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被关进柴房,寄琴和曼冬守在绿卿身边。
“庶妃,那我们该怎么做?”寄琴很着急,此事一看就不简单。
倚虹院的人要她们主子的药渣做什么?寄琴脑海中闪过各种毒药的名字,令她想想就发抖。
“倚虹院这么做为了什么?”曼冬站在屋子里,眉毛纠结在一起,想了想提出她的疑惑。
绿卿支着下颌,眼神疲惫不堪:“要我的命,还要我的孩子。”
她这样的身份,不足以成为宁华月的威胁,唯有澜哥儿,才应该是宁华月的目标。
也是因为澜哥儿,所以她生产后便成了宁华月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今已经恶化到了必须除之而后快的程度。
寄琴大骇,不可置信道:“王妃再如何大胆,也不敢沾上人命吧?”一问出口,她自己就否定了。后院女子,看起来无害,实则什么都敢做,女人的野心很多时候不比男人小。
曼冬着急地转动她的脑袋:“王爷快回来了,您去把此事告知王爷,王爷肯定会帮助您的!”
“来不及了。”绿卿苦笑扶额,从发现身子不对劲,到后面抓住背叛她的小丫鬟,足以证明宁华月此举已经筹备得有一段时间了。
那么宁华月肯定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将此事告知燕扶光,在此之前,宁华月的计划必定就会实施。
她拧眉沉思,心情跌到了谷底。
寄琴双手紧握,急得原地踱步,半晌后,她焦急道:“可以寻求皇后娘娘和皇上的帮助吗?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要是知道王妃如此心狠手辣,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吧……”
绿卿没说话。早在除夕冷宫那天,她就知道徐皇后不像她外表看起来那么贤良淑德,而且她还是宁华月的姨母,说不定宁华月下定决心对她下手,其中也有徐皇后的推波助澜。
不等她解释,曼冬就拍了拍寄琴的手臂:“姐姐你是不是忘了,王妃和皇后娘娘是什么关系?”
“哎呀。”寄琴一拍脑袋,懊恼道,“我真的是糊涂了。”她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关系忘了呢?
屋内陷入压抑的沉默,徐皇后指望不上,意味着绿卿的处境更加艰难。
“那皇上呢?”曼冬完全是属于病急乱投医,“去找皇上,皇上是不是能管得住?”
绿卿摇摇头:“我们进宫只能去后宫,能不能遇见皇上不一定。”
况且,熙和帝并未对她这个澜哥儿的娘亲有什么印象。
烦恼了一整晚,主仆三人眼底下一大片黑青。
无霜一大早就抱着澜哥儿在院子里走动,瞧见她们三个,不免疑惑:“怎么了吗?”
绿卿抿唇不语,上前去接过怏怏不乐的澜哥儿。
澜哥儿性子变了不少,从一个爱笑爱闹的小胖墩,变成了乖巧安静丧失活力的乖宝宝。
绿卿无数次自责愧疚,恨不得能替澜哥儿受了所有的苦。
“想在外面玩吗?娘亲陪你。”她柔声在澜哥儿耳畔低语,柔软的嘴唇凑上去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澜哥儿伸出双手牢牢地圈住绿卿的脖子,生怕又和自己的娘亲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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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华月在燕扶光回京前一天进了一趟宫。
凤仪宫内,宁华月焦躁不安地等待徐皇后。
半个时辰后,徐皇后才姗姗来迟。
“皇上叫本宫去长定殿商议事情,来晚了。”坐下后,她先抿了口茶润润嗓子,再笑着问宁华月,“月儿,你找本宫有事吗?”
“姨母……”宁华月自然而然地在徐皇后腿边蹲下,手搭在徐皇后的膝盖上,仰头蹙眉诉说忧虑,“姨母,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事到临头,宁华月开始害怕了。她的心再狠,也没真正有过把内心的阴暗付诸实践过,她不像徐皇后对人命的态度如此风轻云淡。
“万一被发现了,我怎么办……”
徐皇后抚着宁华月的头发,语气温柔慈爱:“胆子大点才能成事,畏手畏脚反倒是束缚自己。”
“可那是一条人命,我害怕……”
“月儿,你就说你想不想要魏氏消失,想不想要澜哥儿当你的孩子,想不想获得你夫君的宠爱。”
徐皇后打定主意把宁华月拉进深渊,她列出这些充满诱惑的条件,再结合自身经历告诉她:“成功的人,不会畏手畏脚、瞻前顾后,如果没有点魄力,你将于事无成。本宫为后这些年,深知一个道理,女人想要什么,一味恳求外人是靠不住的,自己要学会进攻抢夺,把所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全都拢入手中。”
在她眼里,别人的命远不如满足自己重要。多年生存在后宫的经历,早已铸就徐皇后一副铁石心肠。
宁华月喃喃自语:“魏氏一介丫鬟,出身不显,死了就死了,对王府、对王爷、对澜哥儿来说不会有半点损失……”
“你终于想明白了。”徐皇后欣慰道,“澜哥儿没有出身低微的生母,对他而言只会是好事一桩。你也不必心虚,毕竟你才是正妻,死了一个魏氏,你把澜哥儿接过去养着,扶光说不定还会夸你明事理,肚量大。”
宁华月左思右想,实在不能抵挡诱惑,眼前的迷雾被徐皇后拨开,她抬眼望去,未来美好的景象出现在眼前。
“我知道怎么做了。”
徐皇后扶着宁华月起身,言笑晏晏间商议起明日接风宴上的即将上演的好戏。
“本宫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你提前让府医为魏氏诊出喜脉,过后本宫会在宴会上让太医再次诊脉。”徐皇后笑起来,“当着文武百官,皇上和扶光还来不及高兴多久就被扰了兴致,魏氏假孕的罪更逃不掉!”
一切安排都很合理,宁华月认真算了算时间,“那月儿今日回府就找借口派府医去给魏氏诊脉,明儿赶在宴会开始前将‘好消息’告知王爷。”
徐皇后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好坏只在一瞬间,巨大的落差会让人来不及细想。”
宁华月底气十足从皇宫出来,坐上马车的那刻就开始思考以什么样的理由让府医去一趟锦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