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还记得回家呢?”女孩突然出声。
黑夜里男人动作一顿,盯着那双明亮的水眸,转捏她脸,低声笑起来,精神不错嘛!
商珩声音沙哑,神色疲倦:“这么晚还不睡?”
纪晚宁原本想说拆盲盒子忘记时间,转念一想,故意道:“哦!等你回家呀!”
轻轻地一句“等你回家呀!”重如巨石砸压在男人心口上。
墨眸一滞,半晌后,捏了她的鼻子,柔声地道:“对不起,下次我早点回来。”
漆黑的房间里,女孩眼睛睁大凝望面前男人,犹豫一下,问了一句道:“你忙好?”
借着黑夜将不曾、不敢,藏着的一丝情意流露出。希望男人能给一个解释,像结婚那天,她就原谅他。
可男人缓了几秒后道:“明珠,这段时间……”
“知道了。”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纪晚宁便明白,打着哈欠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故作怕男人睡旁边,不耐烦的赶人:“快去睡吧!”说完侧过头,背向男人。
“嗯。”商珩笑应着,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待女孩呼吸平稳后轻轻地关上房门。
房门关上。
纪晚宁突然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心里想,这样挺好的。
其实她对商珩情感很微妙,说不喜欢、不在意他呢!其实对他还是有一小点在意。比如:当他为了那位“叶小姐”离开时候,她心里挺不是滋味。
再比如今天,上一秒浓情蜜意的,下一秒他毫不犹豫的让她一个人回来,去守着救过他的“叶小姐”。心情比结婚那晚更不高兴,一整晚发泄似在房间里拆着盒子。
可说在意呢!真仔细思考下来也没那么在意。被迫无奈才嫁给他的,如果找到机会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
“明珠,你怎么跑在这儿?”岳雪里面找了半天没找到人,竟然跑到走廊里:“累的话,楼上有客房。”
纪晚宁笑着摇头:“里面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岳雪见她脸色不太好,关心询问道:“怎么了?”
纪晚宁摇头,没有。
岳雪想到最近听到的流言,笑着过去挽着她,挑一些的事给她说:“你还记得时娇?”
纪晚宁点头:“怎么了?”
“她年前出车祸导致脊髓损伤。”
“什么?”纪晚宁惊讶道:“这么严重?”脊髓损伤代表终身瘫痪:“那时娇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站起来?”
“嗯嗯。”岳雪点头,挽着她的手臂边说边走道:“时娇刁蛮任性,喜欢用鼻孔看人,特招人讨厌,但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挺诧异惋惜的。”
随即叹气一声,又道:“时家现在把我家记恨上了。”
“为什么?”纪晚宁听得莫名其妙的:“时娇出车祸又不是你们家导致的。
岳雪脸色不太好,蔫了吧唧。
纪晚宁立马回神,声音放低道:“真的是你们家做的?”
“不是,但和我四哥脱不了关系。”
岳雪皱眉想了一下:“出事那天晚上,她和我四哥吵了一架,气冲冲的开车出去,车速太快在十字口与右边的车辆相撞在一起。”
“时家现在恨死我四哥,到处给我爸妈使绊子。”
纪晚宁不好评价这件事。
岳峙为人太软弱了,做事犹豫不说,有个特大的毛病,那就是什么都想抓在手里。
他与“纪晚宁”已经成为过去式了,就应该痛快放手。别做出一副情深非卿不要的模样,不过换来一句“岳四公子”深情,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只有抓好眼前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不断壮大自己。自己强大了,才能凌驾规则,制定规则。
她要是岳峙的话,她会一直吊着、哄着时娇,在羽翼未丰、没有能力摆脱家里的控制之前,绝对不和时娇闹翻。说实在造成今天的局面,他的问题最大。
两人刚到宴会厅门口就听见:
“政治联姻能有什么感情,商家面上做得十足。你看……结婚不到半年,就在外头养了一个。”
“可不是呢!我听我家那口子说,就在前几天,商家那位带着人去了华茗,价值上亿的珠宝说拍就拍,眼睛都不眨。”
纪晚宁听到这话,顿时停下脚步。
岳雪担忧看着她:“明珠……”随即出去制住她们的谈话,却被拉住。
“男人都一个德行,谁真的会要一只穿过破鞋呢!”说完其他几个的太太捂嘴偷笑。
自诩上流社会的太太们,其实和市井妇人没什么区别。
岳雪肺都气炸了,冲出去,阴阳怪气道:“各位在说什么呢!说来我听听”没想到时蓥也在,转念一想明白时蓥为什么会参与其中。
她在岳峙办公室里听到两人谈话,时娇不是意外事故,而是有人在她车子上动过手脚才导致事故发生。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傅家干的。
当时被岳峙怼了回去。
时蓥冷冷地望着纪晚宁,轻轻地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眼神里充满嘲讽和挑衅。
现在全风城的人都在看她笑话。
纪晚宁淡漠巡视几人,眼角微挑,露出一个不屑表情,挺直腰背,轻蔑一笑,高傲地掠过众人,什么玩意。
“纪小姐”忽然一个穿淡蓝色长裙的女孩道。
纪晚宁疑惑道:“你是?”有些吃惊看着女孩。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瘦弱的女孩,目光下移落在女孩裙子收腰处,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突出的肋骨。再往下移,白皙的腕处有一道触目惊心未愈合完的伤痕。
纪晚宁眉头拧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顿时涌现莫名烦躁和讨厌。
女孩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我叫叶媛。”
纪晚宁顿时微眯双眼,仔细重新打量她:“叶媛?”
女孩友好上前伸出手,道:“纪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纪晚宁皱紧眉头,冷冷地注视她,扫向她的手,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
她啪的一下,用力拍甩开叶媛的手,眼神里充满厌恶。
叶媛人本就瘦弱没什么力气,被她这么一拍打,没站稳,不小心踩着裙摆摔倒地上。
众人被惊吓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往后退,然后用一种奇怪地眼神望着纪晚宁和地上的女孩,都在想纪晚宁疯?
纪晚宁猛然回过神,不解的望着自己的手,眼里闪过诧异,怎么动手呢!
“叶媛”
这时商珩闻声过来,紧张地将叶媛扶起来,上下检查问道:“伤到哪里?”
叶媛捂住被蹭伤的手,眼里含着泪光,忍着疼痛摇头,咬着贝齿,低声道:“没有……”。
这可怜模样比嘴里更会表达。
岳雪瞧商珩紧张模样,心里猜到七八分,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了,眼神不善扫向女孩。
她就是商珩养在外头的女人,挺有本事的,敢出现这种重要的场合,甚至正面挑衅正宫。
商珩自然也看见纪晚宁,但叶媛身体刚好点,经不住任何意外。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先去查看叶媛,神色有些疲倦望向纪晚宁,颇为无奈道:“明珠,叶媛是寄北请来的客人。”一句话表明不是他带来的。
自从他带叶媛出来散心后,小姑娘就对自己爱搭不理。他知道她生气,可叶媛现在剩下的时间不多,他不能让她带着遗憾离去。
纪晚宁根本听不见男人说什么,眼神锋利的盯着叶媛,反思着,为什么她看到这个女孩有种想杀人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