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殿内仅存微弱的余晖,德熙茗单独坐在甘露殿的幽静角落,手中拿着那几份贡献的地契,一行行地核对着每个钱庄的年收入,心中伴随着笔触的移动不断计算。
终于,她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笔,目光中满是无奈与思索,沉声道:
“呵,七处钱庄,年收益加总不足三万两,以此来筹集军队,怕是连最基本的兵力都难以维持,不过能维持一个中等折冲府罢了。”
德熙茗用手轻拍了一下平放在桌面上的地契,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她焦虑地想着,就这么一千左右的人马,如何扳倒手握百万雄军的幕府呢?而且,她还没有算进军械战备的开销问题呢。
她摇了摇头,无奈地叹息着。
宗宇凌侧身而立,轻声安慰道:
“尽管这些支援看似微不足道,但也总算是一线希望。”德熙茗却苦笑,摇了摇头,遗憾地说:“若以如此节奏行事,幕府的威压何时才能解除呢。”
她轻轻叹气,那苦笑中带着无奈,纤细的手指轻点桌面,声音仿佛自言自语般轻柔:
“难道真要让朕,等到德白洺死后的那一日吗?”
宗宇凌轻步走近,语气坚毅却不失柔和:
“陛下,轻敌不可,但过分忧虑亦是无益。等幕府威势退去,我们的机会自然会来,”
他的眼神掠过一丝明亮,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光芒,
“当下,我们主要的目标,是夺取上京城的控制权。毕竟,上京城的战略意义非同小可,一旦占据它,胜局已半。”
宗宇凌稍微俯身,语气更加肯定:
“请相信,陛下,您并非孤军作战。不论风雨,亲王殿下、唐公子等忠良将士,都将是您最坚强的后盾。”
紧接着,宗宇凌沉声继续,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坚决:
“陛下,我仍旧认为,在这之前,对于幕府,我们应当采取柔和的策略,至少在表面上顺从他们。这样,御所才会放松警惕,认为我们已经放弃了任何反抗的念头。”
德熙茗眉头微皱,沉吟片刻,最终缓缓点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宗宇凌,你说得对,现在看来,我们也只能先低头了。”
在这夜深人静之时,中宫皇亲王沈钰在寂静的中宫宫殿里踱步,面露思索,显得心事重重。正当他陷入深深的忧虑时,沈梓菱轻步走来,关切地问道:
“兄长,你这是为何满脸愁云?难道是国事让你烦恼吗?”
沈钰缓缓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终于还是开口说道:
“妹妹,不瞒你说,兄长我这也是第一次听到女皇的生日,你说,为兄,应该送些什么好呢?”
沈梓菱眼睛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她轻轻地拍了拍手,说道:
“兄长,我们家,不是也有很多钱庄吗?不如,就挑出来一个,送给陛下吧。”
沈钰闻言,脸色一变,眼神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犹豫,最后沉声反问:
“这可是我们祖父和伯父两代人辛苦留下的财产,怎么能轻易赠与陛下呢?”
沈梓菱看着兄长那矛盾的神情,轻声叹气,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
“兄长,您既然都已经嫁给陛下了,这辈子就算是和陛下绑在了一起,既然这样,您对于她,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呢。”
沈钰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声音略显沉重:
“但是,若幕府知晓我们私自赠与陛下重物,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沈梓菱挑了挑眉,不屑地笑道:
“御所的目光早已被边境侵扰与幕府政务所牵扯,哪里还有闲心管我们的举动。”
她靠近沈钰,眼中闪烁着狡黠之光,低声说:
“既然身为皇家的一份子,我们就应该明白,有时候牺牲小我,才能换得大家的稳固。这不仅是对陛下的忠心,也是对自己未来的一种投资。”
说完,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光芒,轻轻地碰了碰沈钰的手臂,俏皮地一笑,用充满挑战的眼神低声诱惑道:
“兄长,咱们赌这一次,或许就能改变一切呢。”
沈家兄妹的密谈,不慎被门外一名身着深色戎装的侍卫偶然听见,他目光一闪,迅速转身,其步伐匆匆如飞,直接穿越了皇宫的重重宫门,最终消失在夜色中,向久明侯府的方向急速前进。
到达侯府,他没有丝毫迟疑地闯入德寂尘的书房,紧张且急切地报道了他的发现:
“二爷,我无意间听到中宫大人和他妹妹沈梓菱的对话,他们似乎要献出一个钱庄给陛下。”
德寂尘一手按住书桌,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与惊讶,他皱着眉头,声音沉重地追问:
“什么?那个沈钰,竟有此举动?”
侍卫肃然回答:
“千真万确。”
旁听之中的沙余,脸上露出不解和警惕的神色,转向侍卫,然后又看向德寂尘,疑惑地提出他的见解:
“二爷,这沈钰,看起来,似乎不是太老实啊。”
德寂尘不屑地冷笑,声音中透出一丝讥讽:
“哼,那个德熙茗,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幼稚孩子,居然让这些亲王公卿如此小题大做,把一个简单的生日宴会夸张成了天子大寿,真是闲得蛋疼。”
沙余紧锁眉头,表情严肃,声音低沉地追问道:
“二爷,御所大人在离开前曾多次吩咐,若有任何异动,必须立刻通报给他,这点,我们可不能疏忽啊。”
德寂尘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
“本侯怎会不知?这些废话就免了,稍后,本侯自会给父亲大人上疏。”
他缓缓站起,走向窗边,目光远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缓缓转身,意味深长地说:
“不过,既然如此,我们是否也应该趁机行动,与这群公卿们一同凑个热闹,看一看这帮公卿,到底要怎样给陛下祝寿呢?”
沙余的眼中闪过一抹迷茫与探询,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德寂尘,低声问道:
“二爷,您这是何意?”
转身间,德寂尘的脸庞被余晖照耀,显得格外阴沉,他那双深邃的眼中透着算计之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仿佛已经将一切纷扰尽收眼底。
“我们,是不是也应该,给陛下,献一份寿礼呢?”
德寂尘诡异的笑着说道,眼中闪烁着不祥的光芒,仿佛已经在心中谋划了一场既献礼又暗藏玄机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