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先疗伤，我来战他！”
    青面小孩拿着跟身高差不多的宝剑，又是一个闪烁，原地消失不见。
    赵瑞猛地转头！
    青面小孩出现在他身体右侧，挥剑刺向他的咽喉，但被提前预知的赵瑞躲了过去。
    灰黑小刀已赶来回援，乒乒乓乓与宝剑打在一起。
    青面小孩不信邪，又闪烁不见，再出现时是在赵瑞头顶上方，剑尖朝下，直逼他的百会穴。
    早已蓄力等待的两个加强版风刃，对射而来！
    “可恶！”
    青面小孩经过简单计算，发现风刃会先于宝剑打到自己，那其中蕴含的可怕力量绝不简单，于是又一个闪烁，退到五丈之外的树上。
    他惊疑不定地望着赵瑞。
    这人是如何识破自己的招数的？自己在鬼域里来无影去无踪，即使是二哥那样的人物，也不能做到提前预知，这个人类古怪得很……一定要抓住他，细细询问！
    “少得意！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黄泉沼！”
    弥漫的迷雾开始向青面小孩相对着的手间汇聚，逐渐聚合成一滩流动的乌水。
    青面小孩脸上露出“你完了！”的自得表情，就要把乌水丢向赵瑞，一道苍老的声音打断他的施法。
    “小驰住手！”
    一个苍髯鹤发的老者，拿着一根铁杆当空一点，那迷雾就重新弥漫空中，而青面小孩的手中已是空空如也。
    “大爷，你为何帮着外人，欺负自家兄弟？”
    青面小孩气得一跺脚。
    “不可意气用事，冲撞了上仙！”
    老者先向赵瑞拱手致歉，然后来到牛头人身边，铁杆点在其上，略微感受后眉头紧蹙。
    “请上仙息怒！万望解了神异，饶老三一命。”
    青面小孩这才注意到，牛头人的脸色不对，周身鬼气起伏不定，死死闭着眼睛！
    “三哥！”
    他焦急一声喊，牛头人没有任何回应。
    “上仙息怒！”
    老者竟朝赵瑞双膝跪下，伏地磕头，敬上一块刻着神兽貔貅的青玉佩和两卷帛书，托举过头顶。
    在场所有人和鬼的目光，此刻都集中在了赵瑞身上。
    “小瑞？”
    孙靖义见对方如此放低姿态，顿时心生怜悯。
    不是不想救，两个已经很难对付了，再捞起来一个，不好搞啊……赵瑞心中叹了口气。
    “起来吧，地上凉。”
    赵瑞没有去接那两件物品，径直来到牛头人身边，在其额头一抹，一股锐利杀伐之气冲上天空，破开迷雾消散不见。
    牛头人缓缓睁开了眼睛，惊惧地看了赵瑞一眼，叹服道：“多谢不杀之恩！”
    见那鬼修老者还跪在地上不肯起来，赵瑞用念力之手抓摄住玉佩和帛书，收入到空间口袋里，淡淡道：“礼物我收下了！我且问你，你们拓展鬼域到这地方所谋何事？为何称呼我为‘上仙’？”
    “上仙就是上仙，老夫单凭您散发的气势和自身器宇，就能窥视一二。哪怕您现在实力受损，阶位掉到三阶——”
    “什么？大爷，他才三阶？怎么可能？”
    青面小孩无法相信，堂堂四阶鬼修，竟接二连三栽倒在一个三阶小虾米的手里，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不可对上仙无礼！”
    老者训斥青面小孩后，急忙给赵瑞道歉，惴惴不安道：“上仙可否移步，到山顶上我详述给您？”
    “前面带路吧！”
    赵瑞艺高人胆大，时间上距离天明越来越近，不怕他们玩出什么花样。
    孙靖义将桃木阴雷剑捧在怀里，紧跟赵瑞，大气不敢喘一口。
    苍髯老者在这陡峭的斜坡上如履平地，也不见脚步挪动，身形就往前平移而去，却不敢“走”得太快。
    牛头人和青面小孩闷声跟在其后面，像在为赵瑞护卫开路。
    一众很快到了山顶。
    五鼻连山，从北到南依次为大鼻山、二鼻山……五鼻山，此时赵瑞就位于三鼻山的峰顶。
    一棵光滑的巨石上，摆着白米饭、瓜果、猪羊、鸡醴，中间插着香烛，却没有点燃。
    气氛有些诡异。
    “让上仙见笑了，这都是平时搜罗的一些坟头祭品，实在上不得台面。”
    “你们这是要祭奠何人？”
    “上仙且听我慢慢道来。我们都是近些年死去的华夏国人，因缘际会在暗影界找到一处安身立命之所，不至于磨灭魂体、沉沦永眠……”
    根据老者的描述，他们一共有六鬼结拜，相依为命。
    老者叫傅温书，死时已年超70，乃是黔中省一山区老教师，一次下雨天赶回学校的路上，失足跌落山涧，醒来已在一片满是废墟的鬼域之中，逡巡探索得知，这里竟是昔日的地府所在！
    但是地狱空荡荡，除了一些残破的建筑，就是翻找木块瓦砾之后得到的帛书，上面记载着如何修炼成鬼仙的功法，这些年陆陆续续挖出十几件，还有几件勉强能用的武器，比如判官笔、开山斧、宝剑……
    傅温书排行第一，得到阴律司判官传承，如今是四阶修为，用一只破损的判官笔；
    老二陈承嗣，生前三湘人，得第一殿秦广王传承，此次闭关没有跟来，四阶修为；
    老三雷烨，生前也是三湘人，得牛头传承，四阶修为；
    老四唐光熙，生前八闽人，得黑无常传承，给陈承嗣护法也没有来，四阶修为；
    老五郑碧菱，生前三晋人，得察查司判官传承，四阶修为；
    老六倪高驰，生前齐鲁人，得第五殿阎罗王传承，四阶修为。
    “阎罗？就他？”
    孙靖义小声嘀咕着，无法把这个不到一米四的小屁孩，跟那个大名鼎鼎的阎罗王联系在一起。
    “上仙应该知道，想要从三阶突破到四阶，必须集齐五行之物，或者五脏孕五行强行晋升。我等身为鬼修，只能使用前面的办法……地府空空，本就没什么资源，已被我们前面四人耗尽，到了五妹这里，实在凑不出五行之物了……唉！”
    老五郑碧菱不甘如此下去，于是利用察查司的特殊能力，在几位哥哥的帮助下，在地府外抓住一只四阶半鬼半异兽的鬼蝎，强行互换身体，从而完成晋升。
    不知中间哪一步骤出了差错，郑碧菱心智磨灭变成了蝎形怪物，落了个最后被赵瑞斩杀的下场。
    “不对啊？照你所说，那这小鬼怎么晋升的四阶？”
    孙靖义指着青面小孩大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