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暗红，连高天之阳也染上血色，高楼大厦间擦了抹红色，街边老树枯叶败落，飘然而下，如同红色的稠雨砸落在地。
    一切都是血红的。
    一栋废弃的红色大楼立在街边，大楼上大多窗户破碎不堪，仿佛超前派艺术家妙手偶得的艺术品，艺术层次堪比贴一根香蕉在墙上，等它快坏掉的时候再吃了。
    大楼其中一扇破窗忽然滑动，缓缓打开。
    随后，二十个脑袋在窗户角落依次滑过。
    只是一闪而过。
    很快，这些脑袋又缩了回去。
    片刻后，一个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话说，那个就扭曲意识集合体的本体应该也是牛头人吧？”
    林封盘坐在角落，面无表情地看着在场众人。
    好几个被传授过经验或者有相关经验的人点头，对这点表示认可。
    看到他们点头认可，林封嘴角微微抽搐，指向窗外，忍不住吐槽道：“那咱们是要怎么在一堆牛头人里找到牛头人本体啊！？”
    窗外，对面大楼，十几头牛头人飞速上爬。
    它们爬楼登顶，站在天台边缘，脚下一蹬，高声嘶吼，德玛西亚！
    啊……没有喊德玛西亚，只是大声嘶吼一声‘毁灭一切’。
    瞅那狂躁的模样以及逸散出来的疯狂气息，一看就是毁灭的信徒。
    画面在拉远一些，便能看到，楼墙窗洞间有好些牛头人拖着斧头在乱砸，嘴里嚷嚷着毁灭一切，然后就将它们身处的大楼连带着它们自己一起毁灭。
    画面再次拉远，街头巷尾间还有成百上千的牛头人在挥舞斧头乱砍。
    砍得兴起了，它们连同伴带着自己一起砍了。
    可以说是相当癫狂了。
    房间内的众人转头往外看了眼，然后又默默收回视线，一脸愁色。
    那些有经验的人也没开口，他们对视一眼，他们是参与过临界坠落处理的。
    但是，这种麻烦的局面他们也没碰见过啊。
    眼睛里能看见的就有一千多头牛头人了。
    再远一点，怕不是就会有好几万头牛头人啊。
    “能不能拍照试试？”
    有人提出一个辨别方法，顺势掏出绯机拍了个照。
    然后他看着照片，陷入沉默了。
    旁边人凑过去看了一眼，沉默两秒，才开口，“咋全都是黑的？！”
    “不知道，这玩意儿坏了？”
    众人再次沉默。
    沉默片刻，有人似是想起什么，挠挠头，掏出绯机看了眼。
    半晌后，他才讷讷开口。
    “那个，我有听其他有经验的人说过，遇见这种情况，大概，全部杀了就没问题了……”
    众人默然，僵硬着扭头看向那个说话的人，一言不发。
    这句话，真特么是一句妙到毫巅的废话啊！
    是个人都知道，只要把这牛头人都斩了就没问题了。
    可是……
    二十vs上万，优势在我是吧？！
    只是众人还没来得及吐槽，那个人又开口了。
    “当然，除了强杀，我们还有别的选择。”
    “身为外来者，我们对这些牛头人的有着强烈的吸引，就像人体嵌进了外物，会引起其他身体组织的排斥。”
    “智慧越高的，对咱们的攻击欲就越强……嗯，大概就是，卧榻之侧岂容他牛酣睡。”
    闻言，林封等人微微一怔，面露恍然。
    这意思就是的他们的存在就是找打的呗。
    外面的牛头人是扭曲、恶意的集合体，但是智慧却不低。
    在临界内，那头牛头人的本体对他们的攻击欲应该也不会低才对。
    所以，那个牛头人可能会跑到他们面前来打杀他们。
    很多人都想到了这点，不由放松了些。
    那个牛头人本体只要现身，他们就能想办法将之击杀。
    就在众人这么想着的时候，有人转头往窗外看了眼，忽然提出一个极具建设性的问题。
    “现身是现身，万一人玩群攻呢？”
    众人闻言，身形一滞，转头看向窗外。
    就见窗边，两个硕大的牛头从窗边探了出来。
    而从两颗牛头缝隙向远处看去，能看到一大群牛头人向他们涌来。
    气势汹汹，杀意滚滚。
    林封沉默数秒，抬手左右摆了摆。
    “卧槽，不行了，看着密集恐惧症要犯了，打还是闪啊？！”
    “边打边退吧。”
    有人叹息，做出决断，其他人也没有意见。
    一大群牛头人杀来，他们不是不能对付。
    但对付完牛头人，他们或许差不多也该完了。
    因此，暂避锋芒，是个好选择。
    有了决断，众人却是齐齐出手，轰向牛头人。
    两个牛头人嘶吼一声，倒飞出去，向下坠落，轰然落地。
    下一刻。
    林封等人所在的红色大楼剧烈摇晃起来。
    却是有诸多牛头人赶到，大喊着毁灭一切，手中深蓝巨斧挥舞，开始拆楼。
    大楼很快崩塌，林封等人身形晃荡，却是各自施展手段离开。
    落在另一座大楼上，众人转头看向远处向他们杀来的牛头人。
    牛头人们狂奔，很快有牛脱颖而出，将其他牛头人甩在身后，快速杀向林封等人。
    巨斧呼啸，它们嘶吼咆哮，浓烈的仇恨汹涌着扑向众人。
    众人微微皱眉，看着那些脱颖而出的牛头人，瞬间出手，将它们又踹了回去。
    然而，更多的牛头人涌上，向他们杀来，都是些强大存在，凶威赫赫。
    林封等人对视一番，与那些追上来的牛头人厮杀，或杀或逼退。
    打杀中，众人商议着之后的行动。
    眼下的牛头人涌动，多半是那个恶念聚合体的本体在幕后指挥。
    与这些家伙干耗，没有什么益处。
    当务之急是要锁定那个本体。
    厮杀中，好几人凑在一起，一番商议后，二十人当即分成五组，将这些牛头人也分成五道，各自分散去找牛头人本体存在。
    许奈挥舞冥刀，切开一块石板，用力扔起，林封手中凝聚雷光，悍然挥出。
    “超电磁炮！”
    巨大石板轰然飞出，裹挟着强烈的电光与炽热，将途径中的牛头人全都打成残躯。
    “为什么石板能用出超电磁炮啊？”
    “因为里面有钢筋吧。”
    两人对话迅速滑过，又与牛头人厮杀起来。
    宁宴宴唤出巴髅卡，神情凝重，“我说，这么杀也不是办法啊，队伍人少了，是好腾挪闪躲了，但还是没有说怎么找到牛头人啊！”
    林封闪躲，砍死一头牛头人后，沉吟数秒，缓缓开口。
    “我，可能有点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