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觉醒“乱流之主”以来,赵瑞每天晚上只能睡两个小时,到凌晨4点左右困意十足时,方能浅浅睡去,两小时后必然醒来。
敏锐的五感,也让他如惊弓之鸟,总是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和东西吓一大跳,每天备受折磨。
昨晚修炼之后,赵瑞惊喜发现,自己能控制清醒大脑的开关了,饱饱睡了一大觉!
“等级的加速提升,可能和穿越时空裂缝有关,相当于蹭了一波高等级怪的经验……”
赵瑞现在只有一个念想,赶紧提高异能等级,把那该死的“听力增幅”“嗅觉加强”也给关掉!
太遭罪了!
“乱流之主”的真炁,有着固定的运行路线,以泥丸宫为中心,沿着体内任督二脉向外辐射,过了胸部以下就后继乏力了。
真炁在赵瑞的主动引导下,流动速度依然很慢,运行了数个周天,上课铃就响了。
同桌女生刚想把赵瑞推醒,他就爬起来,伸展了下腰身,擦了擦实际没有的口水,冲同桌一笑。
文艺委员站了起来,带着大家合唱音乐课上学过的歌曲。
有气无力的声音,出自那些犯困的同学,亢奋的声音是一些精力充沛的,还有个别同学,跟不上节拍、忘词的……
各个教室此起彼伏,互相较劲之下,歌声一次次拔高。
一首唱罢,学生落座,化学老师推门走了进来。
“翻开课本的20页,我们先复习一下上节课的知识要点,物质的变化和性质……”
赵瑞起初听得认真,后来就神游物外了。
这些初中的课本知识太简单了,他与脑海中的模糊记忆两下对比,就很快掌握,于是偷偷翻阅起后面的课程,自学起来。
安逸的校园生活,徜徉的知识海洋,赵瑞熬到了下午放学。
在食堂吃完晚饭,又来到那间自习教室,赵瑞找了最后一排的某个位置。
前面坐着个和赵瑞差不多高、身材魁梧的同学,由这位“好汉”挡着,他就能掩护实施今晚的“特殊行动”了。
然后,王刚同学拿着书本作业,屁颠屁颠坐在了赵瑞的旁边。
赵瑞:“……”
第一节自习课不到一半,赵瑞就把书面作业全部刷刷做完。
要求背诵的知识,课上就已掌握,剩下来又是大段无聊、难以打发的时间。
不过,这次情况发生了变化。
赵瑞从书包里掏出中午买的那本书,看了眼讲台上低着头忙碌的政教处老师,感觉一丝不妥,又在上面盖上一本《英语八年级上册》。
借着前面学生的遮挡,他掀开外语书最后一页,漏出那本书的封面——《道门九字真言》。
“入名山,以甲子开除日,以五色缯各五寸,悬大石上,所求必得。又曰,入山宜知六甲秘祝。祝曰,‘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看得正起劲时,赵瑞突然将上面的英语课本压在上面,罩住《道门九字真言》,拿起圆珠笔装作在写作业。
等讲台上的老师坐下收回视线,他才挪开英语课本,继续偷看。
一节课下来,赵瑞与老师相安无事。
第二节课,赵瑞故技重施,仗着良好的文言文功底和书上面附带的白话解释,不知不觉已看了四分之一。
正入迷时,赵瑞突然惊悸了一下,桌子下面谁捅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赵瑞猛地转头。
王刚冲着他咧嘴一笑,低声说道:“赵瑞啊,你物理作业做完了吗?我想借来对照下答案。”
“噢,好的!”赵瑞找出物理习题册递给他。
“谢谢!”
王刚以手盖嘴遮住嘴型,眼睛笑成了两枚弯月。
不如尹同学省心呐……
心里感慨一句,赵瑞继续低头看书。
第三节晚自习,赵瑞没再整出什么幺蛾子,老老实实的学习。
《道门九字真言》看得他陷入苦思冥想、没有头绪,一些句子太过缥缈,注解也很牵强,又没其他书来佐证,只得暂时放到一边。
捞起那本立功的《英语八年级上册》,赵瑞背起了下一单元的单词。
“我这叫雨露均沾,不寒书心,嗯嗯!”
转眼就到了星期六放假的日子。
宿舍里学生们高兴地收拾好书包,一大早就赶往中心车站,去坐回家的汽车。
只有赵瑞磨磨唧唧,谢绝几位同学的同行邀请,毅然决然背起书包,去往学校两里之外的梨阳大剧场。
那里有一个旧书市场。
到了地方,赵瑞傻眼了。
哪有什么卖书的?只有一帮穿着花花绿绿的大爷大妈,在扭着屁股舞剑!
打听晨练的大爷才知道,开市时间是九点,书贩们现在正趴在被窝里睡大觉呢!
“这不是玩我吧?”
赵瑞愤愤不平地离开。
小跑着去车站、等车、坐车,下车后还有三里多路要走。
等回到熟悉的老家,已是一个半小时之后。
看着又年轻了几分的母亲,赵瑞心情劝慰自己“一切都是虚妄、所有都将消逝”,轻轻叫了声“妈”。
孙秀香刚从地里干活回来,见到儿子很高兴。
吃完午饭,赵瑞直奔村北的岩石堆,找了个平整的地方,端坐其上,修炼起“乱流之主”。
这里鲜有人经过,赵瑞能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修行上。
直到日落西山,盘得腿都麻了,赵瑞才结束了修炼,兴奋不已。
眼睛的异常问题解决了!
从此以后,他不用为别人突然怼脸而受到惊吓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晚饭馒头能多吃半个!”
在家安逸度过周末,赵瑞站在梁家车站等车。
那个水泥台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浸泡着脏水、泥泞不堪的黄黑土地,混合着发黑麦秆儿,飘出阵阵腐败酸臭。
赵瑞往旁边挪了几步,想捂住鼻子,碍于身边有人看着,只能用嘴呼吸。
“怎么了,这么久了不想我啊?”
那人趁机搂上了赵瑞的肩膀。
赵瑞:“……”
他停顿了几秒才道:“为什么要留级啊,白白浪费一年时间,我可以帮你补习的!”
那人也是十三、四的年纪,却只睁着一只眼睛,左眼完全紧闭着,眼皮边缘还有乳黄色的膏状物。
他开朗回道:“大哥,你当我是你啊?学习那么好,玩着也能考第一!我爸带着我治了大半年的眼睛,学业丢了大半,根本拾不起来好吗?只能从新开始了……不用你可怜!要是有后悔药吃,我也不会去捡那破烟花!”
此人是赵瑞的发小,从小欺负到大的好哥们赵萧。
今年正月十五放烟花,有一个烟花筒哑火了,他好奇捡起来,被里面喷出来的焰火呲伤眼睛,为了治疗眼睛四处求医,一个学期没来学校上课。
“叫爷爷,没大没小的!”赵瑞满脸不屑。
“¥%@#&……好你个赵瑞,又用辈分来压我是吧?要不是我祖上从前赵村搬过来,平白矮了三辈,你得管我叫叔!气死我了!”
“还有,我以后不陪你坐车上学了。家里给我治病花了太多的钱,我爸妈决定搬去城里,在城里干个推拿营生,比在农村赚钱多了!以后我就走读了,继续单着吧你!”
面对赵萧的“将军”,赵瑞泯然一笑。
“你爷爷我——”
赵萧作势欲打。
赵瑞赶紧改口道:“大哥我单飞一个学期了,早已习惯了自由,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你有学习上的困难,尽管来找我补课,学长罩着你!”
赵萧实在忍不了赵瑞的嘚瑟,按照实际年纪,是早出生一个月的他更大好不?
“谁是谁大哥?”
他扔下书包,追着赵瑞一通乱撵。
梁家车站顿时鸡飞狗跳,直到两人累得气喘吁吁,才罢手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