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赢家吗？”肖空问。
    “目前还看不出有什么赢家。貌似都是输家。”
    “好吧。先抓紧在路上多休息，明天一下火车就得直奔赛骏的办公室。”
    到了省城，两人马不停蹄买了第一班回帝都的火车票。在隆隆的铁轨声中一路睡回了帝都。
    “估计这会儿再回去取车来不及了，直接打车去赛骏吧。”肖空看了看表。
    赛骏办公室。
    “肖先生这边请，杨总和苏董已经在办公室等您。”
    这次甚至不用开口，前台小姐已经认得肖空了。
    肖空和王虎风尘仆仆地走进苏峰威的办公室，杨晓琳和苏峰威正在讨论着什么。
    看到肖空和王虎进来，杨晓琳起身迎接，而且苏峰威的眼光一直死死地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一言不发。
    “不好意思，火车晚点，路上又有点堵车。我们来晚了。”肖空抱歉地说。
    “没事没事，还没到十点。不过，肖空你这也是当老板的人了，该坐飞机也得坐飞机，不能总是坐火车啊。舒服不舒服放一边，这时效性差多了。”杨晓琳笑着说。
    “咳，从火车才有旅行的感觉嘛，坐飞机呼一下就到了，没有旅行的感觉。而且，坐在飞机上这一段虽然时间短，但两头花的时间长啊。去机场要提前办票，回来之后从机场到市区也不近。还是火车方便。”肖空一边和王虎坐下一边说。
    “嗯，也有道理。今天叫你过来开会，是有一个项目需要做好宣传的准备。”杨晓琳说。
    “哦？什么项目？不是青骓项目的巡展还在路上没回来吗？”肖空奇怪地问。
    “应该说和青骓也有些关系啦。我估计你们也注意到了，最近半年以来汽车市场的竞争异常激烈，各家厂商都在使用各种手段促销，力争清库存，回笼资金，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产业升级。赛骏也面临同样的问题。跟不跟都会受伤。跟进，就会陷入无底线的价格战里，卖一辆亏一辆，最后赔本赚吆喝。如果不跟进就是让竞争对手受益。”杨晓琳介绍着背景。
    “所以......赛骏的计划是？”肖空看了一眼王虎，果然让他给猜中了这次开会的主题。
    “现在有几家车企试图联合起来，准备签署一份公平竞争协议，避免价格战。今天把你叫来，就是考虑到这份协议签署之后，不能打价格战，恐怕宣传战就要成重头戏了。”杨晓琳说。
    “所以赛骏是准备签署这份协议？”肖空问。
    “是呀，现在有不少车企都要签署呢。苏董，你来给肖空讲讲竞争的态势吧。”杨晓琳用胳膊肘碰了碰一直在看笔记本电脑的苏峰威。
    从肖空进办公室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苏峰威，这时才从电脑上抬起头来。
    “如果算上赛骏，这次一共有差不多16家车企都准备签署这个协议。而这十六家企业占据了国内汽车销量的70%，甚至更高，可以说都是龙头企业。如果签了的话，相互之间有个制约，都不能率先恶性降价，这样各家的利润能有个起码的保障；而且，有传说这些龙头企业还会制裁用降价抢市场的小车企。”
    “苏董，恕我直言，我也不是法律专业出身。我只是不明白，这难道不违反《反不正当竞争法》么？”肖空问
    “这......其实也是我的问题。我一直还没有做出决定要不要签，就是这个原因。”
    “公司法务部的同事怎么说？”
    “他们也还没有结论，目前正在咨询外部律师的意见。”
    “王虎，近期媒体有没有什么风吹草动？”肖空问王虎。
    “目前看不到，近期媒体报道的重心还是在各家车企的降价促销上。”王虎打开笔记本，翻了几个数据说。
    “苏董，如果不保密的话，我能不能看一下这份协议的草稿？”肖空问。
    “可以。”苏峰威马上把文件发到了肖空的电脑上。
    肖空打开一看，标题是《汽车行业维护公平市场秩序承诺书》。肖空又往下看具体的内容。
    一、坚持遵守行规行约,规范市场营销活动,维护公平竞争秩序,不以非正常价格扰乱市场公平竞争秩序。
    二、注重营销宣传方式方法,不夸大宣传、不虚假宣传,不为吸引眼球、增加获客而对消费者进行误导性宣传。
    三、发扬质量为先、品质为本的工匠精神,以高质量产品,高品质服务,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求。
    四、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念,积极履行社会责任,在稳增长强信心防风险等方面积极担当,勇挑重担,携手为国民经济增长作出重要贡献。
    肖空默默地把这份短短的“承诺书”读了两三遍，最后目光聚集在了第一条的后半句，“不以非正常价格扰乱市场公平竞争秩序。”
    “肖空，你怎么看这件事？”苏峰威打破沉默，问肖空。
    “以我一个外行的角度看，不建议赛骏签署这个协议。它的内容多多少少有些擦边。”肖空慢慢地说。“它的措辞正好落在了边线上，可抓可不抓，说得也很模糊。”
    “但这只是我个人的非专业看法，具体是否要签，恐怕还要听听法律专业人士的意见。”肖空补充说。
    “嗯，”苏峰威点点头。
    “这个协议会在什么场合签？各家各自签，还是会有一个什么活动？”肖空问。
    “过两天会有一个行业协会组织的汽车论坛。有意向签约的企业先通报意向，然后在论坛上参加签约仪式。”苏峰威回答。
    “苏董，我的意见是用缓兵之计，一方面可以拖着不明确说签或者不签，另一方面也等等法务部的意见。最后在论坛上再做决定。如果最终的文本和这份草稿完全一样，特别是里面有关于‘以非正常价格扰乱市场公平竞争秩序’这一条，那就不要签为好。如果他们最后一分钟有所修改，去掉了这一条，则可以考虑签。不过如果去掉了这一条，我觉得这个承诺书签不签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其它几条都是空话、废话。”肖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