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极为尖锐,惹得旁边的门卫和康子都看了过来。
牛哥对她的话没有半分害怕,他行的端做得正,生意做得清清白白,哪里是一份报纸就能毁掉的,再说,他的主场并不在林吉,而是在鹏城,那里可不是规规矩矩就能立足的。
见他不为所动的样子,马桂兰心下有些慌乱,但想到失踪已久的小儿子,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努努嘴,想再放些狠话,康子适时过来,玩笑似地看向她,
“婶子,牛哥又不是公安,又不会破案,你找他干啥,没用啊,有这闲工夫,不如早点去公安局报案,说不定你儿子还能早些回去。”
马桂兰哪能不知道要去公安报案,但她不敢啊,以小儿子的脾性,只怕做不出什么好事,她要是这个时候去报了案,岂不是要让小儿子自投罗网。
她垂下眼,眼底闪过纠结和惊慌,最后狠了狠心,抬头看向牛哥,面露狰狞,
“我最后再说一次,你帮我找小阳,不然我就去登报,把你的丑行公之于众。”
她偏头,看向两人身后探头探脑正在吃瓜的工作人员们,冷笑连连,
“你们是在谈生意吧,你们这种大老板的生意我想象不到多少钱,但损失一定不会小,你想想看,如果你的名声都没了,政、府还会跟你合作吗?”
她几乎是在明着威胁了。
奈何牛哥和康子看她就跟看笑话似地。
牛哥抬手看了看时间,嗯,干妈和欢欢还等着他回家吃饭呢,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看都没看马桂兰一眼,冷冷撂下一句,
“随便你。”
康子见他要走,嗤笑一声,朝马桂兰阴阳怪气,
“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牛哥仇人呢,要不我也去登个报,把你们一家怎么对牛哥都公之于众,看看大家会骂哪边。”
马桂兰一张脸煞白,惊恐地看着康子。
康子哈哈一笑,
“瞧您,别害怕啊,我们可没你这么闲,毕竟我们一分钟可是以百来算的。”
他说完朝牛哥离去的身影追去,独留马桂兰在身后目光怨毒。
快步追上牛哥,康子问,
“哥,牛小阳怎么办?”
这人已经在他仓库里关了好几天,每天虽没挨打但也不咋好过。
兄弟们以前都是道上混的,折磨人的办法多得是,只把那小子关在黑黢黢没有一丝光亮的屋子里,每天一点水,一点吃食吊着,就能让他吓破胆。
他是知道牛哥家里什么情况的,身为兄弟,自然看不惯牛小阳这人,也就这么替牛哥出口气。
原本想着这两天将人揍一顿扔回去,没想到马桂兰今天来这一出,真是白费了兄弟们一番善心,早知道就天天揍上那小子一顿。
牛哥眼底没什么情绪,又抬腕看了看时间,他率先上车,冷笑两声,朝康子道,
“咱们可是守法好公民,自然是要为这个社会除去祸害,既然他偷了东西,跟沈老板通个气,丢公安局去。”
康子嘴角溢出一抹坏笑,
“好嘞。”
丢去公安局前,肯定是要让兄弟们出口恶气再说。
康子先把牛哥送回宋家后,在王艾君的盛情邀请下又蹭了顿饭,这才回到仓库。
小弟们都在兢兢业业干着活,康子回到办公室,脱下外套递给刀疤脸,问,
“那小子还是老样子?”
刀疤脸眼里闪过讥讽,
“这才几天,胆就被吓破了,没种。”
康子呵呵笑了两声,指尖转着钢笔,
“别这么说,人家可是家里受宠的宝,自然比咱们大老粗要脆弱一点。”
刀疤脸没说话,只静静站立着。
“啪嗒”
康子将钢笔放下,朝身后的靠椅一躺,吩咐道,
“把那小子带过来。”
“好。”
刀疤脸出去了,还贴心地将门给带上。
康子起身,活动活动手脚,粗糙的指节在他的按动下咔哒作响。
五分钟不到,刀疤脸单手拎着一个人进来,不过短短几天,牛小阳就完全变了样,此刻被刀疤脸拎在手里宛如一条死狗,毫无生机。
“吧唧”一声,牛小阳被扔到了地上,窗外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打在他面色蜡黄的脸上。
他眼睛眯了眯,一直处于黑暗中,突然见到久违的光亮,一时间竟觉得过于刺眼。
他想抬手去挡,但长时间的饥饿让他一点力气都没有,竟是连抬手都不能。
康子蹲下身,转头看着他面如死灰的脸,突然笑出了声,
“哈哈哈,你瞧你,不过才这么几天,这就受不了了?”
牛小阳视线落到康子身上,认出了他,恐惧地求饶,
“康……康子哥,求你……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了。”
他声音干哑粗粝,就像指甲刮过砂纸一般,让人忍不住皱眉掏耳朵。
康子也确实这样做了,嫌弃地看向刀疤脸,
“给他喝点水。”
他可不想一直听这破锣嗓子。
喝过水,牛小阳明显恢复了些精神,看着康子就想再次求饶。
但康子抬手将他制止,饶有兴趣地问,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从沈老板手下保过你?”
牛小阳摇了摇头,这也是他一直想不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