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天空渐变暗沉,余晖给皇帝行宫的外墙镀上了一层金边,唐重好身着一袭黑色行头,笼罩在斗笠下的脸庞隐藏在阴影之中。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坚定而充满决心,然后缓缓抬起右手,敲击行宫宅子沉重的木门。
敲击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落叶随风而动,似乎不安分地听着这故事的发展。
门扉吱嘎作响,沈梓菱的身姿从门缝中显露,随着门扇的打开,光线从中透出,照在她的脸庞上,显得有些恍惚。
她的双眸眨了两下,适应了外头的阴暗后,便抬头疑惑地看着唐重好。那问话带着几分惊讶与戒备:“你是谁?”
唐重好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斗笠下的眼睛扫过沈梓菱的面孔,试探性地问:“宗大人在吗?”声音低沉而有些沙哑,就像是久经风霜的游侠。
沈梓菱犹豫了片刻,然后转过身,一手搭在门框上,另一手指向内院深处,小声回应:“请您稍等。”
她的目光复杂地扫视着唐重好,似在判断着来人的身份与来意。院内静谧无声,唐重好看见她轻启珠帘,穿过了院落,消失于走廊的尽头。
窗户后似乎掠过一道人影,唐重好的目光收紧,握着的手腕微微用力,暗示着他内心的紧张。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条通往内室的走廊,望尽了其深邃与幽深,彷佛企盼着从中走出一个能解开心中团团迷雾的人。
很快,院门缓缓开启,一个身影映入眼帘,那是宗宇凌,步伐沉稳,目光如炬。他先是一怔,随即目光一锐,立刻认出了来人。
他略微低下头,似乎在确认什么,然后眼中露出一丝惊讶。宗宇凌迅速扫视四周,确保无人注意,这才轻声向唐重好示意,手势促请他快步进入。
唐重好紧随其后,踏入了院内,一路上他们的脚步声异常轻微,仿佛怕惊扰了这片宁静。
“唐公子,你怎么来了?”宗宇凌轻声问道,语气中难掩惊讶。
他略微俯身,似乎对唐重好的到来感到好奇。唐重好沉默了一瞬,他的目光在宗宇凌的脸上停留片刻,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开口。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握紧了衣摆,这个动作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宗大人,我有事,想要与女皇陛下直接对话。”唐重好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但不难发现其中带着一丝迟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断,但同时也有着不易察觉的求助。
唐重好身体微微前倾,目光中透着一丝迫切,他缓缓地将视线从宗宇凌的脸上移到了对方的脚步,似乎在判断着此时的氛围是否适合继续说下去。
紧接着,他又抬起头,目光坚定地对上宗宇凌的眼睛,似乎试图从中找寻一丝希望或是认同。
他张了张口,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但又似乎在努力选择最恰当的词汇,同时,他的双手轻轻地捏着自己的衣摆,那是一个极力保持镇定的动作。
接着,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声音更加坚决地说:“你能否出手相助,使我得以与女皇陛下面谈一次?如你所知,女皇陛下目前正驻足于玄菟城内。”
沈梓菱,此时已悄然站到一旁,双手紧握在一起,指尖微微泛白,这明显是她在紧张中不自觉的动作。
她嘴唇微动,声音柔弱却坚决地补充说道:“但您也知道,女皇陛下现正位于大将军府的深处,与御太后共处一室。大将军府的防卫如铁桶一般,非同小可,想要进入其内,难度可想而知。”
唐重好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沈梓菱的话触动了他心底的某根弦。他转过头,目光瞥向一旁的沈梓菱,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转瞬之间,他又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宗宇凌身上,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探询。“宗大人,她究竟是谁?”
唐重好的声音带着几分试探,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显示出他对答案的重视。宗宇凌则是略显犹豫,他的双眼微微下移,似乎在寻找适当的话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复杂地望着唐重好,终于开口,语速慢而稳重:“她是,中宫大人的妹妹,名为沈梓菱。”在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三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而复杂。
“中宫大人的妹妹啊...”唐重好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心中涌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在他看来,幕府朝廷之间的纷争与合作总是难以捉摸和明晰,他不禁陷入沉思。
他曾梦想着登上那皇亲王之位,然而这个身份,却似乎成了他与德熙茗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唇角浮起丝丝苦笑,心中思量着沈梓菱是否能够成为通向德熙茗的桥梁。痛苦的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野心和爱欲之间的天秤,正逐渐失去平衡。
唐重好摇了摇头,试图摆脱心中的那股萦绕不去的阴霾。他咬紧了下唇,纵然他有着对德熙茗的深情,然幕府的权势如山之高,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计划和位置。
狂风巨浪能否平息,他是否还能坚守那最初的执着?面对宗宇凌,他试图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更加坚强与果决,但眼底的疲惫和挣扎却难以完全掩饰。
原来,权力的游戏远比他想象的要残酷和复杂。这个现实,像锋利的匕首,深深刺入了他的骄傲之心。
想要和德熙茗在一起,这更像是一场对抗命运的赌局。幕府的根基深厚,一日不覆,他与德熙茗的将来便无从谈起。
唐重好的心中闪过一丝痛楚,宛如冰棱划过肌肤。
他深吸了一口气,企图让自己的内心平稳下来。凝视着宗宇凌,他试图在宗宇凌目光的闪烁中,捕捉到一丝破解僵局的曙光。
他再次开口,声音尽力维持着平静:“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他的声音中夹杂着绝望的边缘,显露出他对两难处境的困顿。
宗宇凌微微皱起眉头,他明亮清澈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语气坚定而稳重:“幕府的大将军府戒备森严,恐怕比皇宫还要严密。你是钦犯,幕府可是一直在紧密搜寻你的下落。”他的声音略带低沉,似乎预感到了即将面对的艰难局面。
“硬要说的话,也不是没有方法。”这时,一个白衣青年缓缓走了出来,正是皇亲王沈钰。沈钰步履轻盈地走到唐重好面前,眼神深邃,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