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儿,你先到一边去玩一下吧~老师有话要和这孩子单独说。”距离别墅一里外的高崖边,老人和蔼地向身旁的少女嘱咐道。
娇小的少女起初有些不情愿,后来在老人的再三叮嘱下还是顺从地一个人跑到后方去和山间的虫蝶玩耍了起来。
人员筛选刚结束,三长老便将后续事宜委托给凌杰,独自带着郭夜阑和四号来到这里,此时的郭夜阑看着眼前那位陌生却令人熟悉的老人,心中依旧满腹疑窦。
“那么,该先自我介绍一下吗?老爷子我姓何,单名一个守字,你可以叫我何老头~也可以和雨儿他们那样叫我老师。”
“那...何爷爷,晚辈郭夜阑,您可以叫我小郭,又或者是小夜,家中长辈都是这样叫我的。”郭夜阑低下头,礼貌地回复道。
“哈哈~这称呼倒是新鲜...好,那我就叫你小夜吧...想必你有很多话想问吧?”何守微笑着,看上去和一位普通的老人没什么两样。
郭夜阑打量了他那苍老的脸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请问我们是否在哪见过?何爷爷,您总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只见老人脸上的笑意顿时更浓了,他突然站直了腰板,伸手往脸上一揭,一块人皮面具被他从脸上撕了下来,一张熟悉而苍老脸庞顿时出现在了少年的眼中。
“您是那个时候,水族馆的那位...!”郭夜阑惊讶地看着那挺拔而略显佝偻的身影,一时间愣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说道:“老人家,您这藏得也太深了,晚辈完全被您蒙在鼓里呢...”
“哈哈哈~你还好意思说,你个臭小子,在老头子面前可曾有过一句实话?什么乡下的表妹,什么学校的实践报告,吹牛不打草稿,要不是老爷子我活得久,知道些内情,还真被你给忽悠了。”
老人的话让郭夜阑不由得一阵尴尬,他下意识地挠了挠后脑勺,讪笑着说道:“原来您早就知道我在撒谎了?那还真是尴尬...”
何守拄着拐杖转过身,看着那布满红霞的天空,悠远的神色仿若在回忆着什么,他平静地开口说道:“起初在水族馆,我碰巧遇到你和十四号那孩子的时候,着实有点吃惊...因为当初那孩子失踪的消息我是知道的。我试着试探了她一下,可是她的样子让我感觉和之前完全不同,也不像是装出来的,有那么一瞬间我也曾一度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直到后来,十四号那孩子回到繁城据点,我又在杨氏老宅那儿再次遇到你,我才确认下来,你身边的确实是十四号那孩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的眼神和失踪之前相比明显变了,变得更有生气了...”
郭夜阑垂下眼,不禁有些失落,他曾经怀疑过这位老人,也全力提防过一切危险的可能,可是终究还是太嫩了,蹩脚的谎言并非每次都能奏效。
他重新抬起头,带着疑惑而坚定的神情问道:“老人家,请问您为什么要救我?还有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请您务必告我。”
何守回过脸端详了他一眼,又很快地收回了视线,他目视着空无一物的前方,缓缓地说道:“你知道‘影瞳’吗?”
“影瞳...?”郭夜阑不解。
“影瞳,便是我们所属的这个组织的名称,意为于影子中凝视一切的双瞳,是藏在现实的背面,全世界最为强大杀手组织。”老人解释道。
郭夜阑的双眸微动,这是他第一次听说这个组织的名称,影瞳,原来这个组织的名字叫影瞳...
“从前,有几个男人,他们意气风发,年轻气盛。志同道合的他们带着相似的理想,踏上了战场,经历了残酷的战斗和纷争之后,只剩下两个人还存活着...因为一时的偶然,他们从古人留下的遗产中找到了能够增强人体实力的药物记载,以此为基础,创立活跃于暗处的强大组织...他们收养战争的遗孤,并将他们培养成远超常人的战士,利用他们去杀死一些战乱背后操弄人命的权贵者,希望能以此结束动荡的局势...实际上他们也确实做到了,也从中得到了难以忽视的地位和权力...”
何守不由得垂下脸,苍老的面庞上充满了难以言说的忧愁苦闷之色,宛如在讲述一件不愿回想起来的事情一般,他沉默了片刻,才继续向郭夜阑讲述他所想要的答案。
“你和十四号还有七号接触过,想必早就发现他们的身体异于常人了吧?影瞳的序列杀手们,基本上都是接受过人体实验改造过的战士,根据身体和药物改造的契合度,划分成了三种不同的等级...身体自愈能力最强,也最不稳定的下级序列,也被组织的研究者们视为残次品...自愈能力适中,能够适应药物对身体带来的副作用,身体能力较为稳定的,则被划分进上级序列...而核心序列,则是从上级序列的佼佼者中挑选出来的,一般来说拥有远超他人的力量和战斗力,是组织中的最强战力...”
“那我的身体也...?”郭夜阑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没错,但和你想的也有所不同,改造你的身体时所使用的药物,和改造其他序列杀手时所用的药物不同,是一种只存在于设想上的药物,至今为止在这种药物的功效下活下来的只有你一个人。”
“什么?!”
“当时你被七号重伤,已经性命垂危,没有足够的时间去适应第一类药物为你的身体带来的变化,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选择放手一搏...这钟二类药物的生效时间远比第一类要快,却一直没有出现成功案例,许多人在蛮横的药力下最后都失去了性命...但是你的身体却能和这种药物契合,你很幸运,成为首个存活下来的人,你的身体比起一般的序列杀手,不...应该说就算是那些核心序列,也没法拥有你这么完美强悍的身体。”
少年凝视着颤抖的掌心,一时间居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心中的震撼感随着老人的话语,不断地带给他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而除此之外,你应该也发现,你的身体能使出很多不同的战斗技巧,那是因为我对你的大脑植入和战斗有关的相关记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必要的用以伪装和行动的记忆...”
“记忆移植?!您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这种事怎么...”
“放在外面也许不可能,但是世界上藏着的东西远比你想象中多!虽说只是一种不完善的技术,但是对于连内脏都一同强化过的你来说,却能够实现...那更像是一种暗示,给予你身体本能的暗示,只是想要让这些暗示真切地变成能够供你驱使的力量,就需要不断地在极限环境下对身体进行适应。”
“所以...您才会让将我送进那个地牢里?”郭夜阑冷冷地看着这位老人,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没错,一方面是为了让你能够适应你的身体,掌握所需要的东西,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磨砺你的内心,现在的你,哪怕对自己的敌人挥下刀刃,也不会再犹豫了吧?”何守平静地说着,宛如在阐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郭夜阑不住地握紧了拳头,心中那股复杂的情绪让他难以自抑地升起一股怒意,他长吁了一口气,最后还是让自己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
“我明白了...”郭夜阑静静地说道。
何守端详着这位绑满了绷带,宛如异类一样的少年,枯槁而深邃的双瞳不由得眯了眯,他依旧平静地问道:“我以为你会很愤怒,毕竟你的手上已经被迫沾上了很多的血了。”
“是啊,我也觉得是这样,但是如果没有您,我也许已经死了,我还有想做的事情...所以我还不能死!反正我也已经是个杀人凶手了,就算拿身为普通人的观念对您发脾气也于事无补,我承了您的情,没资格对您发火...”
郭夜阑松开手掌,凝视着那在绷带的缠绕下,长满了茧子的掌心,一阵沉默。
“你看得倒是比我想得要更加通透...”何守不禁叹了口气。
山崖边吹来一阵舒缓悠长的海风,二人的衣摆随风飘动着,崖上的青青绿草在此时也被风所带动,发出阵阵稀疏的响声,让周围显得格外地安静。
一老一少在这静谧的夕阳下安静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郭夜阑的话语重新打破了这层莫名的宁静。
“那么...你的目的呢?我想您大费周章地把我救回来,还把我送到那个该死的地牢里历练,不会只是一时兴起的助人为乐吧?”郭夜阑重新抬起头,直视着老人的双眼。
何守闭了闭眼,似乎在思索和回忆着什么,许久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容。
落日的夕阳将何守的影子拉长放大,苍老的男人此刻留驻在夕阳下的身影显得不再佝偻无力,反而犹如身在壮年的年轻人那般,端正挺拔。
他重新看向郭夜阑,眼神中充满了肃穆和决绝:“我要你,帮我毁掉影瞳!”
老人的话宛如一道惊雷一样打在郭夜阑脑海中,乌黑色的双眸顿时收缩放大,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老人,像是要在消化自己方才听到的话语那般,难以置信的神情浮现在了他那本意平静下来的脸庞上。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何守拄着拐杖走到郭夜阑身边,在越过少年身侧的时候,他停下脚步,目视着远处和虫蝶们玩得很是开心的那位娇小的少女,长叹了一口气。
“影瞳已经变了,和一开始不同了...”
他斜眼看了看身旁依旧沉默不已的少年,继续说道:“力量能为人带来权力,人一旦有了权力和地位,与之相对的便会逐渐被权之一字反噬。”
“我们当初的想法是一致的,那个人,确实是为了这些流离失所的孩子而努力的,可是现在...那些孩子已经被变成在权力斗争中的牺牲品,当权者的玩物和工具,摆在棋盘上供人驱使。”
何守的神色悲悯地低垂下那浑浊枯槁的双眼,目视着自己拄着拐杖的手臂,他终究是摇了摇头。
“那个人,已经被权力蒙蔽住了双眼,他所一手创立的影瞳,也逐渐被弄权者所包围,他们行使着自己的权力,发展着自己的势力,逐渐渗透着世界上的各个组织和家族,这背后全都是又那些孩子和牺牲者的血铺设起来的。”
“得到的东西太多,就会难以放下,就会愈发贪婪,所以他们想要效仿古人,不断地实验研究,制造出更强更完美的战士,甚至渴望能寻找到能够让自己长生不死的方法...”
“长生...不死...?”郭夜阑觉得这种只存在于梦幻中的话语,此刻在老人口里说出来,就好像将天方夜谭变成现实摆在他的面前一般,既荒唐却又难以忽视。
“没必要太过惊讶不是么?你也看到了,那些被改造过的序列杀手,既然有那样的存在,长生的妄想又有何不可能?但妄想终究是妄想,即便古人的方法真的能让人变强,能让人活得远超常人的力量,但这份力量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更何况连古时候的当权者都未曾有人寻到不死之法,现在又能有何区别?”
“代价?”郭夜阑疑惑地看向身边的老人。
“没错,序列杀手那强悍的身躯和力量固然有着百般锤炼在里面,但是异于常人的恢复能力和超规格的力量是要付出代价的,那便是他们的生命!”何守冷冷地看着郭夜阑,神色肃穆而认真:“知道为什么下级序列被称为残次品吗?因为他们拥有的自我恢复能力会极大程度地耗损他们的身体寿命,他们一般来说都活不长久,最多不过三十岁,身体器官便会衰竭致死!”
郭夜阑顿时愣在了原地,片刻后,他像想起什么了一般,猛地朝老人大喊道:“那她呢?她的身体也会受到影响是吗?!”
“你是说十四号那个孩子?她是由五长老调整改造出来的,身为核心序列的她自然会比下级序列更加契合药物的效果,只是即便如此,在频繁受伤的情况下,自行快速运作的身体机能也会加大身体的负担,长此以往,定然也会折损寿命...”
何守看着郭夜阑那副目瞪口呆的表情,继续说道:“就算是核心序列,也终究是人...而你却和他们不同,你的身体连内脏都已经得到了强化,受到的影响自然是微乎其微,就身体机能来说,你已经是超过核心序列之上的战士了...”
受伤?受伤?受伤?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是这种状态了?是不是当初自己初次遇见她的孩童时期,便已经是...对了,当初她手臂上的伤到了晚上血便自己止住了,虽然不明显,但是那样的伤...这么多年以来,她到底还受过多少伤?少年依然记得她那早已经习惯了忍受痛苦的样子,那么...
他不由自主地朝后倒退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体的平衡,一股恐惧和焦虑的感觉让他感到难以忍受。
“如果你想要拯救那孩子,就必须毁掉影瞳,彻底终结这一切建立于牺牲之上的权力游戏!”笃定的话语,像是在警示着眼前的人一般。
“为什么您会对我说这些?为什么选择我这样的人?就算我偶然活下来,也不过是一个人罢了...而且对我来说还有一个办法,只要我带着她离开,不再让她受伤就行了不是吗?”郭夜阑注视着眼前的老人,他想听到对方的回答。
“这一切自然不可能交给你一个人,且不说长老中也有不支持影瞳现今形势的,在这世界上也有着在暗中一直和影瞳博弈的组织存在,你只需要全力以赴地促成这一切就行了...至于你说的可能性,你自己最清楚不过了不是么?她原本没必要回来,但是她却回来了,原因是什么我不清楚,但在所有不确定因素排除之前,你还不能带她走,你无法保证她和自己的平安,难道要让她陪你浪迹天涯么?若是被影瞳盯上了,你和她一辈子都不会安宁。”
何守挪动脚步,缓缓地向前踱步而行,他边走边说道:“至于我为什么会选择你,你以后自然会知道...在这之前,我想你应该不会放过和你大哥的死有关的线索吧?”
“你说什么?!”郭夜阑瞪大了双眼,声音都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你父亲是郭云逸,繁城国际制药的教授,你母亲则是目前定居于伊特利的名门孟家的小姐,孟晴萱。你的兄长于八年前于米利坚留学时,在假期归国途中死于车祸,在那之后的一年,你的母亲死于重症不治身亡...”
“你...!”
“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兄长和你母亲的死都并非偶然和意外,这一切都和影瞳组织间有着联系,你还会拒绝我吗?”
何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那个已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被他的话震惊得无以复加的少年。
夕阳将两人的脸庞染上一层暗红色,郭夜阑紧紧地握住双拳,他此刻的内心犹如崖下那不断冲击着石块的海潮一样,难以平静。
别墅的地牢中,岳采翎正拿着好不容易从五长老那里求来的地牢钥匙,急冲冲地来到那道厚重的铁门前,手忙脚乱地将那道紧锁的铁门打开。
“十四号,我拿到钥匙了!我一看六长老她们准备离开,就立刻去缠着父亲要钥匙了,你等等啊,马上就可以出来了,但你要答应我千万不可以再去找七号麻烦了知道吗!”
笨重的铁门哪怕已经开了锁,以少女柔弱的臂力也费了不小力气才将其推开,当她好不容易将门打开时,不由得喘了几口粗气。
“十四号!我来带你出去啦...你怎么都不说话啊?累死了,真是的这破铁门怎么这么重啊!”岳采翎抱怨着一脚踹在铁门上,却被磕得脚疼。
然而当她抬起头看到在黯淡的阳光照耀下,倒在不远处的那个身影时,顿时吓得连抱怨都记得了,急忙冲上前去将倒在那里的人抱了起来。
“十四号?!你怎么了?别吓我啊!你的手上怎么这么多血?!天哪,你的手好冰!你说句话啊,不要死啊!”看见唐月依那副苍白如纸的脸色,岳采翎顿时急得快哭出来了。
“十八号...?”唐月依睁开眼,有气无力地呼唤道。
“哇啊啊啊啊!!!太好了,十四号你没死啊!!!”岳采翎一把抱住唐月依大哭了起来,那突如其来的窒息感差点没让唐月依背过气去。
“唔唔!放开我...好难受...!”唐月依抬起手拍了拍这个冒失少女的头,好不容易才让对方抱着自己的手臂放松了一点。
“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等等啊,我这就带你回房间去休息!来,搭着我的肩膀,我扶你!”说着,便小心的将唐月依拉了起来,扶着她小心地往地牢外走去。
走在路上,唐月依低着头一如既往的沉默,只是她此刻这幅虚弱的模样,除了以前她还在接受岳瑾诚的实验那会儿,岳采翎几乎再没见过她这副模样,一时间竟然担心得说不出话来。
“!”唐月依突然一颤,猛地抬起头,苍白虚弱的脸庞恶狠狠地盯着前方。
“怎么了?十四号,干嘛突然...”而察觉到唐月依的异样,岳采翎不由得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岳采翎很快地愣在了原地,只见不远处,草坪上站着一个阴柔俊美的红发男子,正笑意盎然地看着这边。
“唔...哈啊!”唐月依一见到那人的脸,就挣扎地想要冲上去。
“等等!十四号,你不能乱动啊!你现在这么虚弱不能再乱来了!”岳采翎急忙拦住身旁的少女,转头恨恨地看向那个朝她们走来的红发男人:“七号,你来做什么?!”
袁靖信步地来到二人面前,饶有兴致地看向那个一脸虚弱却仍然憎恨地看着自己的女孩,那副在痛苦中挣扎的神情让他的笑意更加浓郁。
“来做什么?当然是在走之前来和我亲爱的十四号道个别啊~就算所属的上司不同,好歹也是同一个组织内的同事,只是关心一下很正常吧~?”
“那你现在关心完了,请你离开!”
岳采翎十分不满地看着这个说笑似得男人,他简直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唐月依对他的态度还特地找上门来,唐月依挣扎的力气太大,要是不快点把这个混蛋赶走自己真的会拦不住她的。
“哦?十八号,你这是在赶我走?这么冷淡,可真是让人伤心~”
“我警告你,别靠近我们!你要是敢对我们做些什么,五长老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袁靖又走近了一步,岳采翎不禁有点紧张起来,论武力她可完全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就连现在的唐月依她都拦得很辛苦,更别提是和这样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家伙动手了。
“七号...!!!”唐月依挣扎着,哪怕手里没有武器,她也想要上前撕碎这个男人。
“哈哈~你现在的样子可真可爱,就像是一只被人锁住的小狮子一样~”袁靖开心的笑着,欣赏着女孩的神情。
“我要杀了你!”
“不要啊十四号!你现在哪是他的对手,快停下来!七号你是不是有病啊?!非得来刺激十四号你才开心是吗?!”
要是有条件岳采翎真想上去抽这个男人一巴掌,本来好好地都把人领出来了,结果这个混蛋还要来横插一脚,惹出这么多事来!
“嗯?”突然间,袁靖注意到唐月依的一只手里紧紧地揣着什么东西。
红发的男人玩闹似得伸出手一把从虚弱的女孩手中夺过了那散发着微光的物件,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块透明的玉石。
“还给我!”
唐月依的眼中立即变得惊慌失措起来,拼命地挣脱了岳采翎的阻拦上前想要抢回被袁靖顺走的玉石。
“哈哈~没想到你也会喜欢这种东西,怎么?突然喜欢上打扮了?”
袁靖轻松地躲闪着唐月依的动作,看着她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他不由得仔细端详了一下那块奇怪的玉石,只是在这一瞬间,他的表情瞬间凝固住了。
玉石上面一个磨损了一角的“夜”字犹如灼热的太阳一般刺眼,让他觉得一阵恶心。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那阵阵海浪声,他露出一丝冷笑:“真是让人恶心的东西,你就那么喜欢那个该死的小鬼么?令人作呕,和你的那份念想说再见吧!”
红发男子将手中的玉石用力一掷,朝着半山腰下的浅滩上丢去。
“啊---!!!”
唐月依惨叫一声,急忙迈起摇晃不已的脚步朝着半山腰下追去。
“十四号!等等!”岳采翎怒视了袁靖一眼后,急忙追了上去。
“哼!该死的小鬼,死了还阴魂不散的!”袁靖看着远处两个少女消失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得阴冷。
就在这时,从另一边走来了两名面容极度相似的女子,她们走到袁靖身后,其中一个人开口说道:“七号,准备离开了,你怎么在这里?长老让我们来找你,快走吧。”
“哎呀呀~这不是十一号和十二号么?特地来找我真是太感动了,那么走吧~可不能让我亲爱的六长老久等了~”
袁靖说着,便跟着身前的两人离开了这个让他感到不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