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娴听说大臣们向绿卿提出他们无理的要求。
她带着怒火道:“把你当软柿子捏吗?你家殿下怎么说的,纵容他们这样欺负你?”
“没有没有,我刚巧遇到他们,我家殿下还不知道呢。”
而且她也没有受伤,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而已,不按照他们说的去做就是了,谈不上生气。
“那肯定是在我家殿下那里碰壁了所以才会想到来找我,可是我又没有答应他们,该气的人不是我是他们!”
“别管他们,一群糟老头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们自己家里见不得多光彩,还管到你们头上了!”
别看这些文臣风度翩翩,背地里玩得可花了,秦楼楚馆经常出入不说,家中也是乱七八糟,宠妾灭妻的事情他们做得多了,也不见他们对正室多么尊重。
不知道他们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非要找绿卿的麻烦,这让林淑娴很看不惯。
“我猜或许是因为年前我家殿下把他们的计划打乱了,所以现在他们心里着急呗,说服不了我家殿下,也说服不了我。”
就像她自己所说的,她只是贵妃,贤良大度,帮助夫君开枝散叶这些事不是她的责任,该是皇后的责任才对。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何必多管闲事,自己惹来一身骚呢?
这些大臣不过是想用一贯对女子的教条束缚来约束她,可他们想得太简单了。
绿卿和林淑娴继续讨论女子学院的建设,御书房里燕扶光知晓了方才发生的事情。
他让方进宝出宫一趟把已经回到家的几个人重新叫回来,以恶意怂恿贵妃干涉国事罪名关进大牢。
温阁老坐在家中,得知这一噩耗,吓得赶紧催促老伴给孙女尽早挑一个合适的人家嫁了算了,皇后之位不是他们可以肖想的。
和心上人见过面的温然回到家中,吊儿郎当抱着胳膊凑到他老父亲跟前,瞪大了眼睛:“谁又惹您老人家生气了啊?不会是我吧?可是我这些天都老老实实的!”
他确实很老实,自从和江觅荷好上之后,言行举止端庄不少,温阁老已经很久没有训斥他了。
“去去去,给老夫滚到一边去!”挥开这个苍蝇般的糟心儿子,他老人家似是无奈地说,“你是傲玉的小叔,多帮她留意着点京城里的好人家!”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老头子居然想通了,他不是一直对皇后之位虎视眈眈吗?
温然腹诽,还好老头子不是女的,要不然皇后之位怎么着也轮不到他侄女,老头子自己肯定亲自冲锋陷阵!
他从江觅河那里知道,皇上与贵妃情比金坚,谁要是想插足基本上没戏,而且皇上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先拿孝期说事,后宫又一直不进新人,甚至没有人听说皇上和哪个宫女下人走得近。这不明摆着认定明贵妃一人了吗?其他人不长眼睛?
所以呢他就委婉地帮了一下家里,虽然当时场面确实比较混乱,皇上训斥一通差点给他老爹吓死,可现在看来,结果不是很好吗?
丢脸归丢脸,可命保住了,脑子也通透了啊!
对于温阁老的小要求,他很爽快地就答应:“我留意着!就说嘛,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干什么非要嫁给一个快要三十岁的老男人!”
他居然说当今陛下是老男人!温阁老的眼睛再一次鼓起来:“孽障!你再给老子胡言乱语一句试试!”
温然自知理亏,轻轻扇了扇自己的嘴:“好好好是我说错了,陛下英姿勃发,岂是寻常男子可与之相比的?是我不识好歹!”
温格老重重地哼了一声,暂且放过这个逆子,“傲玉婚事你要注意,自己也老大不小了,不成家想干什么?还说陛下年近而立,你不也是吗,可人家陛下样样拿得出手,皇子个个优秀,公主玉雪可爱,你有什么,还好意思说!天天在大街上晃荡,真给老夫丢脸!”
被训了一个头昏脑胀,温然顶嘴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找着?我找着了!”
他那么骄傲,像个大公鸡似的。
温阁老怀疑:“正经人家还有看得上你的?说出来老夫长长见识,到底是谁家的女子如此不长眼!”
然而脑袋已经清醒的温然听出了他话里的陷阱,他往后猛地一跳,两手交叉放于胸前,是一个非常显眼的拒绝姿态:“别想套我的话!”
温阁老再次进攻:“你藏着掖着,其实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对不对?你特意说谎话来骗我和你娘,真是逆子!”
他对自己的儿子一向不会盲目的自信,温然文不成武不就,除了一张脸长得好看,一张嘴格外会哄人说好话以外,其余再没有别的优点。
碍于对自家儿子的认知,他甚至没有脸面给家有待嫁女的同僚介绍温然。
而今温然已经二十七岁,还是没个着落,简直没有一点成熟男人该有的气质。他曾经怀疑儿子是不是不喜欢女人,夜里辗转反侧许多次,温阁老才渐渐把自己说服。
他语重心长地对温然说:“如果真的找到了合适的,可以带回家来看看,我也不要求你找的那个人和我们门当户对,看得过去就行。”
这话温柔就听不下去了,“爹,你不应该想着人家配不上我,而是该想一想我到底配不配得上人家!”
江觅荷什么都有根本就不缺他家这一点,什么门当户对,他们家从寒门爬上来,到如今不过两代人在京城立足,和人家正儿八经的将门世家有得比吗?
当了几天阁老,他老爹都有点拎不清了。
温阁老倒是很惊讶:“比咱们家条件还好?”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温然好几眼,“你该不会是在说梦话吧?真的有人看得上你?”
温柔不欲多解释,散漫地迈着步子往自己院子走,对身后各种质疑他的老父亲说:“爹,在你眼里我都是什么都不好的。”
温阁老不说话,沉默地看着他远去。
他有时候也会想,自己是不是真忽略小儿子了,可是他两个儿子,目前看来只有大儿子可以撑起门楣,小儿子温然又整天不干正事。
“他的意思是老夫做错了?可老夫有什么错,谁叫他那么晚才生出来,偏偏还不成器……”
温阁老的自言自语没有传到温然耳朵里,他躲进院子,叹了叹气。
兄长光芒太甚,他再如何都夺不走父亲更多的关注。
好在他的好姐姐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