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禾把自己所有的杀手都调派去伏击楚韫瑾,而对于楚韫风所带领的送棺队伍,则完全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这其中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楚韫曦作为西楚第一高手的名声实在太过响亮,以至于任何人都不敢轻易地去触碰这个霉头。
要知道,在江湖之中,楚韫曦的剑法出神入化、内力更是深不可测,几乎无人能敌。
曾经有多少自命不凡的武林高手想要挑战楚韫曦,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甚至有些人还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所以,面对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林熙禾自然不会傻到去主动送人头。
他宁愿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对付楚韫瑾身上,也绝对不想去招惹楚韫曦。
养心殿的偏殿内,阳光透过窗户洒下斑驳的光影,这里没有外界的喧嚣和干扰,只有一片宁静与安详。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楚韫驰身上,给他那英俊的面容更添了几分光彩。
他身着一袭玄色蟒袍,坐在餐桌前,正优雅地享用着丰盛的早膳。
然而,正殿内一阵轻微的骚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敏锐的目光迅速扫视四周,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向着发出声响的方向走去。
脚步轻盈而坚定,来到了正殿门口。他停下脚步,与楚韫瑾四目相对。
楚韫瑾在他的脸上扫视了一下,眸光落在了他的嘴角,微叹了口气,还是向着楚韫驰走去。
只瞧见楚韫瑾慢慢地将右手抬起来,小心翼翼地捏住嘴角边的碎屑,然后轻轻地把它拿下来扔掉。
接着,她微微撅起嘴来,似乎有些不满和懊恼地嘟囔道:“哎呀,我的好哥哥啊!您可是咱们西楚堂堂正正的摄政王大人呢,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呀?”
听到这话,楚韫驰不禁咧开嘴巴露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但那其中却饱含着对妹妹深深的宠溺之情。
他轻声回应道:“嘿嘿,七哥这不也是急着想快点出来见见咱家可爱的小瑾儿嘛!所以才没有顾得上那么多。”
楚韫瑾斜睨了他一眼,就开始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围着楚韫驰转圈圈。
楚韫驰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不解地问道,“瑾儿,你这是作甚?”
“看看七哥有没有惨遭那林熙禾的毒手?”楚韫瑾随口回道。
楚韫驰脸刷的一下就红到了耳后根,“妹妹莫要打趣我了,那林熙禾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怎会是我的对手。”楚韫驰心虚地笑了笑。
楚韫瑾咯咯地笑了起来,“我当然相信七哥啦!不过,这次林熙禾可是下了血本,居然派出了那么多杀手,看来他是真的急了。”
“嗯,此次他未能得手,想必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还是要小心为上。”楚韫驰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放心吧,七哥!有我在呢,谁也别想伤害你!”楚韫瑾拍着胸脯说道。
楚韫驰心中一暖,摸了摸楚韫瑾的头发,“谢谢瑾儿,有你在身边,我安心多了。”
“嘻嘻,我们可是兄妹,谢什么呀!对了,七哥,你就一直躲在养心殿吗?”楚韫瑾嘴角的笑容看上去有些狡黠,仿佛藏着什么坏心思似的。
楚韫驰不禁感到有些疑惑,今日的瑾儿似乎与往日有所不同,让人摸不透她究竟是在担心自己呢,还是另有其他目的?
而站在远处的祁钰,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尤其是当他看到楚韫瑾擦拭嘴角的动作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他自己今天尚未用过膳,但不知为何,此刻却突然感觉口中泛起一股酸意。
而楚韫瑾还在沉浸在调侃她七哥当中,完全不知祁钰何时已经来至她的身旁,眼神里还带着一丝的幽怨。
楚韫炘笑得一脸温和,心中甚是欣慰,拉着凤昭昭的手都不自觉地紧了紧,他仿佛看到了以前那个充满朝气、活力四射的九妹。
在他的感染下,凤昭昭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浅浅的、温暖的笑意。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光芒,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喜悦所触动。这抹笑意如同春日早晨的阳光,柔和而温暖,散发着一种宁静和欣慰的气息。
这一瞬间,他们之间的默契无需言语,只需一个微笑便能传递彼此的心境。
突然间,一阵高亢的“皇上驾到”声响起,犹如一道惊雷般划破了此时的安逸祥和。
听到这声音,那六个人立刻整齐地跪在地上,动作十分迅速而又恭敬。
楚然也不例外,虽然有些生疏,但还是模仿着大人们的样子跪下来,那模样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臣弟拜见陛下。”
“臣妹拜见陛下。”
“妹婿拜见陛下。”
“臣女拜见陛下。”
楚韫瑜睨了一下身边的小云子,轻轻挥了挥手,口中说道:“都起来吧,不必多礼。”若不是因为苏公公身体抱恙无法来跟前伺候,自己又怎么会带这么个没有眼力见的家伙过来。
小云子敏锐地捕捉到了皇帝陛下眼中的一丝不悦,急忙垂下头去,身体不禁微微颤抖。
“四哥!”随着这句话出口,楚韫瑾已经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般扑进了楚韫瑜的怀抱里,“我好想你呀!”
祁钰见状,心中几乎要崩溃了,他暗自叹息,自家媳妇每次见到她哥哥都会情不自禁地扑过去,这样的习惯实在让人头疼啊,而且非常不好,这一定要跟她谈一下,好好地谈。
楚韫瑜轻轻地张开双臂,将怀中的人紧紧拥住。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奈,但又充满了宠溺。
楚韫瑾静静地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
楚韫瑜轻声说道:“瑾儿,四哥也好想你。”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仿佛包含了无尽的思念。
楚韫瑾抬起头,看着楚韫瑜的眼睛,眼中闪烁着泪光。
她淡淡一笑,眼神之中透露着一股坚定,说道:“四哥,我要去永安侯府请罪。”
楚韫瑜轻轻地抚摸着楚韫瑾的头发,仿佛在安慰她,“四哥陪你去。”
他的动作温柔而细腻,让楚韫瑾感到无比的安心。
楚韫瑾微微摇了摇头,退出楚韫瑜的怀抱道,“不,我要自己去。”
祁钰一听,心中掠过些许的慌乱,他怎么忍心让她自己去,眸光温柔,语气坚定地说道,“夫妻本是一体,我同你去。”
楚韫瑾看向祁钰,心中涌起一股感动,她点了点头,拉住祁钰的手,“好,我们一起去。”
两人相视一笑,眸中灿若星河。
楚韫瑜看着他们紧握的手,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好,既然如此,你们就一同去吧。永安侯府那边,朕会提前打个招呼。”
楚韫瑾和祁钰跪地谢恩。
“多谢陛下。”
他们说话间,盛姝娢和明惠姑姑一同来到养心殿。
远远望去,只见一群人围在一起,有说有笑。
盛姝娢不禁放轻了脚步,生怕打扰到他们。
待走近些,她才看清众人的面容,心生欢喜,有的微笑着,有的低语着,仿佛在讨论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盛姝娢和明惠姑姑对视一眼,默契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
楚韫瑾在起身间,不经意地抬起眼眸,视线恰好与她交汇,甜甜地唤了声“姐姐。”
祁钰吸取了前两次的教训,这一次她紧紧地抓住楚韫瑾的手,不肯有丝毫放松。
楚韫瑾转眸看向祁钰,并没有不悦,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紧接着,这一群人犹如一阵疾风般涌入了养心殿的偏殿之中。
他们的步伐矫健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不可阻挡的气势。
每个人都显得沉稳内敛、神色凝重,似乎对接下来要商议的事情充满责任感。
进入偏殿后,他们迅速散开,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他们都习惯性地把目光投向场内最崇敬之人的身上,神情专注而认真。
楚韫瑜身着一袭明黄色龙袍,稳稳地坐在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椅之上。
他剑眉微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与愤怒。
只见他紧握着扶手,缓缓挺直身躯,正了正神色后开口道:“真未曾料到啊!这林熙禾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丧心病狂!她竟敢不顾及律法和道义,屡次三番派遣杀手欲将瑾儿置于死地!实在可恶至极!”
说话间,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语气充满了对林熙禾所作所为的愤恨与斥责。
“四哥息怒,”楚韫瑾轻声说道,“瑾儿没有那么弱的。”
楚韫瑜看向楚韫瑾,面色稍缓,调侃道道:“就你那功夫?”他转头看向祁钰,“我看都是钰儿在保护你吧?”
祁钰笑道,“都是青云动的比较多。”
“哦,青云侍卫与朕的八弟身手比如何?”楚韫瑜问道。
“回陛下,微臣未同八皇子比试过,不过微臣有信心,应该是不相上下。”青云挠挠头,尴尬地回道。
楚韫瑜觉得青云甚是有趣,不自觉地投去赞赏的目光,随后说道,“当务之急是要商讨如何应对林熙禾,各位有何看法?”
众人纷纷发言,提出诸多建议。实则,楚韫瑜心中已有定论。最终,他综合众人意见,决定搜集一些林熙禾雇佣杀手的证据,以律法严惩之,方为妥当之举。
用完早膳后,众人略作商议。尽管心中有些顾虑,但为了表示足够的诚意,最终还是决定与楚韫瑾一同前往永安侯府。
而另一边,楚然则已被楚韫宸送往紫宸宫交由太上皇照料。
于是,一行人带着复杂的心情踏上了前往永安侯府的路途。
楚韫宸还特地回了一趟王府,简单地同黎初雪说了此事。
听闻后,黎初雪表示也要一同前往,好在她现在胎也坐稳了,楚韫宸便没有拦着。
一路上,大家沉默不语,各怀心思。
只有车轮滚滚向前的声音,祁钰一直紧紧握住楚韫瑾的手。
这一次,楚韫瑜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摆出御驾,不以那至高无上的皇权来压制永安侯府,给与了最大的尊重。
然而心中却不禁有些担忧,如果不提前通知永安侯府一声,恐怕他们会有些猝不及防,到时候若是再心生怨怼,可就不好收场了,毕竟是他们皇家有愧于永安侯府。
于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决定还是先派遣冷毅前去永安侯府通风报信比较妥当些。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让永安侯府有所准备,不至于到时手忙脚乱;同时也能显示出皇家对永安侯府的重视程度以及对永安侯府的尊重之意,免得被旁人落下话柄,说自己不懂礼数、没有教养之类的闲话。如此甚好!
原本按照楚韫瑾的想法,她应该是一下马车便直接跪在府门前负荆请罪才对,毕竟这事她应该要负全部责任。
然而,就在她将心中所想全盘托出之际,迎接她的却是一片哗然与反对之声,如此一跪,岂不是明摆着逼迫永安侯府非得宽恕于她不可?这等行径,会让人难以接受的。
楚韫瑾思考片刻,觉得大家说得不无道理。
于是她改变了计划,决定以平常心面对永安侯府的人。
众人走进永安侯府,只见侯府众人早已在门口等候。
永安侯夫妇看到楚韫瑾,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心疼。
楚韫瑾走到他们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诚恳地说道:“晚辈楚韫瑾,特来向侯爷和夫人请罪。”
永安侯连忙扶起她,说道:“公主言重了,这并非公主的过错。”
双方寒暄一番后,进入正堂落座。
楚韫瑾并没有丝毫要坐下的意思,她径直走到了永安侯夫妇二人身前,毫无犹豫就跪了下来。
只见她将双手紧紧交叠在一起,以一种极其庄重而又严肃的姿态,用自己的额头一次又一次地重重撞击着坚硬的地面。
一下、两下、三下……每一次磕头都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向永安侯夫妇表达着内心深处最真挚的歉意和懊悔。
她的动作坚定有力,没有丝毫犹豫或退缩之意,她深知只有这样才能求得永安侯夫妇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