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空跟着王虎来到楼梯间，这里平时偶尔有人偷着抽烟，也少人打扫。扔着几个烟头，积着薄薄的灰尘。
    “啥事儿？”肖空问。
    “肖哥你这一走有啥打算？”
    “目前没啥打算，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然后再找新工作吧。”肖空其实还没想到这一步。
    “我毕业的时候，是你力排众议，不嫌弃我是双非学校毕业，招我进了公司，后来也是你一点一点带着我成长到今天，我打心眼里感谢你。”王虎这个将近一米八的山东小伙子有点动感情。
    “嗐，天空飘来五个字儿：那都不叫事儿。”肖空毕竟多在职场混了几年，来来去去见得多些。
    “你得这么想，招你进来，不是因为咱俩有啥私人的交情，是因为你有干活的潜力，你能给公司挣钱。你能接替我的一部分工作，我才有精力去更多的地方挣钱。”肖空认真地分析。“天下兮兮，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以后职场的路长着呢，这么想你就不会太难过了。”
    王虎点点头。
    肖空拍拍他的肩膀：“放心，能干活、肯干活的人谁都愿意要。好好干，将来万一我要想招人，没准儿还来找你呢。”
    “嗯，你这一走，估计马翔下一个就要针对我了。这怂一贯看不起咱们这些没喝过洋墨水的。”王虎道。“肖哥你将来如果缺人一定想着我。”
    “放心吧兄弟。苟富贵，勿相忘。”肖空和王虎握了握手。“赶紧回去吧，马翔看你这老不在，肯定怀疑你跟我说啥了。”
    临进电梯前，肖空又叫住马上要进办公室的王虎：“记住啊，未来这两个月，切记不可轻易有啥市场活动。”
    走进电梯，肖空身边是一群年轻人，那种逼人的青春气息令肖空窒息、羡慕。
    cbd最不缺少的就是年轻人，流动性最大的也是年轻人。人们永远能够看到衣着光鲜亮丽的年轻人迈进cbd，无论是在其中搏杀、奋斗，还是被它吞噬青春，嚼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走出cbd的大楼，肖空抬头望向宣美所在的64层，刺眼的阳光让他看不清，是哪扇窗的背后留下了自己从大学毕业从实习到今天的三年宝贵时光。
    肖空对自己暗暗发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子早晚要杀回来！
    坐在从东向西穿城而过的地铁上，肖空回想起自己无数个加班写新闻稿、改方案做活动的夜晚，无数个披星上班、戴月下班的日子，竟没有时间好好看看这个国际化的都市。
    地铁驶出城区，慢慢升上地面，成为轻轨。胡思乱想中，肖空感到一阵倦意袭来，正想闭眼眯一小会儿，手机“滴”地一声，是微信消息提醒。
    肖空打开手机，是王虎发来的消息。
    点开一看，显然是匆忙拍下的两张截图。
    一张是人事总监李xx发出的通知，告诉大家肖空已经正式离职，由马翔接替肖空成为科技传播部的组长。
    另一张则是马翔的邮件截图，告知王虎，正式启动联拓科技的全国巡展。
    “蠢”，肖空只回了一个字，收起手机，昏昏欲睡。
    “吱～～！”
    向来以准时、安全着称的帝都地铁，居然在非高峰时段紧急刹车！
    “咣当”一声，本来离扶手有八丈远的肖空，居然被一股强大的惯性推着，准准地撞在一根精钢铸成的扶手杆上。
    车箱里所有的灯都熄灭了，只有应急灯发出幽蓝的光。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列车终于重新开动。除了广播员向乘客道歉以外，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肖空也慢慢醒转过来。
    “叮～生成式广告传播训练系统（gpt）正式上线。”肖空能够清楚地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在听到声音的同时，肖空能够清晰地“看到”一排排地文字从眼前升起。
    “生成式广告传播训练系统（gpt）是一套先进的广告传播系统，它能够自动搜索现有的海量市场信息、传播案例，从中抽取、归纳、整理出不同的广告传播模型，并给出适合宿主要求的解决方案。
    所谓生成式，也就是它具备自动学习的功能，能够不断根据最新的资料对现有方案做提炼与整理，不断改进。”
    肖空左右看看，非高峰时段的车厢里，除了少数几个出游归来的退休老头老太在谈论着天下大事，并没有一个像他这样的年轻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生成式人工智能？”虽然肖空从高中起就酷爱最新的前沿科技知识，工作后在宣美接触的也都是科技领域里的顶级企业，但人工智能，特别是能够自主学习演进的人工智能还是第一次接触。
    肖空不由得兴奋起来，一时间将失业的烦恼抛到九霄云外。又把精力集中到gpt上。
    文字升起之后，肖空的眼前出现一个屏幕，左侧边条显示了“对话记录”，中间最大一片区域如同是聊天对话框一般，下方是一条文字输入的部分。
    “gpt应该怎么使用呢？”肖空心念一动，他的问题就已经生成文字显示在对话框上。
    “宿主只需要给出现有的条件、目标应用的范围以及需要达成的目标，系统就可以产生备选的方案。系统还具备一定的推演功能，即输入既有方案与应用环境范围，推演出可能出现的结果。
    请注意：现阶段系统尚处于起步阶段，任何结论都只是一个概率事件，会受到实际应用环境的干扰，产生较大误差。宿主使用本系统产生一切后果，由宿主自己负责。”
    肖空刚想继续试用这个gpt，地铁已经咣当一声停了下来，广播里提示已经到了终点站。
    下了轻轨，距离租住的小区还有一大段距离。肖空看看手机发现才12点多，平时这个时候正是要和同事们四处觅食或者点外卖的时候。
    短短一上午，肖空坐着地铁从家晃到办公室，领了个离职通知又晃回家。虽然没怎么干活，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
    新系统的加载，令肖空感到无比兴奋，已经顾不上好好吃顿午饭，胡乱在路过的一个摊子上买了一套煎饼就飞奔回自己的小屋，要好好测试一下这套gpt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