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丰城
回到县衙,韩璟一脸愁容:“陈将军,公孙通领兵前来,咱们现在腹背受敌,形势对我们非常不利。”
陈江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这公孙通倒是会挑时候,趁咱们不注意就来了这么一出。”
沈先是个急性子,直接建议:“要不咱们先求和吧,大不了把安丰还给他们,反正安丰已经被咱们抢空了,留在手里也没用。”
陈江点点头:“沈先说得有理。”
韩璟却有些犹豫:“求和?那岂不是显得我们怕了他们?”
梁易和周良云也急忙劝道:“少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韩璟叹了口气,不甘的松口:“好吧,那就先派人去跟公孙通谈谈。”
沈先一听,立马拍着胸脯说:“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说完,他就匆匆忙忙地赶往公孙通的营寨。
公孙通见到沈先,笑眯眯地说:“你来见本官所为何事?”
沈先不卑不亢地说:“公孙郡守,我们愿意归还安丰,还请暂时休战,放我等离开。”
公孙通摸了摸胡子,想了想说:“好吧,你回去告诉韩璟和陈江,本官明天给他们答复。”
沈先走后,贾茅走了进来,一脸坏笑地说:“郡守大人,计划可以实施了。”
第二天,公孙通派人给韩璟回信,表示只要归还安丰,就放他们离开,不过具体怎么退兵,还要详谈。
韩璟收到信后,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对陈江说:“公孙通这么好说话?”
陈江皱了皱眉头:“这狗官估计没那么好心,咱们得小心应对。”
韩璟点点头:“你说得对,咱们得提防着点,这样,今天你对付公孙通,我去对付冯君可,明天咱们再换过来。”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贾茅的耳朵里,他听后得意地笑:“郡守大人啊看来咱们的计划奏效了。”
公孙通笑眯眯地说:“韩璟、陈江肯定慌了神。”
翌日,公孙通身穿官袍,一派儒雅地骑着白马,带领众将出营,不像是打仗的,反倒是像出来郊游的。
陈江哪见过这场面,眼中泛起一抹杀意:“这公孙通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吃定了老子?”
公孙通面对数万义军,也不怯场,高声调侃道:“各位,想看我公孙通吗?别看我了,我也就是一个鼻子两只眼,没有多长出什么来,要说特别,可能就是脑子里多装了点儒家经典。”
义军将士一听,心想这公孙通还真是好胆量。
公孙通高声道:“陈将军可方便出城一会?”
陈江犹豫再三,穿上铠甲,骑马出城。
两人就在两军阵前相会,互相拱手见礼。
公孙通打量着陈江:“陈将军当真是相貌堂堂,威武不凡。”
陈江冷着脸:“郡守大人过奖了。”
公孙通问:“陈将军祖籍何处啊?”
陈江:“祖籍商陵。”
公孙通:“商陵是个好地方啊,可惜一场地震,繁华商镇化为一片废墟,想当初本官曾在商陵……”
这公孙通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天马行空地聊了一个多小时,就是不谈军务,仿佛这场战争跟他们无关似的,竟然在两军阵前唠起了家常。
韩璟在城中等得焦急,等到陈江回到城中,立马跑过去询问:“陈将军,你和公孙通在城外怎么谈的?他们何时退兵?”
陈江眉头紧锁道:“公孙通没有说什么时候退兵,只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韩璟一听这话,顿时瞪了眼睛:“只说了无关紧要的事情?那你们还说了这么久?早知如此,倒不如让我出城斩了公孙通。”
陈江心事重重道:“公孙通虽然没有明言何时退兵,但他的态度还是不错的。”
韩璟心生怀疑,冷着脸回到营中,对着李定波和周良云吩咐道:“定波、良云,加强营中戒备,陈江此人,恐生二心。”
公孙通回到营里,和贾茅商议一番后,写了封信给陈江,还故意把几处字迹涂抹的模糊不清,然后派人送进城中。
这下可好,韩璟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跑到陈江那里去要信看。
一看信上被涂得乱七八糟,立刻怀疑陈江和公孙通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韩璟问:“这信上怎么被涂抹了?”
陈江回答:“送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被涂抹的地方应该是写错了字。”
韩璟皱眉道:“公孙通乃是当世大儒,怎么会写错字?是不是有什么内容不能见人,所以你涂抹了?”
陈江睁大了眼睛:“韩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
韩璟:“此情此景,不得不让人怀疑。”
陈江恼羞成怒道:“我和公孙通没有任何勾结,如果你不信,我现在回信一封,约公孙通明日在城外相见,到时候你突然从阵中杀出,一枪了解公孙通。”
韩璟:“好!本将军就信你一次。”
当夜,公孙通收到陈江的回信,信上约定明天在阵前商谈罢战之事。
公孙通笑了笑,对贾茅说:“贾参军神机妙算,这鱼儿果然上钩了。”
第二日,陈江率领一队亲兵,如约出了城,而韩璟伪装成亲兵,藏在亲兵队伍之中,目光如炬,紧盯着官军营寨的动静。
陈江一声令下,一名亲兵策马疾驰至公孙通的营寨前,高声喝道:“我家将军请公孙大人出营一叙!”
公孙通略一沉吟,让韩况带领数十名武道高手出营与陈江会面。
两马交错之际,韩况将一封书信递与陈江:“这是郡守大人亲笔书信,望将军详读,莫要自误前程。”
言罢,韩况便勒马回营,留下陈江独自在风中凌乱。
韩璟在旁边看得真切,心中怒火中烧,提起长枪,周良云见状及时拦住:“少主息怒,此事必有蹊跷,且回城再议。”
韩璟虽心中不忿,但也知此刻不宜轻举妄动,只得强忍怒火,打马回城。
回到城中,陈江与沈先商议:“这个事情怎么解释?”
沈先冷笑道:“陈兄,那韩璟仗着武艺高强,桀骜不驯,若真让他赢了公孙通,我等也落不得什么功劳?不如顺水推舟,接受朝廷招安,日后说不定还能封侯拜将。”
陈江摇头叹息:“我深受王上厚恩,岂能背叛?”
沈先沉声劝说:“陈兄,识时务者为俊杰啊!眼下安丰已经被围,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经过一番商议,陈江终于下定决心,修书一封,命沈先前往公孙通营寨,表达投降之意。
公孙通见信大喜,当即许诺向朝廷为沈先请功,双方约定以火为号,里应外合,共图韩璟。
沈先回到城中,陈江立刻让部将准备火油,集结兵马,严阵以待。
然而,韩璟探知此事,顿时怒火滔天,杀意沸腾。
夜幕降临,韩璟带领部将,悄无声息的潜入陈江的大营,只见陈江正在军中将领密谈。
沈先道:“事不宜迟,须速战速决,斩杀韩璟,投效朝廷。”
“陈江、沈先,你们两个狗贼!受死!”
韩璟闻言大怒,抽出佩剑冲进营帐。
“保护将军!”
营中将领奋起搏杀,沈先冲出营帐,下令打开城门,放火为号。
顿时,城中火光冲天,公孙通闻讯而动,乌泱泱的大军涌进城中。
冯君可、韩况、张秀全、石虎、张澜、刘坎四面围攻韩璟,沈先率领麾下将士协同配合,杀的韩家军死伤无数。
韩璟虽然浴血奋战,无奈敌军势大,难以对抗。
正在此时,李定波、周良云率兵杀至,三人合力杀出一条血路,向西北方向逃去。
公孙通亲自率军追击至岐山脚下,见韩璟已远,只得收兵返回安丰。
陈江因伤势过重,不治身亡。
沈先被委以重任,率领亲兵先韩璟一步,逃回了岐阳义军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