而至于他们这些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的人来说,更多的还是他们自己的实力摆在这里,是自己给自己闯出了一条生路。
在他将自己的想法说完之后,逸真沉默了很久,最后轻叹一声。
“或许你说的对吧,只是我们已经身在局中了,不想死,就只能拼尽全力往前走了,还有人在等着我们去救呢。”
楚星澜也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好像有些丧气,只是他从来做事之前都会去考虑最坏的结果。
那样到最后,也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反倒会更坦然的去面对。
不过,之后可能会遇到更多的道友,这些话倒是不好说了,士气还是要的。
想到这,他突然就想起了辰修等人,也不知道他们如今如何了。
因为想到了,他也就掏出了自己的传讯玉简,想要发个讯息问问。
只是等了半天都没有收到回复,逸真在一旁看见了,也掏出了自己的,尝试着给自家弟子发消息。
但消息也是同样的石沉大海。
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楚星澜主动连接上逸真,在他同意后,给他也发了一条消息。
看着毫无动静的玉简,两人瞬间了然。
“看来,咱们进来之后,这玩意就被屏蔽了,倒是也能理解。”
“如果还能互相联系,就这一关怕是很多弟子就可以会合了,这对于黑袍人来说应该不是个好消息。”
楚星澜无奈的耸耸肩,如今联系不上,他也没什么办法了,只能等之后有机会遇上再看。
在将玉简收起来前,他突然想到自己的玉简还是有点不一样的,所以快速给自家师尊传了一条讯息过去。
之后,怕自己不能及时的感受到动静,就不着痕迹的握在了手心。
……
两个人又走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才终于看到了雪山的山脚。
望山跑死马的含义,楚星澜是真切的感受了一番,即使是他都有些疲惫了。
一旁的逸真比他的状态还要差一些,他之前爆发了一次大招,之后也一直没休息,能坚持着跟楚星澜来到这都是靠着丹药撑着。
楚星澜回过头,原本被两个人拉出来的雪灵,已经齐齐停下了脚步,似乎那里有什么挡着,不让他们靠近。
逸真也看到了,又看看那完全覆盖在白雪下,陡峭且毫无落脚点的雪山,开口提议道。
“咱们在这休息一会儿吧,这里应该还算安全。”
楚星澜点点头,只是看着地面厚厚的积雪,有些皱眉,他并不想直接坐在雪地里。
倒不是矫情,就是总感觉这么做不太好,但要说危险,好像又不至于。
最后,他挑挑拣拣的从自己的铃铛中拿出了一块长一米,宽高五十厘米左右的玉石,扔在了雪地里,见玉石并没有被覆盖住,这才满意的盘腿坐了上去。
这玉石还是去苍云国的时候,皇后莲姨送给他的,上边并不平整,坐着也不太舒服。
楚星澜琢磨着等这次回去,还是要带点桌椅,小榻什么的,以备不时之需。
一旁的逸真见状沉思了一瞬,拿出了一块蒲团,这才开始盘坐调息。
在两个人都闭上眼睛之后,雪山的山脚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几个身穿着各式弟子服的家伙凑在一起,好奇的朝着这边张望。
“你看清楚了吗?真是楚星澜和寒山寺的佛子?他们怎么会一块行动?”
“楚星澜不确定,但是佛子肯定没看错,他们过来的时候,我特意记住了他的脸。”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要去找他们一起吗?”
在这两人身侧,站着一个明显有些孤僻的家伙,听到他们的对话,嗤笑一声,不屑地说道。
“你还真当人家是什么活菩萨呢,你们想跟着,人家就让你们跟?”
最先说话的那名弟子不耐烦的转头看着他:“陈瑞,你有毛病吧?你要是能耐就自己上雪山啊,还在这跟我们待着做什么。”
“也不知道你那些同门是怎么受得了你的。”
最后这句就像是戳到了陈瑞的软肋,整张脸涨的通红,手中的剑直接对准了那名弟子。
其他人也早就看不惯这家伙了,见他率先拔剑,全都齐刷刷掏出自己的武器,站在他的对面,满脸嫌恶的看着他。
唐霖不敢置信的看着陈瑞:“我不过就说了你两句,你想杀我?”
就这短短的时间,陈瑞的眼睛都红了,身上的杀气浓的简直要溢出来。
跟他对峙的唐霖等人都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握紧了手中的剑。
陈瑞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死死地咬着牙,握着剑的右手因为太用力的缘故在微微颤抖。
最后,他深深的看了唐霖一眼,转身收起剑,徒手开始朝着雪山山顶爬去。
等唐霖几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陈瑞的身影已经蹿出了一大截。
一名弟子收起剑,呸了一声,羞恼的说道。
“他以为自己是楚星澜吗,这么大的脾气。既然自己能上雪山,那还混在咱们身边,肯定是没安好心,说不定就是黑袍人的奸细。”
“简直晦气。”
唐霖皱眉看了他一眼,到底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陈瑞已经越来越小的身影,心中有些不安。
……
陈瑞费力的将手中的剑插在雪中,想要妄图能穿透雪被,刺进山体,能让他有个借力点,放松一下。
他如今低头已经看不见山脚的存在,身上也沾染了厚厚的积雪。
凛冽的寒风将他的脸刮得生疼,也在阻碍着他上行的脚步。
他的十根食指已经血肉模糊,每触到身下的积雪时,都会落下点点红梅。
而且因为寒冷的缘故,他的手脚都有些发僵。
锵——
伴随着清脆的一声响,陈瑞手中的剑因为受不住力道,剑身直接弯曲。
陈瑞苦笑一声,果然还是不行,他已经尝试了很多次,但这山体坚硬的甚至他的剑碰在上边都留不下痕迹。
将剑收起,陈瑞整个人都趴进了雪里,鼻间发出粗重得喘息,由于过于干渴的缘故,听着就像是拉老风箱的声音般难听。
他自嘲一般的想,或许死在这里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