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熙茗面带不屑的一笑,语气冷漠而充满警告地对程彪说道:
“程彪,竟敢如此无礼对待朕,难道是心怀叵测,想要谋反不成?”
良平亲王德熙元站在一旁,一条眉毛轻轻挑起,随即声如洪钟地对程彪断言:
“陛下饱受屈辱,程家竟如此大胆不将皇族放在眼里,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反叛是什么?本亲王建议,立刻将程家药堂查封,对程家人严惩不贷!”
程彪望向这对皇室从兄妹,脸上忽然失去了以往的傲气,变得惊慌失措,连忙跪下,用颤抖着的声音对良平亲王和德熙茗陛下求饶道:
“亲王殿下,陛下,实在是老臣一时糊涂、目光短浅至极,请陛下开恩啊!”
程彪害怕的,不是德熙茗,而是德熙元,整个上京城都知道,德熙元是幕府认定的世袭亲王,受幕府信任,同时是皇族的宗正,在上京城广为人知,不仅与朝中公卿交好,还与幕府关系密切,其地位可想而知。
一旦得罪了这位宗正,其后果不言而喻。
想到这,他的脸色惨白如纸,手指颤抖不已,瞳孔中的恐惧不断扩散,当他目光与德熙元冷漠的眸子相遇时,几乎是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他心知自己一旦成为了德熙元口中的谋反者,那就意味着连幕府的庇护都不再属于他,整个上京城的风向将因德熙元的一句话而改变。
皇帝可能是假的,这穿着龙纹官袍的德熙元还能是假的?他的知名度与存在,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
程彪猛地低下了头,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急忙向德熙元深深一躬,几乎是哀求般地说:
“亲王殿下,老臣有眼无珠,绝无半点不敬之心,求您好生向陛下进言,救一救老臣啊!”
他的目光无意间瞥向了旁边冷静站立的江淮侯德白焱的画像,心中一阵绝望,因为他清晰知道,仅凭德白焱的名头,在德熙元面前并不足以为他回天。
“住嘴!”德熙元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严厉,他犀利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直射程彪,冷冷地继续说道:
“一切后果,就由陛下你来定夺。”
程彪这才恍然大悟,浑身颤抖地看向德熙茗,他的双手紧紧地拍打着冰冷的地砖,嘴唇哆嗦着,连连叩首:
“陛下开恩,陛下饶命!”
德熙茗的目光冰冷地扫过程彪,嘲讽的笑意挂在嘴角,缓缓开口:
“哦,你刚才不是嚣张地要将朕送往镇长那里么?现在又是何等的光景!”
程彪惊恐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哀求,连声道:
“陛下,臣真的不知道您的身份,求您大发慈悲,放过微臣吧!”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中宫大人医伤!”
德熙茗的声音冷如冰霜,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缝中迸发出来的寒风,刺入每个人的耳中。程彪立刻如同抓到了一线生机,急忙对着旁边的伙计发号施令,声音里夹杂着未褪去的惊慌:
“你们还不快去,找最好的药材,给中宫大人治伤!”
紧接着,德熙茗的目光如利箭一般投向了被宗宇凌紧紧抓住的伙计,那伙计的双眼闪烁着恐惧的光芒,像是被猛兽盯上的猎物,不敢与德熙茗的眼神相接。
德熙茗见状,声音更加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怕什么,直视朕!”
那伙计吞了吞口水,终于鼓起勇气,颤抖着将目光对准了德熙茗,那目光中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你不是坚称,朕绝非皇帝么?”
德熙茗的声音冷得如同冬夜的寒风刺骨,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直逼那伙计,冷冽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现在,朕在你眼中,又是何物啊?”
伙计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眼泪和鼻涕交织成绝望的河流,他的声音哽咽,带着深深的恐惧和悔意:
“陛下,小的目光短浅,竟不识真龙,小的该死!”
他紧闭双眼,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恳求着:
“求陛下大人有大量,饶过小的这条微不足道的性命!”
对此,德熙茗轻蔑地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朕何需动手,斩你这等无足轻重之辈,犹如屠狗一般,毫无意义。”
随后,她转过身,目光如冰,冷冷地注视着良平亲王德熙元,语气深沉而充满权威:
“良平亲王,在您看来,对于这等无礼之徒,我们该如何处置?”
德熙元沉默片刻,目光扫过屋内每一个人,最终落在颤抖的伙计身上,他的声音坚定且毫不留情地回响在药堂内:
“斩,以正朝纪!”
那伙计听到这判决般的一字,惊恐万分,腿脚无力,颓然坐倒在地,泪水和鼻涕交织着恳求:
“大人饶命啊,陛下,小的实是无知,家中还有老小,请您高抬贵手!”
德熙茗眉头微挑,似是对德熙元的决定有所思量,最后声音稍带宽容:
“良平亲王,考虑到他仅是初犯,就赏他二十大板,饶了这条狗命,让他记住这次的教训。”
说罢,她转身,裙摆轻摆,缓缓离开,留下一地震惊与沉默。
“左右护卫何在,把他给本王拖下去!”
德熙元声音如雷,不容置疑,亲王护卫闯了进来,伴随着铁甲撞击的响声,他们毫不犹豫地将这位哆嗦不已的伙计从地上拖走。
这一幕令宗宇凌内心波动,他原以为自己对这世界的理解已经足够深刻,但眼前的情形却颠覆了他的旧有认知。
当那位伙计在德熙元威压之下颤抖不已,宗宇凌的眼中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暗自思索:原来在这铁血与权势构筑的世界中,即使是幕府的走狗,面对德熙元这类人物也只能低头。
他抬头,目光穿透人群直视德熙元,眼中敬畏之色更甚,轻声自语:
“德熙元,这位良平亲王,其权势之深,非我所能测度。”
德熙元以一礼节的姿态拱手,眼神中闪过一丝关切,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地说道:
“陛下受惊了,这不是一个适合久留的地方,接下来,就让本王护送你们回宫吧,以免再有不测。”
德熙茗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坚定而温和,回应道:
“亲王殿下,你的心意朕领了,但你还有重要的公事在身,朕就不担扰了。”
她的语气虽然拒绝,但满是对德熙元这份深情厚意的感激。德熙元虽有些不舍,却也只能尊重德熙茗的决定,点了点头,表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