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悠悠戴上了皇冠,身着金缕龙袍,微微低下头颅,接受着朝臣的跪拜。
她娇小的身躯在巍峨的宝座上,竭力维持着一国之君的庄严与沉稳。
不过,在冠冕的阴影下,她那双流转着忧虑的眼睛却隐隐露出恐惧。
果然,数月之后,外戚袁氏的旌旗已在直州扬起沙尘,提起父辈的佩剑,释放着复仇的光芒。
袁景坐在战马之上,手握着铁制马鞭,目光坚毅如铜铁一般,沉声下令让兵马过河。
两万反叛军的士卒,跨马挥鞭,疾如狂风,态势凶猛,接连攻破了洪都城、临唐城、江津城的高墙深垒。
城门陷落的声音,如同冷锐的战鼓在晨曦中震响,他们的兵锋已不容任何阻挡,直逼上京城,剑指朝堂!
德凌济和德悠悠,在金銮殿之中仿佛听到了战马蹄声的悄然逼近,情境万分紧迫。
上京左司马何休,神情严峻,手握弯刀,领着数名卫士在殿外忠诚地守护着。
他们的身形如同沉默的岩石,稳固而坚定。只有何休的目光,不时渗透着不安和焦躁。
德凌济心中焦急如焚,身躯矫健地跳上战马,手臂挥动着骨节发出的颤音,大声召集仅存的护卫。
而德悠悠,虽是新晋的君主,却未有片刻的慌乱,从容地把满腔的焦急收入了锦袍之内,挺直腰板跟随其中。
何休猛地张弓搭箭,疾速往前掠去,头也不回地带着德悠悠和德凌济从暗道中逃离,转往端都城的方向。他身手敏捷,每一步都计算切准,确保他们的安全撤退。
何休是至圣二年的进士,时年二十岁,不久,在左连署德夏空的力谏下,被德白晶任命为上京都督府的左司马。
何休,穿着亮银色的铠甲,紧紧拱手,他的目光坚定,显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忠诚和决心。“凌济,我现在就去请示御所大人,让她即刻派兵支援。”他的声音,充满了急切。
德凌济站在宽敞的策略室中,微微皱着眉头,她身穿战袍,目光如炬,环顾四周密布各种军事地图和策略图的房间。
她那时候的脸上,布满了思索的痕迹,仿佛在心中权衡着每一个可能的决定。
“不,那样太迟了。”她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沉重,仿佛每个字都重千钧。“等到幕府军到来的时候,估计整个直州,都要沦陷了。若是如此,我就没有办法去见御所大人了。”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忽视的紧迫感。若是真的把直州丢了,就算德白晶想保她,幕臣们也绝对不会放过她,于她而言,丢了直州,只有死路一条!
随即,她的视线落在房间的一角,手指轻轻地触碰着桌面上的一个地名,她的眉头紧锁,仿佛在努力寻找解决的办法。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何休的心脏也开始加速跳动,他知道,面前的都督德凌济,正在与时间赛跑。
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长袍轻轻摩擦着地板,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每走一步,都似乎在思考着千百个可能的情况,每一次脚步的落地,都似乎是对策略的一次重新评估。
她的手不时地轻轻拨动着房间中悬挂的各种旗帜和标志,似乎在寻求着某种灵感。
突然,她的脚步停了下来,整个人静静地站在窗边,透过窗户,她凝视着远处的平岳县方向,那里的景象似乎在她的眼中变得异常清晰。
她的目光定格在城池的一处特殊地形上,那里或许是反攻的关键。
“有了!” 德凌济的声音中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和决心,她似乎在那一瞬间找到了突破危机的关键点。她迅速转身,步伐坚定地走向战略图,用手指在一处地点重重点了一下。
“我们可以利用这里的地形,进行反击。”她的声音充满了信心,她转头看向何休,眼中充满了战斗的光芒。
“召集所有可以动员的兵力,我们不需要外援,我们自己就是最强的力量!”
何休被德凌济的气势和决心深深感染,他紧握双拳,点头应诺。
他知道,这将是一个艰难的战斗,但他们已经找到了潜在的胜利之道。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无声却坚定地传达着共同的决心:为了保卫直州,为了保卫朝廷,他们将不惜一切。
“大人,德凌济这些幕臣,朝着平岳县的方向跑了。”与此同时,一个斥候指着远处,紧张地说道。
远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袁景哈哈大笑,蓄势待发的他正得意洋洋。
“怎么,他们不知道,我军将士已经攻克了三个郡城吗?”他挥袖间气势逼人,充满嘲讽地说道,“区区一个县城,怎么可能挡得住我们!”
一名将领跟着嘲讽道:“而且,平岳县可是三面环山,如果他们向那边跑,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袁景高举长剑,傲然喊道:“弟兄们,敌人就在平岳县,杀!”
如雷贯耳的喊声刺|激着血液沸腾,反叛军士卒们纷纷接口喊道,士气高昂地迅速冲向平岳县,仿佛迈向胜利的阶梯。
七尺长剑挥动,火焰熊熊燃烧,血雨腥风中,反叛军士卒们蜂拥而上,军音震天,攻城战一触即发。
夜晚的寒风呼啸着,袁景坐在骏马之上,一袭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站在城门口,高大威严的身影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力,让所有的敌人都感到心生寒意。
他举起宝剑,发出一声响亮的咆哮,声音如雷霆般传遍整个平岳县:“投降者,不杀!”
平岳县的士兵们听到袁景的宣言,心头一凛,他们知道现在转投敌军还来得及,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袁景信誓旦旦的语气使得士兵们对他的威信更加信赖,纷纷开始思考是否要投降。
而就在这时,德凌济突然踏上城门,手中持着闪烁着寒光的佩剑,压在德凌沶的脖子上,身旁的护卫同样将佩剑压在德沐儿的脖子上。
袁景感受到德凌济身上散发出的威压,不禁面露凝重之色。德凌济的杀气让他感到一丝威胁,但他并不打算退缩。他指着德凌济的佩剑,怒喊道:“放开太上皇和陛下,否则,我绝不饶你!”
德凌济听了袁景的嚣张言辞,冷笑了一声:“哼,你休想!德凌沶的安危,掌握在我们手中。你们敢有一丝妄动,我便立刻杀了他!”
袁景不敢轻举妄动,对他们而言,德凌沶可是一杆重要的旗帜,德凌沶死了,他们起兵就会名不正言不顺,这两万士兵,极有可能倒戈。
“说说吧,我们要怎样,你才能放过太上皇?”袁景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