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们平冈县,想谋反不成?”曾穆转过头,看向姜曼质问道。
姜曼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太守大人,您可别乱说。我们平冈县哪有这种胆子?我们只是为了保护陛下的安全而加强了戒备。”
曾穆听了姜曼的解释,皱起眉头,“那这样一副紧张的样子,可不是什么好状况啊。你快去问问吧,这到底怎么了。”
姜曼连忙点头,“是,下官这就去问问。县丞窦平应该知道县城出了什么问题。”说完,他放下马缰,快步走向城门。
姜曼高声喊道:“吾乃县太爷姜大人,快让你们的县丞窦平来见本大人!”
城上的守卫听到姜曼的声音,纷纷向下看去,然后一个守卫快步朝县衙跑去汇报。
随着窦平的身影在城墙的门扉中显现,他的步伐之匆忙,似乎每一步都在为无形的压力踏实筑基。
他接近时,眉宇间的焦躁不安是那么明显,仿佛每个涟漪都在述说着心中的焦灼。
他急促的呼吸彰显了所承受的重负,片刻之后,窦平几乎是气喘吁吁地站在了姜曼面前,低声且急切地将一连串事件娓娓道来,声线中充满了解释与辩解之意。
“这奇怪的兵动啊...原来是这样。”姜曼皱着眉头,既是疑惑又是责难。他双手背负,眼神凝重地望着窦平,“动静闹得有些太大了,后面的太守大人,还以为你们要谋反。”
姜曼随手向后一指,话语间有着不可忽视的严肃与威严,窦平这才注意到骑在马上身着深红色官服的郡守曾穆。
窦平闻言,神色一怔,随即脸上涌上几分慌乱与尴尬,他摇摇头,一时语塞,而后才艰难地开口,“县太爷,我,我...”
他眼神躲闪,显然在寻找着合适的辞藻,“为了稳住女皇,以及保全我们平冈,下官实在无计可施,才会使出这种手段。”
窦平微微低下了头,声音带着一丝自卑与无奈。
“这种手段...”姜曼似乎还想追问,但考虑到眼下的紧急情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深邃的眼神透露出了沉思。
像是认识到事情的迫切性,他挥了挥手,示意窦平不必多言,“罢了,太守那边本官去说,现在先带太守去见她。女皇如今何在?”
姜曼的声音中夹杂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而他的目光转而凝视身后,那催促的眼神让窦平身子一震。
“是!”
窦平匆匆领命,手足无措地搓了搓手,用力点头,“她就在城内和禁卫军中。”
之后,他看向曾穆,高声道:“太守大人,请随下官来!”
紧接着,他转身,立即启程,脚步之迅速,宛如在风雨中濒临倾覆的轻舟,挣扎着寻找生存的机会。
随后,曾穆面露急切,他迈开大步紧随其后,眼中闪过丝丝焦急与期待,一心只想速见女皇,解开心中的诸多疑云。
在玄菟城内,来自锦平郡衙的彪悍特使吹着风,杂乱无章地带着书信,飞马疾驰着行至执权门下,特使毫不犹豫地伸出横豪大手,一把递上文书,大声喊道:“下官是锦平城郡衙的果毅都尉陈涛,带着锦平太守亲自写的信,求执权大人立刻接见!”
所谓执权门下,就是执权省、天领奉行府、御领奉行府一起办公的地方,面积超级大,这里可是执权与幕府重臣高层会晤的地方。
而执权省,便是掌握制令决策的大本营。
执权,是统治整个帝国的幕府将军之下的头号大臣,在幕府中类似于丞相一般的地位;而执权的两位副官,则是左右连署,同样是宰相一般的存在;
其余的执权省官员,则称为“御舍人”,任起草御所诏令、侍从、宣旨、劳问、接纳上奏文表、监管执权省事务,参与机密,权力并不小,多数情况下,都是重臣兼职。
所有的国事,都是执权和左右连署,以及御舍人一起商议,然后汇总报告给幕府将军,特殊时候,甚至可以自行决策,再事后上报将军,其权力不言而喻!
换言之,地方官员想要给幕府将军进言,执权省肯定是绕不开的。
执权门下的守卫认出了来自锦平郡衙的特使,立刻变得警惕而尊敬,随着陈涛的坚定步伐,一路引他深入府中。
那守卫缓步走进内厅,其手握着信件,是那锦平太守笔粗情真的字迹,他紧皱的眉头透露出事件的紧急。
文官在内堂前显得得有些不耐,然而他看到守卫带着信快步走了进去,面露疑惑之色,看了看信件后,又面露紧张,显然事情重大,容不得稍有怠慢。
片刻后,文官在向德凌济禀明之后,朝外走去,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衣袍,推门而出,面色严肃,还带着几分从容。他上前几步,对陈涛宣布了执权的命令:“执权大人有令,请陈都尉速速入府,面见执权大人。”
他话语中带着不容拖延的坚定,就像是命令一般,毫无转圜余地。
陈涛微微点头,果断而庄重地大步走了进去,剑眉星目间,尽显一方将领的威仪。
正殿豁然开朗,宏伟彰显着执权的威严,而在那辉煌的殿堂之内,陈涛见到了身着绯红蟒纹官袍的德凌济。
她坐在正堂上的案桌前,神色从容,她的目光落在陈涛缓缓展开的信件上,仿佛力图从每个笔触中窥探出骨子里的诚意与隐情。
分坐在两旁的两位身着绯红色官袍的高级官员,便是左连署德义江、右连署德凌渍。
对陈涛的到来,她似乎有些出乎意料,甚至可以说是浑然不知,她的目光专注而深邃,让人不敢直视。陈涛清了清嗓子,不敢有任何的犹豫,这一刻,他只是一个使命必达的信使。
“臣锦平郡衙果毅都尉陈涛,拜见执权大人、以及两位连署大人。”陈涛拱手,躬身拜道。
“免礼吧。”德凌济抬了抬手,目光依旧盯着手中的文书。
她的眼皮微微抬起,看向陈涛,目光像是能洞察人心,问道:“老身问你,这个消息,你们太守何时得知的?”声音平静中带着无形的压力,像是催促着,又像是试探。
陈涛立即拱手,步履疾速而稳重地走到了德凌济的面前,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尊敬与紧张,声音略微颤抖但清晰地道:
“回禀执权大人,一得知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我们曾太守便没有片刻耽搁,立即派遣我日夜兼程,不辞辛苦地赶来献上报告。”
德凌济轻轻点头,目光如同穿透了时空,似乎在回想或衡量什么,片刻后,她又问道:“此时此刻,你们太守对于陛下有何具体打算?”
陈涛稍微抬头,目光坚定,回答得更加详细:“太守有言,为保陛下安稳,必须牢牢控制住局势。因此,决定将女皇引至锦平城,暂作拘押,同时密切留意陛下等人的动态,静待幕府的最终指示。”
德凌济微微点头示意,淡淡的声音中带有一丝深思:“原来如此,太守考虑的,还算周全,老身知道了。”
随后,德凌济的眼神缓缓转向一旁静立的侍者,语调平静却不失威严,道:“将陈都尉带下去,让他稍作歇息吧。这一路赶来,辛苦了。”
侍者听闻此命,立刻拱手行礼,声音洪亮回应道:“是,执权大人。”然后他转向陈涛,目光柔和地示意:“陈都尉,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