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不知良辰要怎样才能胜过
作者:枕石冬眠   绿茶小王爷,这谁顶得住啊!最新章节     
    沈渊看台上忙忙碌碌,仆人备了七弦琴,一个身着沧浪色开襟长袍的小倌儿缓缓现身。
    “温澜献丑了!”他面色温柔如水,声音也像泉水般淙淙,真正应了“绿水秋波”的名头。
    他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动,悠扬的琴声响起,台下有的沉浸于他的美貌,有的陶醉于琴声,个个如痴如醉。
    沈渊却只觉得时光难捱,他恨不得这温澜小倌儿赶紧弹完,良辰赶紧上场,他好赶紧回去。
    终于捱到一曲结束,台下满堂喝彩,还有不少人高声叫道:“温澜公子再来一曲!”
    沈渊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敲着桌子,心道:真是一群俗物!
    温澜没做停留,朝众人施了一礼就下去了。
    台上场景陡然一变,菊花也换成了紫龙卧雪。
    一个身着玄色窄袖袍的小倌儿走上前来,他手中握着一柄长剑,众人眼前一亮,叫好声比刚才大了一倍。
    沈渊兴致缺缺地望过去,只见台上剑光闪烁,时而如疾风骤雨,时而如静水深流,倒是比刚才弹琴的温澜有看头。
    一舞结束,刀光剑影犹在眼前,台下叫好声连绵不断。
    沈渊倒是对良辰期待起来,这良辰想离开南伶馆,必然得夺得花魁。
    弹琴的温澜,温柔似水,来寻欢的男人必定喜欢。这玄衣小倌儿的剑舞又是一绝,不知良辰要怎样才能胜过。
    正想着,就听到隐公子击掌三下,厅里安静下来。
    “应这第三位小倌儿良辰的要求,接下来会熄灭灯火,诸位不要惊慌。”
    “熄灯?熄灯了还怎么看?”台下有人喊起来。
    隐公子笑笑,没有作答。
    很快,一行仆人出现在各个楼层,一一吹灭了灯火,只留下舞台上方三盏灯光,斜照在台上。
    四个孔武大汉抬着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出现,上面盖着黑布,没人能猜到里面是什么,厅里所有的人目光全都紧紧跟随着他们,等待揭晓。
    台后乐声响起,这乐声特别,沈渊也侧耳倾听,只觉得跟以往听到的曲子都不一样。
    四个大汉将东西抬到台上放定,乐声突然沉郁下来,一个大汉抓住黑布一角,猛然一掀,露出底下的铁质牢笼。
    笼子里面关着一个小倌儿,身上只穿了一层半透的红色舞衣,手脚被黑色布条捆绑着,系在笼子四周的铁栏杆上。
    屋里黑暗,只有舞台上方的几盏亮着,朦胧的灯光正好洒在良辰身上,更显得笼子里的人脆弱无比,引人怜惜。
    “嗷——这个有看头!”
    “这花魁比试的才艺,都是自己准备的,这个会玩儿,我就要这个……”
    “就这样捆着他,老子能做|个三天三夜……”
    ……
    楼下厅堂里,人声鼎沸,一个个看官被这视觉冲击刺激得热血贲张,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人给压|在|身|下。
    沈渊却在看到人被关在笼子里的一瞬间,瞳孔一缩。一幕幕血腥的画面锥心刺骨,心里的仇恨瞬间翻涌上来。
    他突然有股冲动,想冲下楼去,将人从笼子里放出来。
    他刚起身,乐声一变,比刚才更加低沉。
    笼子里的良辰,随着音乐节奏舞动双臂,却因为被捆绑,动作被限制,手也频繁撞在栏杆上,有鲜血淌下来。
    良辰脆弱的眸子望着笼子外面的人群,目光从看官身上一个一个掠过,仿佛在无声地求救。
    “流血了?”
    “快放他出来!”
    人群里有人替他担心,骚动起来。
    隐公子冲大家摆摆手,说:“诸位稍安勿躁。”
    乐声里突然加进了鼓点,一开始还轻轻的、缓缓的,渐渐急促,高昂起来。
    良辰绝望的眼眸慢慢有了光彩,整个人似是活了过来,他环顾自己所在的牢笼,开始挣扎。
    他越是用力挣脱,手脚被捆绑的布条磨砺得越狠,不断有鲜血溢出,染红了他苍白的肌肤。
    沈渊和厅堂里的看官一样,捏紧了指节,出了一手的冷汗。
    笼子里的人却一点儿也不气馁,即使鲜血横流,也屡败屡试。
    乐声忽然高亢激昂起来,如鹤啸于九天之上,良辰终于挣脱束缚,冲破牢笼,立于灯光之下,翩翩起舞。
    他莹白的脚踩在舞台上,鲜血从脚腕上淋漓而下,每一个转身,每一个跳跃,便开出一朵血花。
    沈渊仿佛看到一头困兽,历尽艰险,回归山林,伤痕累累,但在所不辞。他好似在诉说:只要不向命运低头,终能站在命运头顶上!
    灯光下的良辰舞姿流畅,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似的,他的动作开合越来越大,舞衣逐渐敞开,露出白皙的胸膛,紧致的腹肌……
    台下的人一边替他捏着一把汗,一边又被他的舞姿所魅惑,一个个张着嘴,紧紧盯着他,连呼吸都快忘了。
    乐声急促,高昂,良辰旋身如风,跃足如电,身姿刚柔并济,媚惑飒爽,最后在众人不断的叫好声中,定格,谢幕……
    接下来的评选,毫无悬念,所有人一致高喊“良辰”的名字,那盆代表良辰的朱砂红霜跟前,扔满了香囊、扇子、玉佩……
    今夜花魁之名,非良辰莫属。
    隐公子走上台,淡淡的眸子扫视一圈众人,道:“今夜花魁良辰,起竞价,初夜一百两,赎身一千两。”
    台下一阵骚动,想要买走良辰,或是和良辰春风一度的人,数不胜数。
    有囊中羞涩,又想尝尝鲜的,喊了个一百两,换来满堂哄笑。
    真正有钱的,谁不想把这么个尤物买回家去,关起来,独自享受。就算玩儿腻了,拿来送人,也是一份天大的人情。
    很快,良辰的赎身价涨到了五千两。
    再往上能叫得起价的人就少多了,但是叫起价来却更疯狂。
    沈渊起初没料到,一个良辰这么值钱,但是为了子桓,他豁出去了,张口道:“一千两,黄金。”
    他的声音一出,厅里静了静。
    众人心里不禁在想,这谁啊,出手这么大方,为了个小倌儿,一掷千金啊!
    沈渊觉得自己应该十拿九稳了,毕竟对于别人而言,只是买一个玩物而已,得不到这个,换一个也一样,不似他,有非良辰不可的理由。
    谁料,跟他同个楼层的一个房间里,突然传出一个声音:“一千一百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