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耿耿寸心
作者:樊溪可   嫡女被家人苛待后,全员跪求原谅最新章节     
    听出踩一捧一之意,实属他们兄妹之间的相处乐趣,颜瑜一笑置之,没有着墨。
    “宁爱卿有何妙计?请讲。”
    宁奉哲取来纸笔,写罢计策,双手奉上。
    “王爷请过目。”
    颜瑜浅浅一笑,接过一瞧。
    “好,谢谢。”
    宁奉哲不矜不伐,补充说明。
    “此计关系重大,不可错漏一步,故此,微臣尽数写下,请王爷熟记之后,确保无虞,再行焚毁。”
    颜瑜郑重面色一应。
    “嗯,好。”
    宁云溪好奇,探着身子去看。
    宁奉哲抓着妹妹衣袖,硬生生将她拉拽回来,继而眼神告诫,王爷面前,不许无礼。
    宁云溪努着嘴,表意不满。
    宁奉哲一丝不苟,继续补充。
    “此计实施,时日还早,王爷记诵,不急在这时。”
    “主计之人,一者王爷,二者溪儿,缺一不可。微臣当即再写一份,交给溪儿阅看。”
    宁云溪随口一句抱怨。
    “兄长好生麻烦,我和阿兄一起看,不就行了吗?”
    听出话有不敬,宁奉哲忍无可忍,直呼其名训斥。
    “宁云溪!”
    “王爷尊贵在上,同时提及,你岂能混乱次序,前置自己、后奉王爷?”
    宁云溪耐着性子,谦让一步,顺意点头。
    “兄长所言极是,我这就改正,是阿兄和我一起看。”
    宁奉哲噙着愤怒,看不惯一点无礼。
    “我已示诫,莫行以下犯上之举,如何敢与共阅?”
    宁云溪一阵躁火,怫郁回话。
    “是是是,甚为烦人,既不嫌累,你就写吧!”
    宁奉哲递去纸笔,沉声吩咐。
    “我说你写,以作责罚。”
    不想便知他的计策,很是繁琐,宁云溪立即推却。
    “宣之于口,万一泄露,兄长似乎不太谨慎。”
    宁奉哲直截了当说破,执意要求。
    “休玩这些小心思,写。”
    宁云溪捻着颜瑜衣角,恣意撒娇。
    “阿兄,你说句话嘛。”
    高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蹙眉不适,别过眸子。
    谢卯、贺敬澈骤然一阵尴尬,急忙深埋视线。
    颜瑜眼色敏锐,默默探眸宁奉哲。
    倘若拂落小妹妹的手,以示拒绝,唯恐宁爱卿误解我有嫌弃之意;但若抚上她的手,顺势亲近,又怕宁爱卿嫉怒不满。
    如是想罢,他选择一动不动,柔声弱弱回复。
    “你们兄妹二人,我皆惜之,不知该说什么。”
    宁云溪欣然教学。
    “你就说,宁爱卿,你自己写吧,不许累着小妹妹。”
    宁奉哲见状,愤慨以致,怒不可遏。
    “宁云溪,休要胡闹,岂敢命令王爷?!”
    宁云溪揪着错处,肆意发挥。
    “王爷正在说话,大哥哥竟敢打断?”
    宁奉哲蹙眉深深,没了言语。
    宁云溪得意笑笑,摇着阿兄衣袖,撒娇催促。
    “阿兄,你快说嘛,不然,我便要生气。”
    当着他人之面,颜瑜略有几分难为情,本想清清嗓子,故作镇定,但见小妹妹娇萌可爱,嘴角甜笑,不禁有些压制不住。
    “好,行,我说。”
    “宁爱卿,你自己写吧,别累着小妹妹。”
    宁奉哲无可奈何,瞪了妹妹一眼,虽有气恼,却也不乏宠溺。
    “微臣遵旨。”
    他奋笔疾书,写罢递给妹妹,纾解怒意,耐心以对。
    “你先前之计,独身前往,所冒风险实在太大。这一次,请王爷陪你一起进去,以王爷身份,即便东窗事发,也有说辞应对。”
    宁云溪依礼而行,双手接过。
    “是,多谢大哥哥赐教。”
    宁奉哲转了话头,进行下一步。
    “微臣已然知晓,王爷掌握朝局,不会伤及父皇性命。待到封正台,归落王爷臣下,微臣便作使臣,入宫上达圣听,转告王爷医治之诚,祈请父皇安心用药、奉还江山。”
    总觉不妥,颜瑜稍显犹豫,没有立马答应。
    “嗯……”
    林暮慧思敏捷,切中要害,提出异议。
    “启禀王爷,此事万万不可。谋夺封正台之后,宁大人立下奇功,皇上万一怒极,恐有加害之行。”
    颜瑜深表赞同,正色下令。
    “言之有理,宁爱卿不许前往。”
    宁奉哲不失恭敬反问。
    “如若微臣不往,请问王爷,该以何人为使?”
    “是林大人,还是溪儿,或是其他诸位?”
    颜瑜推心置腹回答。
    “此行凶险,本王不忍任何人受难。”
    宁奉哲毕恭毕敬,诉与利害。
    “那便斗得,你败我亡,等到父皇无处容身之时,王爷再往劝说?”
    “父皇病重,还能拖到几时?以微臣愚见,但凡生病,都应尽早治疗。王爷身为医者,必然更加懂得这个道理。”
    颜瑜担忧之心,一望而知。
    “那也不能眼睁睁,看你深入险境,本王带领督护台一众,与你同去。”
    宁奉哲惶然摇头,不假思索拒绝。
    “请王爷三思。”
    他剖毫析芒,尽量不疏一丝细处。
    “王爷带着督护台诸位大人,威迫而去,岂非晓喻天下,父皇谋在社稷、实非忠臣?身可殒、节不失,他尤是在意颜面,一旦污名,到时别说治病,就连存活,都成问题。”
    “前时,溪儿离舍,父皇从未轻言放弃;母亲利用宸王夺权,父皇亦是想着,劝说回归。”
    “如是推想,他若知晓,微臣心志有改,想必也会劝告一番,不至完全不留情面。”
    “再者,微臣只身入宫,可见诚心,父皇深领好意,自会心软。况且,王爷夺得封正台,形同如虎添翼,父皇审时度势,断然不敢冲动而行,与王爷直面冲突。”
    话至此处,他离开座位,郑重行了大礼。
    “父子一场,微臣唯愿给他一个体面,上请王爷,成全微臣耿耿寸心!”
    颜瑜随后离开玉座,亲自扶他起身,忧心忡忡,未散犹在。
    “当真没事吗?”
    只见主上立身,臣下几人纷纷站了起来。
    宁奉哲没有正面回答,赤诚进谏,安抚王爷之忧。
    “入宫奉劝,势在必行,为使臣者,微臣无疑是最佳人选。”
    “王爷深知,病人,总要哄着劝着,岂可随意刺激?微臣一定竭力劝说,实在不行,大不了服个软,假作回归父皇身旁,松懈其心,保全自身性命。”
    宁云溪抚上银戒,取出一瓶药,行至兄长面前,交到他的手中。
    “请大哥哥收下此物,以作防身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