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红莲斋,再也不用过日日服药的苦日子,言溪心里舒坦很多。
可是,言溪前脚回来,后脚皇上的令就来了。
“言妃娘娘接旨。”
徐公公缓缓的打开圣旨,清了清嗓子,念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言溪跪下,心里有些恨意。这顾宴开,明知道自己身子不便,传个话儿就行了,非得搞这么大的场面,任谁心里也不会舒服。以至于后面徐公公念的啥,他都听没听见。
“言妃娘娘,这是皇帝特别安排的,你一定要按照皇上的圣旨上来办。”
言溪的眼瞪着徐公公,没有丝毫的表情。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圣旨上说的,怎么接茬?
徐公公尴尬的愣了一下,把圣旨递给她,道:“老奴告辞,要是有什么需要,可再向皇上去奏请!”
春姹见言溪还是毫无表情,大声道:“谢主隆恩!”
言溪瞥了春姹一眼,意思是说,就这么折腾我,还要谢他,什么道理?
春姹回了言溪一眼,意思是说,你们夫妻之间的事儿,我不跟着掺和。我只是在行该尽的礼数。
徐公公见主仆二人眉来眼去的不说话,有些不知所云,道:“娘娘请起来吧!”
于是,凑上前,搀扶起言溪后,退了出去。
“这圣旨上怎么说?”
言溪问着春姹,把春姹问的诧异不已,瞪着眼看了她半天,道:“娘娘,皇上是说,一日三餐由御膳房重新做,要你只吃皇上送来的!”
“那太后的呢?”
这句话问的简直是废话,言溪问完觉得多余。太后送来的,不必每日检查,直接倒掉就行。皇上不会让红莲斋拒绝太后送的饭食,而改成自己送的。这样的话,岂不是将太后的企图揭露了出来。这个时候,还是不适合这样公然挑衅她。
言溪此时觉得皇上最大的优点就是谨慎周到了。虽然,他们之间,宠的时候会甜的要死,气得时候会被气炸,但是并不妨碍他这个大优点的外露。
“娘娘每日的饭食都是徐公公亲自送过来,皇上对你真是用心啊!”
春姹说着将圣旨收好,又道:“娘娘,你看,咱们宫里谁的饭食,还需要皇上格外下道圣旨啊?”
顾宴开脑子有那啥,吃饭搞道圣旨,简直没谁了。不服从会怎么样?难道会治我的罪?想到这里,言溪突然想到太后为了请安,也搞了道圣旨。如今,顾宴开也搞了一道,如出一辙,真是学的够扎实!
言溪的脑子里,对这道圣旨有多不屑,就对皇上有多不满。
可是,不管她如何不满,遵从圣旨的人,不光是她,还有春姹和整个红莲斋的人,真是气!
第一天早饭,清粥小白菜外加一个包子、鸡蛋。午饭,一点儿青菜加上一点儿肉和米饭。晚饭,清粥小白菜。三天吃下来,把言溪吃的眼睛直冒金星。
她打算找个地方说理。
......
彼时,皇上正拿着一本书,静静的翻看,看一会儿,思索一会儿,然后,又接着往下看。
他时而坐下,又时而站起来踱步,看得出来,这本书看得十分入迷。
“顾宴开,你这是打算饿死我?你不知道怀了孩子的女人,食量大,容易饿?”
皇上的笑意挂在脸上,嘴角处又闪出一丝戏谑,道:“你看你,如今都圆的像个球了,还要再吃么?”
的确,言溪经过前段时间的禁足,在宸安殿吃了睡,睡了吃的,真的把自己养的圆实了好多。
“这是孕妇餐,我这是查了药典的。你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好事!况且,你现在的月份还不算大,来的及!”
他说着,将自己手中的书往桌上一扔,脸上的笑意和戏谑全无,只有一本正经。
言溪习惯了他的这种转换,也见怪不怪了,道:“好了,我照做就是了!你别太绷了,我有点不知所措!”
“不知所措?到我跟前来,让我指导指导你!”
这是又开始撩拨了么?言溪斜晲了一眼,柔声道:“不稀罕!”
“怎么,这刚刚分开了三天,就开始不喜你夫君了么?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
说着,皇上就拿着脸往她耳边凑,一时呼吸声和耳边的话语声,刺激的耳朵直痒,让言溪心旌荡漾。
言溪轻推开他,小声道:“你这般,竟是我生病进了宸安殿,才发现的!竟与以前两般模样,你现在是故意的,还是以前装的?”
皇上见言溪白且圆的脸上,带着些许愠怒的撅起泛着油光的丹唇,他想起了用来贺寿的包子上点出红色点。
之前的言溪,曾经自己心里是朵水莲花,娇俏玲珑可爱,如今的言溪,像雾气腾腾的蒸笼里刚出锅的包子,脸提溜地的圆。心里不禁一阵感慨,这种感慨竟直接放在了脸上,嘴里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顾宴开?”
“我叹气,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一个白的发光的包子,出笼这么快!你说你,才刚刚不到五个月,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简直惨不忍睹!”
这句话,让言溪动起了气,道:“拿我寻开心是吧?顾宴开!竟是遭你嫌弃了!”
说着,突然肚子猛地一疼,皇上本来是逗弄她一下,没想到言溪真的动了气,开始有些不镇定了。
“夫妇两个,逗逗闷子很是入常,你可别真的有事儿!喂,喂......”
他又开始了一本正经,眉心紧蹙,眼睛直盯着言溪的脸。只见,言溪的脸色变得苍白,柔弱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没有了挣扎的力气,与以前曾经握着的那只绵软无力的小手不同,他的手心里,一片冰凉之意。
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像是触摸到了初冬的雨一样,潮湿寒凉,丝毫没有温热之意。
他心里暗叫道:不好!
“快去传御医!”
春姹还没反应过来呢,刚才的两个人还打情骂俏的,怎么一会儿又传上御医了?
徐公公见春姹愣着不知所措,咕哝着:“到底年轻,经过的事情,见过的场面,到底少。娘娘晕倒了。还不快去太医院。”
春姹一路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