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丝雨反反复复高烧几天后,终于恢复了一点精神。她第一件事就要去找季明珠算账,第二件事是去倚虹院找宁华月主持公道、调查真相、惩罚季明珠。
王嬷嬷又来找过绿卿,还是同样的,绿卿没有露面,也没有松口。
宁华月这几天是可能受到情绪影响,加上中的毒不一般,所以根本没有精力应付乔丝雨。
王嬷嬷心疼宁华月,一咬牙就说:“要不老奴去给魏侧妃赔礼!”
她也明白,宁华月和倚虹院有多针对绿卿。从前绿卿没这样甩过脸放开手,她们察觉不出绿卿的作用,现在好了,府里剩下的唯一一个管事的主子被得罪了,后院这几天简直是一团糟。
“反正奴婢是个下人,给魏侧妃赔礼道歉没什么丢脸的,乔庶妃和季侍妾掐得厉害,奴婢害怕同时让季大人和乔大人不满。”
后院的女人不可小瞧,她们绝对没有本身看上去那么无关紧要,身后牵扯了家族势力,得罪谁都不好。
乔丝雨和季明珠的纠葛,解决不了,会成为乔、季两家对宁华月和燕扶光的不满。
宁华月只得忍了这口气。
早晨,澜哥儿用了早膳就去了梦笔斋,绿卿去暖阁里看了几眼还在熟睡的两个小家伙,王嬷嬷就是这个时候上门赔罪的。
“奴婢替太子妃请魏侧妃管理家事!”
绿卿站在游廊下,神色淡漠。
王嬷嬷扑通跪下来:“请魏侧妃不要与太子妃计较,事关紧要,还请魏侧妃大局为重!”
绿卿半掩住咳嗽:“我身子不适,而且也没有你说的那么重要,别拿这些事来压我。”
她不管王嬷嬷脸色怎么样,边咳嗽边往屋里走。
寄琴追进去,大声喊:“主子,您怎么样?奴婢这就端药来!”
曼冬则满面愁容将王嬷嬷扶起来:“您也看见了,魏侧妃身子不适,还喝药呢。而且太子妃不是不乐意我们主子管乔庶妃这事吗?王嬷嬷您请回吧,别为难魏侧妃了。”
光王嬷嬷低头有什么用?宁华月这次再不表态或者反省,轻飘飘这么揭过,绿卿绝对不管。
于是乎,事情发酵,连季巡都知道了这事。
他来找燕扶光,说:“小女有些时候性格确实张扬,可她不是坏人,还请殿下和太子妃给她证明清白。”
乔丝雨的父亲,当着季巡的面不敢说话,转过身也来燕扶光面前委婉地让他把事情调查清楚,毕竟自家女儿差点没命,这绝对不是小事。
燕扶光把这些话一句不落转达给宁华月。
“太子妃多费点心,乔氏和季氏的矛盾不解决,后院一日不得安宁。”
宁华月对燕扶光的不满肉眼可见:“妾身的情况您也看见了,根本没有精力处理她俩的事,您与其为难妾身,不如吩咐魏侧妃来做!”
燕扶光冷冷地看着她:“为难?这就叫为难了吗?”
“魏氏尽心尽责,到底是谁为难她?”
“所以您根本就是来为她找妾身麻烦的!”
这俩人,好不容易见面就吵架,吓得倚虹院的下人都不敢出声。
宁华月继续发泄她的不甘:“您对她百般呵护,尽管妾身没做什么,她只要在您面前掉点眼泪,您就认为全是妾身的错!殿下,您的心都是偏的,您还不知道吗?!”
燕扶光看她就像个疯子:“魏氏从未找过孤说你的坏话,所有这些,不过是你自己臆想。而且,孤就是偏心她,她被你处处刁难,孤就是不忍心。”
“乔氏与季氏的事,她没必要在你恶意的揣测下沾手,所以,这事孤希望你给孤一个说法。”
宁华月抹掉眼泪,冷笑看着他无情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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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丝雨坚信她是被人推下去的,最怀疑的人就是季明珠。
宁华月那边,派王嬷嬷去调查,燕扶光终于大发善心,也开口让钟嬷嬷过来协助。
锦箨院虽然关着门,但是曼冬打听到了不少消息,她眉飞色舞地对绿卿描述:“季侍妾貌似真的不无辜,她们查到她那天是出门了的,而且好像就在池塘那边,不过季侍妾说她就是在外边散步,根本没趣池塘边上,所以更不可能把乔庶妃推下去。”
绿卿歪了歪头:“所以,现在查不出证据吗?她们准备怎么交代?”
“查不出证据,所以太子妃现在让王嬷嬷调解掐庶妃和季侍妾的关系,想让她们都各退一步吧。”
绿卿挑起眉毛,很难想象这样的两个人会有退让的说法,不过这不关她的事,不必过多操心。
“不说她们了,把聿哥儿和九哥儿抱来吧,待会儿澜哥儿也要下学了。”
小家伙们睡饱了才起来的。聿哥儿心情颇好,一见到娘亲就咧嘴笑;九哥儿还需要时间压下眉眼间的烦躁,怏怏地靠在无霜怀里。
半个时辰后,澜哥儿快快乐乐回来了。
他照例给绿卿说了今天他和小伙伴们发生的有趣的事情,再然后熟练地搂住两个弟弟。
“娘亲,你心情好点了吗?”人小但是对身边的人都很在乎,澜哥儿把这几天绿卿的烦闷看在眼中。
绿卿揉一把他的脑袋,温柔地看着他们哥仨,轻声说:“已经好了。”
宁华月的认可对她来说没什么用,她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至于今后宁华月安排下来的任务,那些另说。
燕扶光在锦箨院终于开门的当天晚上就过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觑着绿卿的表情,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茶盏,想问她为什么迁怒自己,又怕问了被赶出去。
没想到绿卿主动解释:“妾前些日子有点累了,只想待在院子里休息,殿下不会怪妾吧?”
燕扶光舒了口气,愿意和他说话,而且语气神情都正常,那证明她已经恢复心情了。
长臂一展开,将她搂入怀中,很贴心道:“太子妃哪里做得不对,我会……”
绿卿捂住他的嘴巴:“这是妾自己的事情。”
她不想什么事都依靠燕扶光,她不想完完全全成为他的附属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