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抬起头来,言溪看着眼熟,却忘了是在哪里见过。
“姑奶奶!”那人喊了一声。言溪想起来了,这人是苏锦堂派过去的打手黑衣人。最后,言溪感念他的一片孝心,写了封信给他,让他来找国师。
言溪看着他,脸也圆了,身材也胖了不少,真是相随心转,完全没了当初那副獐头鼠目的样子。
“你起来!你叫什么?”言溪说。
“福贵!”
“你娘怎么样了?”言溪问。
福贵一听到言溪提到她的母亲,兴奋又激动道:“娘娘,你有所不知!我娘见我找到了好的营生,原来的病也好了,整天心情好的不得了!他还给我张罗了一个媳妇,还没有娶进门呢!”
言溪看着福贵春风得意的样子,简直成了人生赢家。
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家人快乐,健康,就足以诠释一切。
“我不识字,国师见我身形比较矫健,就让做一些上山采药,或者跑腿之类的活儿!”福贵一脸满足的介绍着自己的事情。
言溪点头,道:“非常好,有什么事情,告诉国师,你去忙吧!”
福贵走后,九娘看着言溪道:“娘娘,国师年纪大了,咱们这个队伍还是精简一些,好让他少操劳一些!”
九娘正好说中了言溪的心里,“是呀,师父年纪大了。我安排过来一些人,看似解救了别人,却给国师造成了很多负担!”
她低下头,拿起一本医学典籍,随意的翻了翻。书里面的书页已经泛黄,像是再翻上几次,书页就要脱落了一样。
人就像这本书一样,从一本崭新的书,经历岁月,里面的页面泛黄,再多翻腾几遍,就会变得脆弱,最终脱落,整本书也就废了。
眼下,这姑苏道观,不能让师父一个人这么辛苦,需要有个人来分担这一切。
谁呢?这道观里,除了九娘以外,真没有几个甘愿一辈子待在道观里,与这些医药书籍为伴,传承这些医据药典。
这个道观,需要纳入新鲜的血液,来继承师父这一生的精华。
言溪将书放到书架上。九娘没有发现言溪心思,她将书整理好,便出去了。
国师下课之后,依旧是老样子,先饮杯茶,去去嘴里的口干舌燥的感觉。
槐花爹见国师回来了,他拽着槐花进来了,“老道士,你看我这女儿,什么时候能好?”
国师笑呵呵道:“怎么?这伤口都已经愈合的很好,还得需要半个月左右,这些伤口才能完全长好!”
槐花爹一听,脸上有些焦急道:“这桃花落了,该结桃子了。现在这些小桃子,最怕人破坏了,我得回去看着去!”
槐花一听她爹嫌弃伤口好得太慢,心里有些不悦,“爹,你不陪我,倒是惦念起那几株破桃树来了!”
“不是啊,女儿,这国师都将你的容貌变好看了。我们也得答应人家的话,说话算话。我还打算用今年的桃子,跟她一起往外卖呢!”槐花爹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国师看着言溪,又道:“就你鬼点子多!怎么还要跟人家一起卖桃子?”
言溪眯起眼睛,看着一脸严肃的国师,撅起嘴巴道:“他的桃子都烂在了桃林里,却卖不上价钱来,我这是帮他!”
国师绷不住笑了,道:“你还真是好心!帮他卖桃子?”
言溪轻笑道:“当然不是,我还要赚钱呢!”
“就知道你不会白白出这份儿力气。不过,你答应了人家,却不给我好处,我也不干!”师父双手一摊,看着言溪,面带微笑。
“好,收桃子的时候,你想吃多少,我给你送来!”言溪说。
“这?这不应该是人家说的么?桃林是人家的,不是你的!你凭什么承诺这个?”国师指着槐花爹道。
“国师,没关系。只要我女儿的脸好了,你想吃多少,都给你送来!”槐花爹这话倒是无缝衔接。
“回去吧,让槐花自己在这里养着,我帮你看着女儿,你回去帮我们好好看管桃林!”言溪对槐花爹说。
槐花爹点着头,又转身嘱咐了槐花几句,就回去了。
过了半个月,槐花脸上的布,被拆下来一看,着实把人吓了一跳。
槐花已然变成了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丽姑娘。她看到自己脸的那一刻,激动的又蹦又跳,脚下像是按了弹簧一样。
言溪摇摇头,不过,她也能理解这种被一张丑脸压抑了太久的心理。
槐花飞奔到家里,看到自己的爹,抱着他哭了很久很久。
她爹也激动的流出了泪水,指着这十里桃林,道:“女儿,若是你出嫁的那天,我一定要将这十里桃林都铺上红色的帐幔,让人们都知道我老汉的女儿,也嫁人了!”
槐花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笑道:“爹,这嫁人不是目的。女儿这副容貌,一定要嫁个如意郎君,让那些嘲笑我的人羡慕死!”
槐花爹拍着女儿的肩膀道:“好好,爹什么都依你,只要你满意,爹就满意!”
言溪在姑苏道观里,陪着槐花住了多日,回到客栈一看,南宫苍峰又肥了一圈。
言溪拎着他的耳朵让他去做运动,他却不以为然道:“胖就胖吧,我已经习惯了!”
言溪气得翻白眼,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胖不要紧,若是什么都干不了,我可不高薪养猪!”
南宫苍峰犟着鼻子,不情愿的出去做运动。
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一晚上没回客栈。
早上,梨花在言溪面前就哭嘤嘤,直把言溪气得胸口疼。这块废物,现在就是块肥肉,该干的什么都做不了,找事儿倒是一找一大堆。
言溪心头的气儿,还存在胸口之中,就见一块肥肉晃了进来,道:“我要和梨花和离!”
梨花听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哭起来没完没了。
言溪的耳朵根子被炒得嗡嗡响,“快起来,不哭,咱们先问问他所为何事?”
梨花停住了哭声,用帕子擦着眼角的泪水,问:“你这一晚上,是不是出去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