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妹妹知道沈清棠那句话的意思,它现在也领教到了对方的手段。
能把画皮几个也变得这么听话,它们从一开始就不该起那些歪心思。
妹妹低声苦笑,抬眸看向姐姐,眼里的泪有些含不住,掉了一滴下来。
但它不敢哭,微微抿唇,闭了闭眼,把那眼泪憋了回去,完全是一副乖巧认错的模样。
沈清棠微微歪头,知道这个诡异是解决了,但姐姐……
他看向一旁还伸着手的姐姐,对方低着头看不清情绪。
沈清棠轻轻一笑,缓缓道,“把头抬起来。”
姐姐没有动静,它低着头,自然不知道沈清棠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上。
沈清棠很有耐心地用教鞭轻轻敲了一下那手心,力道不重,只是手心红肿,带起了阵阵轻微的刺痛。
姐姐这才意识到他是在叫自己,抬起头,眼里带着些许慌乱,整个诡看上去和妹妹的状态似乎没什么区别。
但沈清棠安静地看了它两秒,眼里笑意不减,“时越。”
时越会意,一缕黑气重新缠绕在了妹妹周遭。
姐姐瞪大了眼睛,眼里的恨意一时间没藏住,不过一秒又掩藏了下去,可怜兮兮地看着沈清棠,“园长,我妹妹已经知道错了,我们不敢了。”
它的肩膀依旧被知墨按着,无法动弹,看到那黑气的一瞬间,它刚才一直维持的平静差点再次破功。
沈清棠看得清楚,这个诡异的反应和眼神,他很了解,“我知道你们最在意的是什么,你们从一开始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姐姐微微抿唇,低垂着眼帘,不让自己的某种情绪泄露出来,“我知道的,这次的教训,我和妹妹都会永远放在心上。”
想杀沈清棠的心,也会永远放在心上。
这掩盖在它心底的话,被沈清棠平静地说出来,就好像危险的,不是自己一样。
姐姐脸色一僵,表情有些奇怪,“怎么,怎么会呢?照园长这么说,这里的高级诡异也有,我要是这样想,就不会只有您一个人。”
沈清棠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教鞭,掀了掀眼皮,“对于你们来说,落在自己身上的惩罚才是最不长记性的。”
“你们留在这里,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们想杀我,不然,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们后悔莫及。”
他语气平淡地说出这几句话,发梢被微风吹起,轻轻晃动。
这样看着极其养眼的一幕,却让双子脊背发凉,心里像是捆了个石头,一直被往下拽。
季遇见这场教训快要进入尾声,笑着开口,“园长,我们老大给你修了个小黑屋,专门关这些不听话的诡异,你要不要试一试?”
沈清棠微微挑眉,饶有兴趣地看向一旁的时越,眼里虽然带着疑惑,却已经信了,“真的?”
季遇不会开时越的玩笑,所以这个小黑屋是真的。
时越看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牵上沈清棠的手,又看了看对方似乎无知无觉的样子,没有提醒。
他微微收紧了自己手里的手,“对,要去看看吗?顺便可以让双子它们试试。”
这话一出,先回应的不是沈清棠,而是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姐姐。
“你明明已经惩罚过我们了?!”
那个小黑屋,是时越建的,谁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它们在接受了惩罚之后,还要去那种未知的地方,凭什么。
姐姐心里有些不安,它自己无所谓,可是,妹妹不可以被关进去。
那种地方,怎么可能留下来。
沈清棠眨眨眼睛,没有说话,“我本来是不打算带你们去小黑屋的,毕竟我已经惩罚过了。”
他的神色很是认真,明显没有开玩笑,也没有任何隐藏的含义。
姐姐看出来,心下松了一口气,但随后,说话的时越却让它的心脏重新提了起来。
“你们一开始想要杀他,这是惩罚,我的。”
这是时越的惩罚,不是沈清棠的惩罚。
这个意思很明显。
姐姐咬了咬唇,时越的眼睛像是它们刚出生时面对的深渊一样,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再也爬不起来。
诡异出生的地点,自然也不会是安全的。
它们从出生,就在竞争。
姐姐不敢向时越求情,只能看向沈清棠,眼里满是祈求,声音绵软,“园长,对不起,我们真的不敢了,我们做错了,你别把我们关小黑屋。”
沈清棠似笑非笑地看着它,刚想说什么,手就被时越轻轻拉了拉。
“我不会改变主意,你……不要给它们求情。”拒绝的话语,在沉默了一秒之后,说得很是不痛不痒。
就像只要沈清棠再多说一句,时越就没法再坚持下去。
只是,这点意思,也就时越和知墨他们能听出来。
双子被这话吓得脸色煞白,低着头不敢在说话。
时越没有回头,带着沈清棠往小黑屋的方向走,知墨和小衣带着双子跟在后面。
其他的诡异看完了全程,虽然被惩罚的不是自己,脸上却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沈清棠看向它们,获得了瞬间僵硬,还假装自己很忙,玩触手,玩身体的小诡异们。
他轻轻一笑,像是没有看见它们轻颤的反应,淡淡道,“自己乖乖在外面自由活动,把零件自己安上。”
刚才打架的时候,那些容易断掉或者脱落的零件又散得到处都是。
说完,沈清棠刚转头,就对上时越看过来的平静的眼神。
他微微一笑,眼里带着温柔缱绻的笑意,和平时的笑容相比似乎多了些什么,让时越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了些别的反应。
沈清棠快走几步,轻轻动了动时越牵着自己的手,“可以啊,时老师,一段时间不见,胆子大了不少。”
他眼尾带着几分鸢红,心情明显很是不错,漂亮地让人挪不开眼睛,“偷偷牵着我的手不放就算了,还拒绝我的请求。”
时越脚步一顿,又如常地继续往前走。
他瞥了一眼身后那两个很是刻意四处张望的下属,轻咳了一声,嘴张了张,却还是只吐出几个无力的语句,“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