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扶光带着人摸到了近处才被发现,自然是打了仁钦一个措手不及。
仁钦带人冲过来的时候,他的小兵们已经悄无声息躺在地上,血迹浸湿草地。
燕扶光没停留,本来就是玩的就是声东击西,把仁钦吸引过来,他带着人马点了他们的营帐。
身后火光熊熊,仁钦愤怒地往回跑:“该死的!从来都只有我袭击他们的份儿!”
还是那个大燕叛徒,他冷静道:“可能大燕太子到了。”仁钦他们嚣张的日子或许很快就会结束。
“闭嘴!”仁钦恼怒地揍人,“苏渊你别忘了你是叛徒,他们不会再收留你是我把你从戈壁救回来的,你要报答我的恩情!”
苏渊随着岚族逃到北疆,结果他们一群人在这里一直求生艰难不被接纳。他想着死了算了,故意进入广阔无垠的荒漠迷了路,不巧被仁钦遇到。
恰好仁钦又需要一个知晓大燕内部消息的人,因此就把苏渊收入麾下。
带着书卷气的清瘦男子遭不住这拳,倒了下去。
仁钦理都不理,粗声粗气往回跑,撂下一句:“你要是敢有异心,杀你不是难事!”
不过他跑得慢了,火光很快将驻地吞噬。
“他娘的!他娘的!他娘的!”连骂了好几声,仁钦气得头顶冒烟。
“首领您息怒,咱们不止这一个驻地……”
他们部族小,所以打起仗来不会把所有东西放在一个驻地,烧了这个,还有其他的嘛!
仁钦更气了:“他娘的!你是什么蠢货!老子被人挑衅了!”
损失点粮食和小兵没什么,关键在今晚之前,只有他偷袭大燕那两个怂货的份,忽然换了角色,他适应不来。
苏渊坚强地从地上爬起来,骑着马赶回驻地,站在仁钦身边。
“肯定是大燕太子……”
砰——
仁钦受不了了,一拳打在苏渊脸上。
“你到底要说几遍啊?!我能不知道这人是谁?早知道让你死了算了,活着只会唠唠叨叨,你们大燕读书人都这样吗!”
去年他们部族联盟被燕扶光挑拨起来互殴,这事简直就是仁钦当了首领之后最大的耻辱。
不必苏渊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他也认识。
松开拎着苏渊衣领的手,仁钦喘口气道:“派人去给其他部族送信,就说该报去年的仇了,让他们赶紧的。”
苏渊仰躺在地上,他不在意脸上的疼痛,只问:“那之前的计划呢?这里攻不下,拖久了对我们也不利,现在大燕太子又来了……”
仁钦拿他没办法,一屁股坐在苏渊身边,看傻子似的看他:“来来回回你只会说这句话是吧?他来就来了,老子还不是一样干!”
苏渊龇牙咧嘴地笑,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很惊悚:“光凭我们是打不过的,再说你也没必要闯在前面挨打,这种事让给羿丰干不是更好吗?那些家伙皮糙肉厚的。”
“我们的人已经往白鹤城去了一半,留在这里再与他们纠缠几天,随后赶紧抓住时机联合其他部族拿下白鹤城。”
其他小兵忙着无济于事地救火,仁钦干脆也躺下,枕着双臂说:“白鹤城也不好打啊……听闻那边的军队相当于你们大燕太子的亲兵。”
苏渊挑眉:“那没办法,谁让你手气不好。”
部族联盟,大家都想去攻太宁城,僵持之下只好抓阄。
仁钦这个倒霉催的,抓到的就是白鹤城。
“别担心,先观望,他们越想攻太宁,大燕就更有可能把更多人放在东北面,那时候西北的压力就减轻了。”苏渊压低声音,“攻白鹤城的时候不必尽全力,输了也不打紧……”
这话一出,仁钦又想掐他脖子了。
“你他娘的说的什么玩意儿!”
苏渊及时翻滚远离这个暴躁狂,他冷静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还有太子领兵。要是大燕内部齐心协力,战胜我们的机会很大,既然我们打不过,那便干脆送其他部族去死,咱们回头就收了他们的地盘,壮大我们的势力。”
仁钦呆滞:“你他娘的,心肝是黑的吧?”
“我说的都是我的想法,做不做随你,反正烂命一条,死还是活都没什么意思……
“我们是联盟,我这样是背叛他们!我干不出这样的事!”
“联盟?当时被挑拨,你挨了多少顿打你不记得了?他们怎么紧着你一个人欺负,不还是看你……”
不就是看你蠢吗?结果谁知道他蠢是蠢了点,老天还是眷顾他的,没让他死于内讧。
说实话,仁钦犹豫了。一来苏渊原是大燕朝廷官员对大燕太子的了解肯定比他深;二来他和这位大燕太子交过手,怎么说呢,傻乎乎地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被人算计得丝毫没有招架之力。
苏渊见他纠结,叹叹气说了实话:“我觉得你还是不要使劲打了,就算赢了,你的脑子也转不过其他部族的人,到时候争抢起来也是吃亏的命。”
仁钦嘛,当初想效仿羿丰求娶大燕公主,事没成就被挑拨得团团转的事迹被传遍了,苏渊在不认识他的时候就听说过。
“你说我蠢?!”
苏渊:“……”
他就说嘛,脑子不够用的人只听得出这个意思。
这边,事成返程途中,燕清淮骑在马背上夸张大笑。
“仁钦小贱人,我终于出了口气!”
还没笑够,迎面而来的风不留情面灌进了他嘴里。
“咳咳咳——!”
燕扶光嫌弃他:“你和那傻子整天就这样来来回回交手的?”
听了燕清淮的描述,他以为日佳首领是多么阴险狡诈的难缠之辈,结果今晚发现,那人或许就是个缺心眼,正好和燕清淮这样的玩得来。
还打仗呢,他俩这是在侮辱“战争”两个字吧?
你逗逗我我逗逗你的,别人打仗拼个你死我活,他俩打仗就是有来有回地制造笑料。
燕清淮没听出燕扶光的讥讽,认真得不能再认真地说:“三哥!他可贱了!”
逗着他到处跑,这些天下来,他和他的马,腿都细了好几圈。
“打回去!我要打回去!”
咋咋呼呼的燕清淮接下来几天频频借着他三哥的名号挑逗暴躁易跳脚的仁钦。
仁钦也给他做出认定:“他娘的,真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