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警官皱起了眉头：“你不要这么看我... ...来， 现在回答最后一个问题，你确定夏阳的死，是主观行为，不是因为你而引发的，对吗？”
    “我确定。”
    “好，这是笔录，你看一下，没问题后，签字，就可以走了。”
    宋旭拿过来笔录，但是眼睛继续盯着陆劲松。
    签字都签歪了。
    “请注意你的礼仪，谢谢。”
    陆劲松接过笔录。
    “你爷爷叫什么？”
    “你可以走了，如果你再这样看着我，并且问我的隐私，我会以寻衅滋事的名义拘留你。”陆劲松有些火了。
    宋旭微微一笑。
    “好吧，我能有一个请求吗？”
    陆劲松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什么请求？”
    “我想查一查人口信息，有多少个叫周子豪的。”
    “北春市吗？”
    “全国。”
    陆劲松眉头上的疙瘩舒展开来。
    “权限不够。”
    “那只查北春市呢？”
    “需要特大型刑事犯罪，才能被批准。”
    “几千万人的死亡算特大吗？”
    陆劲松拿起了对讲机：“小刘，小赵，拿手铐。”
    宋旭起身，冲刺，一溜烟跑了出去。
    开门上了奔腾b70。
    车启动的一瞬间。
    宋旭冲着门里的陆劲松大喊。
    “你爷爷叫陆青山！”
    陆劲松手一抖，笔掉在桌子上。
    陆劲松冲了出去。
    宋旭的车已经冲出二十米了。
    车窗里传出来很大的声音：“陆青山是我大哥，你得叫我二爷！”
    奔腾b70一溜烟地跑没了。
    陆劲松刚要开车去追，电话响了起来。
    “罗医生。”
    “小陆，调查完了吗？”
    “调查完了，已经放了宋旭了。”
    “谢谢你，宋旭的病很重，他没有行为动机的。”
    “最开始我也这么觉得，但是，现在看来，他没有病，他很正常。”
    “不会吧？”
    “他准确地叫出了我爷爷的名字！”
    “什么！”
    “罗医生，你再说一遍，宋旭和夏阳，到底谁有病？”
    “根据测量表和人格分析，有病的是宋旭，他的脑子有很大的问题，又不肯配合治疗，我是为了帮他恢复，才和夏阳一起编造了夏阳有病，这样诊疗过程才会顺利进行。”
    “那为什么最后夏阳自杀了？”
    “也许是受不了了，我们临床上有很多案例，病人好好的没事，但是家属疯了的。”
    “宋旭为什么知道我爷爷叫什么？”
    “小陆啊，你爷爷是影响北春市十大人物之一，名气很大的，虽然时代久了，但是有人知道也不足为奇吧... ... ”
    “你好好给宋旭治疗，以我的刑侦经验，他现在思维敏感，思想波动大，有强烈的杀人冲动，你快点让他的情绪稳定下来，不要再造成其他无辜的伤害了。”
    “我知道，我知道... ... ”
    ... ...
    夏阳的出租屋。
    宋旭在收拾遗物。
    夏阳的东西很简单，除了平时的衣服日用的，没有更多繁琐的东西。
    极简主义的典范。
    在宋旭的记忆中：夏阳在得妄想症之前，一直说的话就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身无长物，活命即胜。
    她好像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就没有打算好好地活。
    真的像一场旅行。
    甚至是完成一个任务。
    她自杀前的那一跳，眼神中还有着满满的期待。
    在期待着自己去做什么。
    好像是：找回真正的自己。
    害，我的夏。
    我多希望，你能找回真正的你。
    不过，我已经为你死过一次了。
    我现在，在等着下一次机会。
    有一个巨大的迷题，我要把它破解掉。
    然后，就回来找你。
    宋旭暗暗给自己加油。
    然后收拾着遗物。
    宋旭把这些遗物装在一个大大的行李箱里。
    关门。
    然后他听到楼下传来两个人的聊天声。
    边聊边向上走。
    是一对小情侣。
    聊的内容十分的无聊，而且很腻歪。
    “咱们的孩子，以后打算叫什么？”
    “叫杨小虎。”
    “好难听。”
    “你懂什么，起名有时间代差，现在难听的名字，长大了就是流行名，现在流行的名字，长大了就会变难听，你看看咱俩的名字，杨浩轩，卢若曦，都烂大街了。”
    “好吧，杨小虎就杨小虎，那孙子呢？”
    “杨小豹。”
    “重孙子？”
    “杨小狮。”
    “不是，你离不开猛兽了是吧。”
    “这样的名字听着就勇敢，我希望杨家的后代，没有胆小的人。”
    “那要是女孩子呢。”
    “杨女虎。”
    “滚。”
    女的想了一会。
    “我觉得杨小羽更好听，嘿嘿，我们的重重孙女，就叫这个吧。。”
    “嘿嘿，那时候，我们早死了，谁会记得这个名字。”
    “我把他写在家谱里。”
    两人走上楼。
    看到了宋旭。
    马上闭上了嘴。
    也收起了开心的笑。
    觉得这样的表情，让宋旭看到很不合适。
    宋旭掏出钥匙，递给了两人。
    “夏阳还欠房租吗？”
    “没有没有。”两人一起摇头。
    “她没有死在屋子里，不会影响你们房子出租吧。”
    “不会的... ... ”
    “好，没事的话，那我走了。”
    杨浩轩：“你叫宋旭吧。”
    “嗯。”
    “要是身体不好就去看看医生，对自己，对亲人，都有好处。”
    “我知道了，谢谢你。”
    杨浩轩点点头。
    宋旭拖着沉重的皮箱，向着楼下走去。
    这是一套老式的小区，没有电梯。
    只能手着皮箱走。
    “等等。”
    卢若曦叫住了宋旭：“听说有个地方许愿很灵，要不，你去... ... ”
    男的踢了女的一脚，女的闭上了嘴。
    “谢谢，不需要，不过... ... 你们的重重孙女真的很优秀。”
    宋旭一步步挪下楼去。
    杨浩轩：“他真的疯了。”
    卢若曦：“我真想帮帮他，我爷爷曾经说过，以光赠人，自身亦亮... ... ”
    ... ...
    伊同河。
    自由大桥下。
    宋旭坐在滔滔河水边。
    身边是超大的旅行箱。
    他关闭了所有的交易，给所有人退了款，只想在这里坐一坐。
    这个特产店，他是没有心思开下去了。
    宋旭翻开了手中的一本日记。
    那是夏阳的。
    日记也写得十分简洁。
    【觉醒日：第一天，发现自己陷在这里太久了，足足用了一天的时间，才明白了事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