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意袭来,肖空不禁打了个寒颤,好像淋湿的狗抖去身上的雨水。
“开门风,关门雨啊。”肖空长叹一句。
回到办公室,乌瑾什么都没说,递来一摞面巾纸。
“都是成年人了,再多的话我不会说,也不想说。你自己缓缓吧。缓得过来接着干,缓不过来我带着队伍接着干老本行。”乌瑾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帝都的东北角,韩国城烤肉店。
豪华包间里坐着冯彬、马翔和崔民浩。
冯彬夹起一块鲜嫩的牛肉谄媚地说:“崔部长,酷意集这次中标,多谢您关照。这是这家店最有特色的和牛烤肉,您见多识广,尝尝正宗不正宗。”
崔民浩大大咧咧地接过牛肉,在酱料碗里蘸了蘸塞进嘴里。
“嗯,味道很好!在韩国也只能在江南区才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牛肉。”
“那您敞开了吃。今天晚上算是酷意集答谢韩盛重机。”冯彬马上顺杆爬,冲马翔使了个眼色。
“崔部长,您再尝尝这清酒怎么样。”马翔端起眼前的一杯酒,敬向崔民浩。
已经微醺的崔民浩来者不拒,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嗯,好酒!”
“小姐,再来两瓶......噢......不,五瓶清酒!”冯彬吩咐服务员。
冯彬又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推给崔民浩。
“崔部长,这是我们的一点小心意,算是感谢您的关照,请您务必笑纳。”
“你们呐,”崔民浩用手轻轻点着冯彬的鼻子,“中国话怎么说来着?下不为例?对下不为例。”说着飞快地把信封揣进自己的西装口袋内侧。
“崔部长,我们有个小小的要求,您看能不能考虑一下?”冯彬小心翼翼地问,看着崔民浩的表情。
“我就知道这信封不是白拿的。”崔民浩说,“说吧,有什么要求?”
“能不能......把天纵的方案给我们参考一下?”冯彬问道。“我们想多吸取一些别家的经验,以便更好地为韩盛服务嘛。所以,您看......”
“按理说呢,这些内容本来应该是保密的。不过,现在既然已经过了投标的阶段,而且你们也是为了能够更好地服务韩盛,那就......等我明天到了办公室发给你们吧。注意保密,别让别人知道啊。”崔民浩打着酒嗝说。
“那是那是,我们保证不会让别人知道。多谢崔部长。”冯彬道。
“说实话,天纵的方案确实比所有投标公司的方案都要出色。别的不说,精细化的程度就是别家比不了的。什么时间,在哪个媒体上投放哪些广告,哪些文章,都规划得清清楚楚。可以说有了这个方案,傻子都能做出成绩来。”崔民浩说。
一顿饭吃到了晚上10点多。
酒足饭饱,冯彬看看崔民浩。
“崔部长,今天真是见识了您好好酒量!改天我再跟您好好喝点中国的好酒。”冯彬恭维道。
“这都不算什么,”崔民浩摆摆手,用含混不清的中文说:“我在韩国的时候,每天晚上都要和那时的前辈们出去喝清酒,一喝就到夜里一两点钟。我都没在怕的!”
“那崔部长咱们继续?去酒吧坐坐,还是去ktv?”冯彬问。
“今天就算了,改天吧。以后的机会还多着呢。”崔民浩已经有点醉了。“我要回家了。下次再约。”
“好的崔部长,咱们改天再约,好好喝一晚上!不醉不归!”冯彬附和道。
送走崔民浩,冯彬和马翔站在雨后的街头等候出租车。
“舅,这回有了韩盛的业务,总该可以把酷意集原来那伙人划到我名下了吧?”马翔脸通红,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兴奋的原因。
“嗯,我已经向管理层建议了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如果顺利的话,这两天就有正式通知。”冯彬说。
深夜回家的路上,王虎开着车一言不发。
肖空把头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昏黄的路灯一个一个向后闪去。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月亮悄悄探出头来。
第二天一早,天空碧蓝如洗,连阳光似乎都恢复了一些温度,这是帝都深秋难得的好天气。
“我胡汉三又杀回来啦!”
一进办公室,肖空就大声宣布。
倒把乌瑾吓了一跳。
“肖空你发什么神经?”
“没发神经,我就是宣告一声我又恢复正常了。”肖空笑着说。
“恢复正常就赶紧干活去!一公司的人等着吃饭呢。”乌瑾催肖空。
“嘿,就知道催我干活,都不说安慰安慰。昨天晚上你看你说的那叫啥话?哪像个队友该有的态度。”肖空笑。
“你还需要安慰?我就知道你不会被击倒,所以都懒得安慰你。”乌瑾盯着肖空的眼睛。
“你啥意思?我又不是铁打的。”肖空被乌瑾盯得有点毛。
“你虽然不是铁打的,也不应该被这点小事击倒。”乌瑾说。
“如果击倒了呢?”肖空问。
“如果击倒了,那就更说明我选错了队友,应该尽早止损离开。”乌瑾还是那么冷静。
“你从今天开始,多关注一些国内工程机械行业的市场动态。特别是如果有招标的消息马上告诉我。”肖空吩咐王虎。
“咋,咱们公司这是要把工程机械行业放到下一阶段的工作重点上么?”王虎问。
“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我准备就从工程机械行业入手,卷死韩盛重机和以冯彬、马翔为首的酷意集。”
“收到!”
“乖乖,策划方案还能这么写!”
酷意集的写字楼里,冯彬和马翔正在冯彬的办公室里看肖空的策划案。
精准的分配比例、投放进度、广告与媒体传播的分配比例,无一不令冯彬惊叹。
看完长长的策划案,冯彬和马翔相对无言。
他们没想到,肖空做出来的方案竟是如此详细、具有战略眼光。
不仅适合短期冲刺,还为下一阶段预留了空间。
良久,冯彬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