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按规矩两位侧妃需要进宫谢恩。
一大早左馨便起床让丫鬟为她梳洗。从小母亲也教过她一个道理,不论在家里如何不堪,在外都要挺直腰板,展现出自己最完美的一面。所以不论云王昨夜对她说了什么,她今日都要以最好的状态进宫。
由于挑衣服挑了太久,等她洗漱好出门时门口停了两辆马车。左馨脚下一顿,想着云王和卫长眉应该都在第一辆车上,那第二辆车便应该是留给她的。但她不能去第二辆!今日进宫,想必宫门外必有左家的眼线,若是她独自一人从后面的马车下来,父亲知道后定要为难母亲,自己之后想借父亲的势也会很困难。
于是她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上了第一辆车,可没想到车上只有云王殿下一人。
卫长眉呢?左馨不禁一愣,才反应过来卫长眉应该是在后面的马车上。难道云王殿下要自己坐一辆?可自己不想下这辆马车...
萧祚尘似乎看出了左馨的纠结,只是瞥了她一眼,缓缓开口。
“坐下吧。”
虽然萧祚尘在此之前并没有关注过左馨,但他听说过左大人有一小妾在家中独得宠爱,于是他便让云柚去打探左馨和她母亲在左家的地位,才知道她在左家也不易。左林不但宠妾灭妻,还重男轻女,左馨也不得不做能让他父亲开心的事来巩固自己在左府的地位。说到底,都是可怜的人。
左馨也没想到云王殿下会同意同她坐一辆马车,小心翼翼的坐下,刚想伸出手挽住萧祚尘的手臂,却被萧祚尘避开。
“本王昨晚说了,同你并无感情,不过是皇上的一张圣旨束缚了你我。我知你在左家也不易,也并不想为难与你,你只要安安分分的做你的侧妃,左家那边,我会替你稳住你父亲,也会派人接济你的母亲。”
左馨身子一颤,云王殿下这是调查过她了。
“王爷,其实臣妾对王爷是...”
“当初你知道自己要嫁给三皇兄时,心里想的可是本王?”
左馨哑口无言。
“所以,你并不喜欢本王,不论是三皇兄还是我,你想要的,不过是我们手里的权力。”
左馨想了想,又不得不承认云王殿下说的对,自己真的爱云王吗?当然不是,若真的需要嫁给三皇子,自己也是同意的。
“王爷既知臣妾是这贪图利益之人,为何还能容忍臣妾嫁入云王府?或者,又为何同臣妾讲今日的话。”
左馨盯着萧祚尘,她实在不明白萧祚尘究竟是怎么想的。
“因为你也是为了你的母亲。”
萧祚尘转过头看向她,眼里并没有厌恶,而是很认真的对她说道。
“本王也很爱自己的母妃,所以可以理解你曾经的所作所为。但是,如果之后本王能让你母亲离开左家,逃离你父亲的魔爪,你还想为权利争的头破血流吗?”
左馨愣住,在她的认知里,似乎只有登上皇后的位置,才能保住自己的母亲。可云王如今给她开的条件似乎更轻松,可是云王殿下真的有办法吗?
左馨就这样盯着萧祚尘,连呼吸都不禁急促了些。是啊,他可是云王殿下啊,皇上最爱的皇子,云贵妃也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呢?
这样想着,左馨用力的点了点头。她也不喜欢天天猜测别人的心思,每日活的那么累。
萧祚尘知道她考虑好了,也点了点头。
“反正本王花名在外,以后你只要在外人面前扮好本王的爱妃即可,这样你父亲也能对你安心,其他的交给本王处理。”
“是,臣妾知晓了。”
不多时,马车终于驶到宫门口。萧祚尘先起了身,左馨正等着他先下去,却见他回过身来朝她伸出了手。
“爱妃。”
左馨愣了一下,随后明白他是在陪自己演戏,便将手递了过去。左馨只觉得自己的手被一个骨节明显的手握住,她才发觉原来云王殿下身体如此纤瘦。但还没等她多想些,便被扶下马车。
卫长眉从后面的马车下来后,也走到了萧祚尘身边。
“卫侧妃可有什么不适?”
云柚在一侧关心的问着,这也是自家主子给她的任务,以后卫侧妃的安危由她负责。云柚看着眼前这瘦弱的美人,生怕一股风来便将她吹走。
“多谢云柚姑娘关心,我没事。”
卫长眉微笑着说着,侧身还看了看左馨,见她并无敌意,也笑着向她微微点头。
左馨有些愣住,她知道卫长眉身子不好,还听说她是个胆小的,如今看起来也并不像传闻那般怯懦,故而也似回礼般微微点了下头。
“既然无碍,那便进宫吧。”
说完,萧祚尘走在前面,卫长眉和左馨并排走在后面,一行人便入了宫。
拜见皇上后,听皇上说了一堆希望他们生活和睦,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的废话后,两位侧妃便被皇上打发去见云贵妃了。而萧祚尘则被留下“谈心”。
“昨夜睡得可还好?”
皇上率先开口问道,嘴角还含着笑。
“父皇问这个是何意?”
萧祚尘面无表情的说着,倒是惹了明德帝不满。
“你摆这表情是做什么,可是对孤有什么不满?”
明仁帝第一次在萧祚尘面前自称孤,倒是瞬间拉开了两人的关系。
“你说同卫家小姐两情相悦,孤也赐给你了,不过是对个左家的人,又不碍事。况且听闻今日你在宫门口下车之时,不也是牵着左侧妃的手吗,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呢?”
“儿臣只是不懂,父皇为何可以将婚姻当成儿戏,您的婚姻如此,连我的婚姻也要被您...”
“住口!”
明仁帝突然发怒,一个摆手便将手边的茶盏打翻在地,茶水顺着桌边撒到了明仁帝的龙袍上。一旁的木代见状连忙上前帮皇帝擦拭。
“诶呦我的皇上呦,老奴来帮您擦擦~”
明仁帝一边张开手任木代擦着,一边怒视着萧祚尘。可萧祚尘此时却一直盯着木代。
过了几秒,似乎是因为萧祚尘一心都在木代上,惹了明仁帝不满,他大手拍案的吼道。
“滚出去!”
萧祚尘被他的吼声回了神,却没有半分惧怕或是其他神情,淡定的朝自己的父皇行了礼。
“儿臣告退。”
只是走时目光又瞟了木代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