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当他在家待业这么久之后，接到一个来自前同事只是帮忙搭个架子的小事，也觉得充满了干劲，如同在家赋闲多年的老将军忽然又接到了朝廷的征召令。哪怕这个前同事过去曾经只是拿他当个跑腿的杂工。
    肖空打开电脑，果然看到陆菲发来的邮件，包括了公司的介绍，客户的介绍，项目介绍还有投标的策划文件。
    陆菲这次要投标的是汽车配件新兴企业“轮飞”，依靠一项传动系统的专利起家。与现有技术相比效能、寿命提升5倍以上。而且这项专利的产品现在终于被国内三线汽车厂昊东所采用。这对于轮飞自然是一次提升知名度的机会，进而被更多的汽车企业采用。
    陆菲传播公司的计划是为客户举行一次联合发布会，即整车商昊东与轮飞一起，宣布将在昊东的新系列车型上采用轮飞的传动系统。并参加年底和年初的几次车展，透过向最终用户宣传其优势，转而倒逼更多企业采用轮飞的传动系统。
    肖空看完整个策划案后，觉得整个方案只有一个字的评价“平”。最多只能算是一次中规中矩的宣传活动。
    肖空想试试gpt系统，看看它能够产生什么样的新点子，或者能否对现有方案做些优化。再次仔细阅读了客户的招标要求之后，排除掉一些枝节，肖空提炼出几条硬性要求输入到gpt里。
    也许是系统在汽车行业储备的资料比较多，系统只用几分钟就生成了一套方案。
    肖空利用自己的经验分析了系统的方案之后，认为比原来的方案更加靠谱。系统给出的方案预演结果是，轮飞的传动系统采用这样一套方案，预计年销售量可以比原来翻一番左右。
    等熟悉了系统策划的方案，天色已经蒙蒙发亮。
    好在竞标是在下午，还有时间睡一会儿。
    肖空在昏昏睡去之前，收到陆菲发来的一条微信，“今天的竞标，你可以全程不必发表意见。我已经安排了核心团队参加。”
    肖空再醒来时，已经是中午12点。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洗漱完毕，随手从衣柜里抄起那件休闲西装匆匆出门。
    还好这次竞标不在遥远的cbd，而是在地处帝都西面的腾跃大厦。
    肖空下了地铁，走到腾跃大厦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两男一女正在焦虑地徘徊。肖空估计应该是陆菲的团队了。
    走近一看，样貌都大约在二十三四岁上下，比肖空年轻不了多少。
    女的一看就是职场精英范儿，齐耳短发，面容娇好，妆容精致，就算是放在美女整体水平较高的广告传播行业里，也得至少是前20%。合体的白色西服套装，在这样深秋的日子里还坚持穿着一步西服裙，黑色漆面的高跟鞋。肖空觉得，她手里拎着的那个包里电脑要是在两万块钱以下，都白糟蹋了这身好行头。
    两个小伙子从手里拎着的大个儿电脑看就知道是姑娘的马仔。背头发型梳得一丝不乱，好似打了二斤发胶。深色的西装，黑色的皮鞋。
    肖空感慨时代变化太快。自己在这个岁数的时候，在宣美刚刚转正，哪够级别去见客户、投标。邮件都得先让老板审过、改过之后才能发给客户。
    肖空也自知行头比不上三位年轻人，很不好意思地说：“请问是乌瑾小姐吗？我是陆菲陆总原来的同事肖空。她昨天晚上通知我今天的事情。”
    姑娘早就看到了赶来的肖空，皱了皱眉头，不敢相信这就是老板陆菲安排接替原定领队骆彤的木偶，还是个的“资深前辈”。头发乱蓬蓬的，眼睛里充满血丝，睡眠不足似的两眼惺忪。西装也不算完全的正装，似乎是在衣柜里和樟脑丸共存了许久刚刚拿出来，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前一天晚上，当她接到骆彤的微信，说自己预产期提前不能参加今天竞标的时候，心里是有些高兴的。自己从加入陆菲的公司就一直在骆彤的手下工作。她一直在寻找机会超越骆彤上位。
    而这次骆彤不能参加竞标，如果能够独立带队拿下这个客户，不光在公司内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也在客户面前可以赢得认可，将来很有可能成为轮飞的客户经理。
    因而当陆菲通知自己说临时找了肖空来接替骆彤带队，乌瑾心里就老大的不高兴——自己的小算盘完全落空了。但因为肖空是老板陆菲找来的人，自然也不能太慢待，只能暗中让肖空碰几个软钉子。
    乌瑾看看腕上精致的坤表，软中带硬地说：“肖先生，拜访客户要准时，您作为资深前辈，应该不会不懂吧？今天一共有5家传播公司竞标，都是业界很有实力的对手。轮飞也是我们公司今年势在必得的一家客户。我们希望以这次竞标为契机，能够和轮飞建立长期合作的关系。”
    肖空莫名其妙地被小丫头训斥了一顿，心里很是不爽。但谁让自己鬼使神差答应了陆菲来当这个傀儡呢？训斥自己就听着呗。
    见肖空不回话，乌瑾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几人一起坐电梯来到28楼轮飞北京办公室的会议室。前面一家还没讲完，等了差不多10几分钟才结束。透过会议室的半透明玻璃，肖空影影绰绰看到里面的讨论似乎很热烈——这说明甲方轮飞对竞争对手的方案很有兴趣，不是什么好兆头。
    终于等到前面一家讲完离开，又休息了10分钟，才开始下一轮竞标。
    会议室的布置很简单。椭圆形的会议桌，一边坐着轮飞的两个男人，一个看上去有五十岁上下，另一个三十多岁的样子。头顶投影机的风扇呜呜地转着。
    乌瑾之前就曾经拜访过轮飞几次，和三十多岁的男人很熟悉，向前紧走两步，伸出手打招呼：“童经理您好！”又向轮飞的两人介绍肖空：“这位是我们公司负责轮飞项目的肖空先生。”。
    接着又向肖空介绍：“这位是轮飞负责传播工作的童亦武经理。”
    乌瑾又望向五十多岁的男子，问童经理：“这位是？”
    童经理向乌瑾和肖空介绍：“这位是我们负责负责市场和营销的韩总。”
    肖空向韩弘昌点头致意：“韩总好。”
    韩总本来在低头看着上一家一策划，听到童经理介绍自己，这才抬起头。
    看到肖空一行都是不超过30岁的年轻人，不易察觉地微微皱了皱眉。出于礼貌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