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人谈天说地，缓缓向内城走去。
    一座酒楼前，十五人驻足于此。
    更确切地说，是张凡停下了脚步，他们才跟着停了下来。
    “怎么了，张凡？”黑袍男子满脸疑惑地问道。
    不远处，胭脂摊前，一名娇俏可人的萝莉女子手捧一盒胭脂，呆呆地望着酒楼前的张凡。
    她不是别人，正是孟婉莹。
    在她身旁，还跟着十几人，都是辰渊的妃子。
    闲来无事，她们就来宫外逛逛。
    由于她们很少出宫，除了帝宫内的人，几乎没有人认识她们。
    此时此刻，时间仿若凝固一般。
    天地间一片静谧，宛如只有两人。
    两人相视良久，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孟婉莹轻眨双眸，眼眶瞬间湿润了。
    张凡的眼眶也红了。
    这场跨越数千万年的爱恋，在这一刻终于完美衔接。
    两人不约而同向前迈了几步，最终止步在三米之外。
    张凡身后的十四人好奇地凝视着这一幕。
    他们大概已经猜到，两人相识。
    沉默良久，孟婉莹先一步打破沉寂：“是……是你吗？”
    她的语气带着无尽的不确定。
    不是数千年不见，而是数千万年不见。
    张凡颔首微笑，眼眶中噙满泪水：“是……是我，婉莹。”
    孟婉莹眼中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她别过头去，用手捂住嘴巴，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张凡心中，一阵绞痛，他好似听到了孟婉莹心中的苦楚。
    孟婉莹心中多么希望张凡能快一点下界，然而如今已经晚了。
    张凡伸出右手，向前踏出一步，可最后还是犹豫了，悻悻地收了回来。
    他不知道孟婉莹还爱不爱他。
    时隔数千万年的见面，还是要保持一点距离。
    时光荏苒，数千万年的光阴，早已物是人非。
    张凡已经娶妻生子，这让他没有勇气直面孟婉莹。
    这次下界，他除了要救回苏缘以及夺取金色果实外，还要找他那失踪的女儿。
    由于天机阁的推算，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女儿就在荒古，就在大渊。
    在踏入帝城的瞬间，他就已经感受到女儿的气息。
    那气息来自帝城的最深处，那座城墙之内。
    张君雅自然也察觉到了张凡的气息，毕竟两人之间有着割舍不断的血脉联系。
    然而此刻的她，正被辰渊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帝君，我父亲来了。”
    辰渊戏谑道：“君雅，若是朕和你爹只能存活一人，你会作何抉择？”
    张君雅强忍着身心的欢愉，面若桃花，娇羞道：“难道一定要选择吗？”
    辰渊颔首：“必须选择。”
    张君雅稍作思索，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帝君，您可没说不能选择两个，那我两个都选。”
    辰渊微微一笑：“不愧是朕的女人，当真聪慧过人。”
    张君雅满心欢喜，她全力迎合辰渊，只希望完事后去和父亲相见。
    辰渊当然不会给张君雅机会。
    等他出了张君雅的寝宫，宫女进去看时，已经习以为常。
    张君雅赫然已经昏死过去。
    时光倒流，回到一个时辰之前。
    孟婉莹和张凡对视许久之后，才勉强平复内心汹涌澎湃的激动之情。
    “张凡，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孟婉莹轻轻擦去脸上的泪痕，柔声问道。
    “你问吧。”
    张凡的声音宛如春风拂面，给予孟婉莹无尽的温柔。
    “你可曾来找过我？”
    她无比的希望是，声音中饱含些许期待。
    张凡一时之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孟婉莹的心中掠过一丝失落，脸上闪过一丝苦笑。
    只听张凡接着说道：“我派人来找过你，可他们找遍整个荒古，都没有探查到你的气息。”
    孟婉莹心中的失落褪去，可依旧有些落寞。
    她沉思片刻，还是决定问个明白：“你为何不亲自前来，难道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害怕我出现在你的那些朋友面前，让你颜面尽失？”
    “不是这样的，婉莹，你听我解释。”
    张凡的内心慌乱不已。
    他不是不想来找孟婉莹，而是被其他事情给缠住了。
    “那你说吧，我听着。”
    孟婉莹也不着急，时至今日，她已经不再奢求能和张凡在一起。
    只希望能解开心结，放过彼此。
    帝路开启数次，张凡连一次都没有下来过。
    历经千万年的修炼，张凡能够存活至今，当时的修为起码已经达到古帝境。
    古帝境在帝界任何地方，都算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如此大人物，若能下来一次，找到她还不是易如反掌。
    “帝路开启前，我赶赴了帝关，事后想要抽身离去，可上面不允许，我只能安排人前来下界找你，后面你知道，他没有找到你。”张凡解释道。
    孟婉莹微微颔首，算是对这个解释表示理解。
    “那第二次呢，你还在帝关？”
    帝关的事，孟婉约通过辰渊已经知道一点点。
    帝界并非表面那般风平浪静。
    帝界所有势力，所有生灵，几乎都要去一次帝关，抵御那域外邪魔。
    “第二次我正在冲击帝主境，不能分身，其次是因为第一次没有找到你，就以为你已老去，没想你如今还活着。”
    张凡心中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孟婉莹，在以为对方已经死后，他又爱上了另一个女人。
    两人喜结连理，诞下了如今的张君雅。
    只可惜这个女人在生张君雅时难产而亡。
    到如今，他都没有再遇到一个能令他心动的女子。
    再次和孟婉莹相逢，他心中萌生出想要重新在一起的念头。
    现在不明白孟婉莹的情况，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孟婉莹的脸上挂着一丝浅笑，算是解开了心中的郁结。
    “我相信你。”
    “谢谢。”
    张凡很是感动。
    他抿了抿嘴，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向孟婉莹坦白。
    “婉……婉莹，其实……我已经成婚，而且还有了一个女儿，如今我下界就是为了找她。”
    他想要和孟婉莹再续前缘，就不能对孟婉莹隐瞒这些。
    关于张君雅的身世，除了辰渊和秦婉玉几女知道外，其余人都不知道，包括孟婉莹在内。
    孟婉莹嘴角含笑，轻声道：“恭喜了。”
    话落，心中涌起一丝苦涩。
    当初若是张凡能亲自下来找她，或许他们早就双宿双飞。
    现如今，彼此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