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看完了小衣的检讨,点点头,除了时越,总算看到一个字还算能看的。
他把那纸放在一边,把季遇和知墨写的推过去,“不合格,重新写,这次一笔一划地写,我要能看懂是什么字。”
季遇并不想重新写,写字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为什么,我是诡异!这些人类的东西不需要学会!”
沈清棠淡定地放好小衣的检讨,“你们是老师,之后要给那些小诡异上课,你们都不会写字,做什么老师?”
知墨翻了个白眼,不屑地看着他,“你也说了那是诡异,它们不需要学习人类的东西,他们只需要提升实力,成为副本里的npc,杀死那些人类。”
听到这些话,沈清棠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副本?
npc?
在这个幼儿园之外,还有别的时空存在?副本又是什么东西?
他脑子里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一笑,“你们诡异,大部分都是文盲吗?”
站在一旁的小衣说话了,“诡异不需要这些东西。”
沈清棠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嗯,看来确实是文盲。”
他起身,看着季遇和知墨,微微一笑,“这样看来,你们连作为你们食物的人类都比不上。”
说完,他还轻轻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这话,让两个诡异如同晴天霹雳,直接呆愣在原地。
沈清棠把自己在刚才默默写完最后一点的信收起来,“我不会允许我的幼儿园里,有文盲的存在,至少,它们在出去之前要学会认字。”
至于出去之后,会做些什么。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有个意外的机会,待在梦里不会生病,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
沈清棠把手里的信塞进信箱,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小信箱,你要是把我的信碾碎了,就等着哦。”
信箱身上的红痕已经消失了,但沈清棠对自己的折磨依旧历历在目。
它把那信吞下去,就转身不想面对他,“知道了。”
见它答应,沈清棠也没有立马离开,而是带着些怀疑,“你真的能把信送到?我下次来这里的时候,要是没看到桌椅,我就再来帮你收拾收拾外形。”
信箱像是炸毛一样,直接跳了起来,但根扎在地上,怎么也跑不了,“我知道了!信我能送到,东西我可不保证,你别找借口折磨我!”
魔鬼!
沈清棠轻轻一笑,“怎么是折磨你呢,你看,你现在不是干净多了。”
以后幼儿园重建的时候,还能给信箱涂个色,上次的粉色还挺好看的。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一直盯着信箱,直把信箱盯着快哭了。
不过好在他并没有看太久,转身看向跟过来的时越,“时越,到时候就麻烦你监督他们了。”
时越轻轻点头。
有了时越的承诺,沈清棠就不怕这些诡异刻意破坏那些东西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确信。
他回到教室,婴灵和拆卸怪还在后面站着,其他的诡异或站或坐,都很乖巧,没有人吵闹。
沈清棠重新站在讲台上,看了一圈之后,发现少了一个,“总是裂着嘴的那个哥哥呢?”
那些诡异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沈清棠微微挑眉,看向一旁坐着的时越,对于使唤人这一点,他向来很顺手。
时越望见他的视线,没等他说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让自己身上缠绕的黑气出去转了一圈。
“他在回来的路上。”
时越冷淡地开口,但出去找了人之后,回来的那团黑气却暴露了他的内心。
那黑气并没有直接回到他的身边,而是像风一样无视了自己的主人,屁颠屁颠地跑到沈清棠面前。
然后,变成了一个小猫的形态,看上去像是一只黑猫,在空气中蹭来蹭去,似乎在引诱沈清棠摸上去。
看着那黑气如此没有骨气的模样,时越也能坐得住,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只是眼神如墨,黑沉沉的。
沈清棠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看向自己面前的黑气,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伸手轻轻碰了碰。
刚碰上,那黑气就像是牛皮糖一样,缠上他的指尖,撒娇打滚,很是想与他亲近。
沈清棠轻笑,手指微动,将那黑气在自己身上绕了几圈,那几圈就是黑猫的尾巴,像是刻意撒娇讨好。
他没玩一会儿,门口就传来动静,是咧嘴怪回来了。
他站在门口,神色不耐地看向沈清棠,语气很冲,“做什么。”
若不是时越还在,他的脸色能更难看一些。
但沈清棠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示意了一下教室内,“进来坐好,我要上第一节课。”
裂嘴怪啧了一声,没有刻意吓人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不良少年,“我说过了,我不是那些小崽子,我不需要。”
“是吗?可是你还没有出去,你不是老师,那你就是学生,是需要待在教室里的。”
沈清棠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裂嘴怪冷冷地看着他,碍于时越的存在,他没有再想着动手,只是在沉默几秒之后,突兀地轻笑出声。
“好啊,我待在教室里。”
他走进教室,不过扫了那些小诡异一眼,那些诡异就往旁边靠了靠,留了中间一大片空位。
诡异的数量不多,这个教室装下它们绰绰有余。
只是,在裂嘴怪进来之后,他们就靠着墙,挤在一起,不愿意靠近。
而裂嘴怪就这样站在教室中间,但笑不语。
沈清棠眼眸微深,看着那些小诡异的反应,大概猜到了些什么。
但他却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不解地开口,“挤在一团做什么,往中间靠些。”
那些诡异虽然依旧不服他,但有教鞭在,加上之前的几个教训,依旧算是听话了。
但现在,也没有谁敢动。
不,也是有的。
巨型眼球和小触手怪两个诡异往那边靠了一点,就真的只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