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中二年级的暑假,伊莎丹妮收到了哥伦比亚大学的提前录取通知书,这意味着她将要在九月去纽约深造。早在去年十二月的寒假期间,她就成功申请到了专业offer,远赴纽约参加笔试和面试后,最终被择优录取。
丹妮像她姐姐所希望的那样主修国际政治与外交,同时把中世纪与文艺复兴研究、语言学作为辅修课程,参加击剑、音乐、表演戏剧类的社团。
结束了大学第一个丰富多彩的学年,丹妮在放假的第二天从纽约飞往伦敦。这是一场没有任何计划的随行旅行。她背着背包,漫无目的地游走在西敏市的一个社区里。路过一间录音室,她听见各种摇滚乐和交响乐队的声音,激发了骨子里的音乐激情,像着了魔似的走进去。
这里曾是披头士、平克·弗洛伊德等众多知名乐队的专辑录音地。
只剩下最小、离大厅最近的一个小房间还未被占用,丹妮直接走进去拿起一把最简单的木吉他,她打开了两台能即兴谱写旋律的设备。她的脑子里匆匆略过几首billboard榜上的流行乐,她任意选了其中一首曲子,想把它改成拉丁风格。她很快就用作曲的电子键盘制作出拉丁鼓声,用吉他在原有的调性基础上从c大调切换到a小调,加上流畅的下行弹奏从e小调一直往下滑……
一条新的旋律很快就被谱写出来,她一边弹着吉他,一边看着手机上的歌词即兴演唱。
音乐结束后,大厅内响起一片片清脆的掌声。其中有一个背着吉他的棕发女人,她是当地有点小名气的摇滚歌手。她走向丹妮,友善地同她握手:“你好,我叫乔伊安娜·克拉克森。你实在是太有才了!我喜欢你的嗓音,太美了!”
丹妮露齿而笑起来:“谢谢你的喜欢,我叫伊莎丹妮。”
乔伊安娜脸上带着小心试探:“能冒昧问一下你的年纪吗?”
“我今年16岁。”
乔伊有些惊喜:“噢!我的儿子比你大一岁!相仿的年龄,你们都很有才华!”
“什么?”丹妮显然有些疑惑。
“忘了介绍,我的儿子叫礼堂光。我的丈夫是日本人,跟我一样喜欢摇滚。我们就是因为同样的爱好结识并且相爱……”
乔伊给丹妮的第一印象是——友好,热情,奔放。丹妮的确很喜欢她,可乔伊沉浸在她的故事中有些无法自拔了。丹妮有些不好意思去打扰她。
“妈妈,你在干嘛!不是要和爸去威尔士的音乐节上演出吗!快要来不及了!”
一个爽朗的声音充斥在整个走廊,声音的主人让丹妮确认他就是乔伊口中满是骄傲、引以为豪的儿子——礼堂光。
乔伊热情地把丹妮介绍给她的儿子认识。那个男孩长得高大挺拔,性格就像乔伊所说的阳光开朗,激情四射。他的皮肤很好看,光滑,带着黄褐色。高高的颧骨上方是深邃的黑眼睛,跟他对视,丹妮的脑袋都要往上仰。唯一不足的是,这个男孩双颊有些凹陷,他太瘦了,与身高不成正比。
在丹妮小心打量他的同时,男孩也在认真观察她身上每一个细胞。他以前从未遇到过这么漂亮的金发碧眼的女孩,她的美丽更像是来源于神的礼物和赠予,技艺高超的雕塑家一点一点塑造出来的完美作品。
“你好,我叫礼堂光。你可以叫我小光。”他友好地朝她伸出手。
“很高兴认识你,”丹妮握了握他那光滑的手。
“那你们先认识一下?现在到点我应该去威尔士。小光,这几天我跟你爸不在家,别总是点外卖,英国菜也很难吃。冰箱里有提前做好的咖喱和梅子饭团,饿了就热热再吃。”乔伊又不放心地叮嘱道。
“知道了。你快去吧,爸都等不及了。”
丹妮只是默默观察这对母子,心里百感交集。父母在她的十几年生命里,一直处于空白部分,她不知道被父母关怀和保护是什么感觉,总之她很羡慕同龄孩子的完整家庭。
礼堂光见她愣了会儿神,于是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嘿!你在想什么呢!”
“没事。”她低下头,有些心虚。
“听我妈说你是个音乐才女,大厅里的人都说你也许是某个未被挖掘的专业歌手。”他又停顿了一下,“你是第一次到这边吗?”
“我小时候来过伦敦,现在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也许是去过太多地方,导致记忆重合了吧?”
礼堂光咧嘴笑了笑:“你喜欢旅游吗?我现在正周游世界呢!我想探索每一个未知领域。”
短暂的交流,小光激发了丹妮的兴趣,只要深入了解,他俩很快聊得开放起来。顺便关注了对方的ins和油管账号。
之后,礼堂光带着丹妮在阿比路附近逛街,这里已经成为了一条属于资深乐迷的着名旅游经典,每逢伦敦难得的阳光明媚之日,这里都聚集了众多披头士迷们来模仿偶像进行过马路的拍照留影。
阿比路的魅力不仅仅是穿过马路的瞬间定格,人们对于披头士绝对的怀念或许已经成为了一种生活方式。
丹妮过马路的照片——礼堂光拍下传到她的主页上。
经历了一整天,丹妮发现能交到兴趣相投的朋友倒也不是一件坏事。只不过,这几天在他家借宿几天,这种感觉很微妙。她本可以直接去酒店,可直觉告诉她——面前这个男孩会成为她打开命运之门的一把钥匙,他会把她引上那条充满斗争的不归路。
礼堂光是个温柔阳光、帅气有为的男孩,他的热血精神总能激励她。他懂得为他人着想,总想把好东西给别人一起分享。哪怕自己得不到一点好处。
从生活当中的一些小事就能看到这点,礼堂光把他的床让给了丹妮,他自己去客厅打地铺睡。
他的这些小细节,丹妮都能被触动到。
“其实,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去过亚洲。下学期,学校会安排我们去中国北京的高校学习交流……我想,伦敦之后先去日本看看。”
礼堂光马上来了兴趣,他像打了鸡血似的激动:“这么说,我也好久没有跟老朋友们见面了。我打算在这个暑假回去看看他们。”
“为什么想回去?”
“因为我有七年没回到降星村了啊!好想念我的那些小伙伴!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了?你如果想去日本玩,可以跟我一起走。”
他还告诉她——他曾多次梦到一个神秘的巨人,他的名字叫银河,来自未来。
三天后,他们一起订机票登机前往日本。
降星镇这个地方很偏僻,离东京市区有几十公里,附近没有地铁站。村里面有个银河神社,里面的人都穿着和服——就像西方基督在教堂做弥撒。
丹妮感到很奇怪的地方是,为什么一个神社跟小学是合二为一的?
“打扰了。”她推门而入。
“请进……请问你是?”
“我和小光一起来的。”
一个女孩端着茶,听丹妮讲完后有些惊讶,还有个一直在念经的老人家。“小光吗?他跟你是朋友吗?”那个女孩很激动。
她点头;“是的。”
女孩马上迎上前:“我叫石动美铃,你可以叫我美玲。”
“我的名字有点长,可能会很难记。你可以叫我丹妮。我来自新奥尔良,跟小光在伦敦结识。”
“请坐,小姐。”那个老人家笑呵呵地让丹妮进来坐下,又让美玲给她沏了一杯樱花茶。
“有劳麻烦您了。谢谢。”
“丹妮。”门被推开后,小光叫着她的名字。
“我也刚到不久。”丹妮解释道。
美玲在露台上打理花花草草,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某个人说:“我高中暑假在这里打工当巫女。”
小光的眼神一直停留在美玲的背影上,他眼里全是留念。美玲发现他在看她:“讨厌。别老盯着人家看嘛。”
“喂喂!看什么看呆了啊?”
小光转过头去一脸懵看着躲在门框后的男孩。下意识喊出了:“健太?”
“小光,真是好久不见了!看出我哪里有变化吗?”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个……还真没有变化。”
“你这小子!”健太故作蛮力用膝盖顶了一下他的腹部。
“小光!你还记得我吗?”
“千草!你真是一点也没变嘛,就是声音变好听了!”
“是嘛。”
“那太好了!这下我们四个人都凑齐了!”
门外,经过的白衣女人看着这一切露出幸福踏实的笑容。
“孩子们都长这么大了?”
老人不再念经,舒心一笑。“是啊,白井老师。孩子们进步都很快。对了,这位是小光的朋友,丹妮。她是小光带来这里玩的,你能带她参观一下这个学校吗?”
“当然可以!”白井老师对丹妮微笑了一下。出于礼貌,丹妮热情地同她握手。
跟小光打过招呼后,白井带着丹妮到她的办公室,介绍着她亲手为孩子们写的校歌。这学校的历史——故事听着很玄幻。一个神秘的巨人封印了黑暗势力在降星山里,人们称那个巨人为奥特战士。
要是真有奥特战士存在的话,丹妮很好奇他们到底是什么何方神圣?为什么日本人都那么崇敬他们?他们就像圣经里面所描述的上帝那样神圣高贵吗?
降星村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呼唤丹妮,自从去了伦敦后,一直重复着同样的噩梦:一个有着红色眼睛的黑色巨人,拿着黑暗棱镜将许多光之巨人和怪兽全部变成了闪光人偶。
那座降星山不时会喷出岩浆,在夜晚时呈现出蓝紫交织的颜色,那会是白井女士所说的那个传说吗?
接下来的一天,好多了……也很奇妙。糟糕的是:基本上没人陪丹妮,显得她很无聊,总是枯燥。就算有,也只不过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有人跟她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小光几乎每天跟小伙伴们待在一起,邀请过丹妮一起玩,她只能婉拒。语言不通这不是一件好事情,何况她的性格跟他们都合不来。
她想待上几天就走人。可她总觉得,这个地方有她的容身之处,这是说不上来的感觉。
至于丹妮为什么觉得性格与他们不合?可能是因为在两年前有一部分记忆丢失的原因,她变得忧郁、多愁善感。她以前是个开朗的人。那部分记忆对她来说很重要,她能感受到身体里一股清流在流动,她很渴望,很热切。
在这里,她也许能够找到答案……
丹妮第三次在夜晚中清醒了,几分钟后她躺在床上,放任这种久违了的痛苦吞噬着自己。她摸索着对一切都毫无感觉的麻木感和否定自己的方式,但是它却逃避着她。它没有带走她的孤独。她无法控制尖叫。
还好房间隔音效果好,她可不想惹什么麻烦。只是心脏闷得慌。她下楼找水喝,经过神社看见一个柜子在发光,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打开它。看见的是一把火花棱镜,做工精致。一个红色的人偶像有生命一样转过身,可她并不感到惊讶。她听到那个人偶心脏的跳动声。
“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我是泰罗奥特曼。你呢?”
丹妮无法看到他的表情,她猜他的性格一定很温和,平易近人,容易相处。
接下来的日子的确没那么无趣。无论丹妮做什么事都会有泰罗陪在身边,但大多时候他都在外面调查。她很高兴能够认识泰罗,和他成为朋友——即使他现在只是个人偶。
直到泰罗等到了一个正确的人——那个人就是礼堂光。只有她和小光、美玲知道泰罗的存在——同样是在很意外的情况下。
世界上总有很多巧合,比如小光跟丹妮说过在梦中的那个巨人,而现在他就成为了银河奥特曼。这是他们两人的秘密。
泰罗知道丹妮有些心理问题,他耐心开导她,让她试着跟小光他们交朋友,她慢慢能感受到快乐了。
某天下午,像往常一样踢足球,不巧一个类似飞车党的摩托狂来找茬。他面神恶煞,像一条疯狗似的直踩油门朝人多的方向撞过来。
小光直接抱起美玲比兔子跑得都还快,健太和千草往不同方向跑去。只有丹妮还愣在原地,健太不忘朝她喊道:“快跑啊!你想被这个混蛋给撞死吗!”
危险逼近时,有个声音提醒丹妮:“快躲开,危险。”
丹妮没有按照那个人的话照做。记忆好像又出现了一点点,零零碎碎的。
那个摩托狂却绕开了她,而是反向去追小光和美玲。他趁两人都摔倒准备压过去,距离几英寸的距离时,泰罗出现在他们面前使用奥特念力。
摩托狂直接摔得人仰马翻,然后他毫发无损地站起来,拿出黑暗火花与凯姆尔人融合。
丹妮的脑袋闪过一阵刺痛,觉得面前这个外星人似曾相识。凯姆尔人喷出的墨水能够腐蚀任何东西,现在要做的是消耗他的体力直到喷不出墨水,再秒杀他。银河直接揪起他的脑袋往天上抛,然后飞出地球的大气层。
那个摩托狂被银河打回人形,面部被烧焦后,磕磕巴巴地说着:“我,以后再也……不……乱追人了……”
礼堂光很兴奋给他们讲述他的战斗经历,他最刺激的部分——去到宇宙,能清楚看见蓝色的海洋和一块块拼图似的陆地。
夜晚,她很警惕,感到痛苦——那种令人疼痛不已的失落感在她的胸中四散开来,射出毁灭性的光波,疼痛的感觉传遍她的四肢和头部。
整个夜晚回荡着她的尖叫声,他逼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