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做医生的，肯定是以治病救人为最高原则。”郝志立刻回答。
“那您参加这个大数据的远程医疗项目又是为了什么呢？”肖空继续问。
“当然是为了让更多医生能够和我一样，拥有最尖端的医学知识，填平时间和空间造成的水平差异。”
“对，我相信您的加入，能够让这个大数据的医疗项目变得内容更加充实，即使是在山沟沟里的医生也能够方便地利用到您分享的尖端知识。”肖空话锋一转，“但您有没有想过，山沟沟里的那些医生，乃至更多偏远地区的医生，需要通过什么样的渠道才能知道有这样一套系统呢？”
“这……”显然郝志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
“同样的道理，您在医学领域是无可置疑的专家，但您的很多知识应该也是从别的地方学来的对不对？如果没有这些信息传递渠道，您应该也没有办法了解、获取这些知识，对不对？”
“我们有医学方面的行业会议，通常在会议上完成信息交流，对了还有行业期刊。”
“对，这些都是行业内部的会议与期刊，对于普通的患者来说，他们看不到这些期刊。即使看到这些期刊，那些长长的专业名词也早就吓退了他们。
我们做宣传、做策划，就是要让适当的声音能够快速、准确地传递地正确的受众耳朵里，让受众及时了解新产品、新技术发展的最新动态。”
“你不觉得正是你们的存在，有很多骗子也打着策划、宣传的旗号走一路骗一路吗？”
“同样一件事物，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这就好比一把菜刀，既可以切菜做出美味佳肴，也可以砍人伤人。如果因为有人拿菜刀砍人，就把所有的菜刀都当作危险品没收，这不合适吧？”肖空反问道。
肖空明知道自己有求于眼前这个心高气傲的心血管病专家，应该说话客气些。只是出于习惯，每次遇到这种看不起宣传策划行业的言论就不由自主地要怼回去。
肖空不能容忍对自己行业的不屑与蔑视。
但现在和郝志争论到这个地步，肖空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转圜。
“我不想和您过多争论这些不切实际的问题。毕竟，我们这些学医科的人治病救人才是第一天职。至于和你们争论这些内容，赢了并不能给我带来多少光彩，输了对我也没什么影响。”郝志的傲慢溢于言表。
肖空也只得尴尬地笑笑。
但心里很急。春节还有一周多一点的时间，如果不能及时给徐老师做完手术就要拖到春节后了。
“人休息，病不休息”，省人民医院专家的话言犹在耳。
“跟郝专家谈得怎么样？”徐希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了过来。“刚才看你俩聊得还挺热乎。”
“咳，热乎啥啊，都快吵起来了。”肖空尴尬地说，跟徐希瑶大致复述了当时的对话。
“你呀，面对客户的时候可能说了，那嘴叭叭的跟机关枪似的。怎么一到了私人场合就卡壳了呢？”徐希瑶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肖空无奈地摇摇头。“我是想走一步看一步，可老师的病等不了。”
“要不然……你试试今天在现场的其他大夫？能参加这个项目的专家，基本上都是各科里最顶尖的。也许别的大夫可以试试？”徐希瑶道。
“别的大夫？别的大夫我也不认识啊。”肖空的脑子仿佛不转了。
“笨！”
徐希瑶拉着肖空的衣袖，把他领到了门口的签到处，拿起一个大红色的硬皮本。
“喏，这是啥东西知道不？”
“当然，这不是签到本么。”肖空一下子反应过来，“你是说可以通过个签到本，找到还有哪些大夫参加了今天的活动，然后再去拿名字对人？”
“还行，没有笨到家。”徐希瑶满意地点点头。“你自己在这儿看吧，我自己进去玩啦。”
“嗯，我先在这儿翻翻，找到合适的人再进去。”肖空道。
“如果今天来的这些大夫你都找不到一个能治你老师的病，至少在帝都就不要想了。”徐希瑶临走时放下一句话。
肖空一页一页地翻着，一排一排的名字从眼前滑过，都是帝都各大医院、各科室的专家、教授。
肖空不禁感慨，万一要是这个活动上出点什么事儿，估计帝都超过半数的医院第二天都要趴窝。
忽然，“博医馆——孙云鹤”的名字映入眼帘，貌似这是唯一一个受邀参加今晚活动的中医专家。
肖空知道，“博医馆”是国内最高等级的中医研究机构。能够有资格进入博医馆研究中医的大夫，都必须拥有丰富的诊疗经验，顶级中的顶级，自成一派。这些中医的老专家们，平时主要潜心于医理的研究，很少有人能够请得动他们出山诊疗。
想到这些，肖空不禁心头一动，先掏出手机来在网上搜了一下这个孙云鹤是何方神圣。
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
“孙云鹤是中医药界的传奇人物，以其卓越的针灸术和深厚的中医药知识而闻名于世。他出生于世代传承中医的家庭，从小就受到祖父的影响，对中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孙云鹤年轻时赴名门中医学院深造，师承当时中医领域的权威，获得了精湛的中医药技艺。他对中医经典融会贯通，深入研究了古老的中医文化和传统疗法，因而在中医界崭露头角。
多年来，孙云鹤践行“以医济世”的信念，为数不胜数的患者提供了有效的中医治疗。孙云鹤擅长中药调理、针灸疗法和传统的手法治疗，他的治疗经验被誉为是中医药的活化石……”
肖空不禁大喜过望，瞥了一眼网上孙云鹤的照片便重新走进会场。
肖空才离开不过十分钟的时间，会场里原本三三两两低语讨论的晚餐会气氛就已经变得剑拔弩张，到会的专家们正在围观两个人的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