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岁的曹童柏副书记走进罗书记的办公室,一眼就看见张华与王正平在屋里中央站着,笑着说道:“你们俩怎么这么闲,一起跑罗书记这来汇报工作啊?”
罗书记一抬头:“童柏书记先坐,我这马上就好。”
曹童柏看了看张华他们俩,自己走到沙发上坐下,对他们说道:“你们俩也坐吧,别站着了。”
张华点了一下头,径直走到一端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心道:
罗书记喊来三个人,这是要将自己的事在书记办公会上公开啊,反正自己不怕,折腾呗,不将那些幕后的人或势力搅动的不安,自己以后还会有事。
既然奋起反抗了,就义无反顾,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否则打蛇不死,反被蛇咬。
很明显这件事起因在市里,王正平无非就是他们手中挥舞着砍向自己的刀,对方已经动刀了,自己还不反击,做圣母婊吗?
既然你王正平想做刀砍向朋友,那就别怪我张华不客气了,今天不崩折了你这把刀,誓不罢休。
王正平看了一下,没敢坐,依然站在那。
很快,康学新县长走了进来,曹童柏与张华赶紧站了起来。
罗书记也忙完了他手中的事务,将笔插上笔帽放进笔筒里,将材料收了起来,放进了抽屉。
起身转出了办公桌,对着康县长说:“学新县长坐。”
康学新对着罗书记点了一下头,然后说道:“童柏书记也在啊,哦,张华书记也在,这个是?哦对了,监察局的王局长吧?”
王正平赶忙说:“康县长好。”
康学新来到沙发前坐下,对着曹童柏与张华一伸手:“都坐吧,别那么见外。”
大家都坐定,罗书记顺手将办公桌前的椅子拉了过来,坐下说道:“学新县长、童柏书记,再等几分钟,等纪委的一平书记过来咱们就开始。”
齐宇走了过来,给每人端来一杯茶水。
屋里一下安静了下来,康学新看看坐着的张华,张华的脸上虽然看着平静,但好似在压抑着一股怒火。
看向王正平,站着的王正平看似平静,但隐隐的透露出一丝的紧张与慌乱。
康学新可是市委组织部出来的副部长,官场斗争经验虽然不足,识人还是有一套的,他虽然不知道罗玉昌书记喊他过来谈什么事,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事肯定与张华有关系。
看张华刻意压抑的愤怒,或许是纪委、或监察局惹到了他张华,张华来找罗书记告状来了吧?
张华有什么事会被纪委或监察局抓到呢?这不扯淡吗?
这时办公室的房门被齐宇推开,陈一平匆忙的走了进来,看到屋里这么多人,先打招呼:“罗书记、康县长、曹书记,抱歉啊!”
罗书记一指沙发:“坐下说。”
齐宇给陈一平沏了一杯茶端来过来,正要关门出去的时候,罗书记说道:“齐宇记录!”
齐宇点点头,迅速走出去拿来记事本,在一角坐下,打开记事本,握好笔,等着记录。
罗书记说话了:“喊学新县长、童柏书记,还有一平书记过来,是刚刚发生了一件事,就是他。”他手指向了坐着的张华,继续说道:
“双河的张华书记拉着纪委的副书记、监察局长王正平同志来找我告状来了,告什么呢?你们都听听再说吧。
张华同志,你不是要告状吗?要让组织上给你一个清楚明白的说法吗?我将几位领导给你喊来了,你和正平同志说吧,有冤说冤,有苦说苦,有仇说仇。
组织上今天就给你们俩一个说法。”
罗书记的话刚说完,办公桌上的固话响起,罗书记起身走过去拿起了话筒:“我是罗玉昌,你是哪里?”
只听话筒中传来一阵威严且带有愤怒的声音,话筒声音很大,寂静的办公室内大家都能听到:“我是白马市委的龚元河。”
罗书记马上喊道:“龚书记,有什么事?您请指示!”
只听龚书记大声说道:“我什么指示都没有,我现在以白马市市委书记的身份要求你们竹林县纪委立刻停止对双河乡张华同志的纪律审查,马上放人,并做好张华同志的安抚工作,消除一切对他的不良影响。
你们竹林县简直是乱弹琴!”
接着“咔嚓”一声,电话挂断,随后,罗书记的话筒中传来“嘟嘟”声。
罗书记握着话筒呆愣了一会,随后放下话筒,转过身来,面色很是难看,他看一下大家,缓声说道:“都听到了吧?连市委龚书记也知道了。”
突然他对陈一平说道:“你们纪委都不能做一点正事吗?我不管了,这个乱子是你纪委给我惹出来的,你陈一平负责给我摆平。”
说完话,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陈一平刚刚急匆匆的走来,本来脑门上都有细微的汗湿,如今被罗书记一阵指责,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从龚书记的愤怒中,他已经知道是自己的纪委惹祸了。
怎么还“立刻停止对双河乡张华同志的纪律审查”,审查什么?什么时候对张华进行审查了?他的汗珠立刻沁了出来。
他一转身,对着站在旁边的王正平说道:“正平书记,说说吧,你又做什么了?又给纪委添什么乱了?
现在连市委龚书记都发脾气了,你说怎么办?”
王正平脸色苍白的站在那,一动不动,一言也不敢发。
康学新县长本来猜个七七八八了,刚听到龚书记的愤怒的话语,他已经完全明白了。
他看向张华:“张华书记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华坐正身子,清了一下嗓子,将下午王正平找他的事完完本本、一点不漏的给在场的几位领导讲述了一遍。
最后他说:“我都纳了闷了,我张华不说每天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了,我就天天待在双河,也没有得罪谁啊?怎么就跟我扣一顶这样的帽子呢?这是往死里整我啊。
再说了,要扣帽子,也给我扣一顶我跟年轻的女干部乱搞的帽子也行啊,找一个比我妈年龄还大的老女人,他们这是作践谁呢?看不起谁呢?
罗书记、康县长、曹书记、陈书记,我有话就直说,我也不藏着掖着,这次的事儿如果找不到根儿、挖不出这些人我是坚决不罢休的,我倒要看看我是什么时候得罪这帮大老爷了。
县里要是挖不出来根儿,我就停下手里所有的工作去市里,市里解决不了,我就去省里,大不了我去京城上访。
我就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这样陷害我?他们心里还有没有党纪国法,他们心里还有没有良知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