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不知道喜雨所想,他只垂眸思索了一下,便猜出来: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就这样,他陪着喜雨,一路过关斩将,来到压轴题。
在第三十五题的谜面跟前,只剩下几个人。
季白看到这里时,心下高兴。
与他竞争的人,越来越少。
最后一题,也是直接难度加大许多!
因为这道题猜的是一句一个字。
【一轮明月挂半天,淑女才子并蒂莲。
碧波池畔酉时会,细读诗书不用言。】
喜雨将希望的目光转向身旁的少爷身上。
就剩下这最后一题了,前面的都答上来,这题少爷也肯定胜券在握!
碧灵仙芽的奖励,看起来已经是囊中之物。
喜雨瞅着那几个人,一个个抓耳挠腮地想答案,她开心地扬着小脸:
“少爷,咱们快答。”
帷帽下的季白,看着这首诗,微微一笑:
“我之前在某本传记上看过这个典故,这诗据说是当年的某位才子给一家酒店题的诗。
这谜底自然是为了帮店家宣传。”
其实很好猜。
只是这道题用来做压轴,有些简单了吧。
“一句诗对应一个谜面,分别是四个字,连起来也是一句话:有好酒卖。”
季白将答案写在纸条上后,有另外两人也同样写出了答案。
“少爷,咱们又对了!”
喜雨高兴地拍手,她家少爷真是聪明。
季白瞧着她那高兴劲,心情也乐起来:“多读书,还是有用处的。”
最后,三人一起进入最后一题。
这第三十六题,非常有意思。
挂出来的贴纸上,没有把整个谜面打出来。
只先露出了一行字。
而且,这题有意外奖励。
【每行字会给出线索,给出第一句时,就答出谜题的,另奖励十两银子。】
【给出第二句时答出谜题的,另外奖励六两银子。】
【第三句回答出谜题的,另外奖励三两银子。】
最后一句时才答出题,没有银子可拿。
季白猜测这题有陷阱,看来是想勾引人赌运气。
果然,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每给出一句时,答错的人,将没有机会继续答,等于淘汰。
季白悄悄告诉喜雨,让她稍安勿躁,先不忙着急答题。
“咱们的目标是碧灵仙芽。”
喜雨感觉有点可惜。
第一句就答出来的,有足足十两银子拿呢!
她之前做小丫鬟的时候,一年才领十几吊钱。
后来跟了大小姐,月银升到一两了。
当然她也知道,奖励这么丰富,那谜面肯定也很难。
少爷的目标又不是银子。
三人看着挂贴展现出来的第一句:
【一木口中栽】
这句的答案太多了,杏,呆,?等。
季白安静地等第二句出来,另外两人也很聪明,没有因为那十两银子就贸然答题。
【非杏也非呆】
看来不是杏字也不是呆字,这范围就缩小太多。
第二句一出来,就有个人立马举手,说出他自己的答案。
“是困!”
第二句出来时若猜对题,也有六两银子可拿。
这是个诱惑。
所以有人按捺不住,着急站出来答题。
季白和另外一人神色皆愣,眼中泛起紧张。
“困”字看起来也符合谜面。
然而,结果那人答错了!
第三句也出来:【你若猜作困】。
围观的众人发出一片片可惜的叹息声。
季白提着的心,悄然落下来。
他现在脑海里有两三个字,暂时还没拿定主意。
不过他觉得极有可能是“束”字。
看到另一人也正在低头沉思。
胜负就在这一瞬!
季白决定就押【束】。
“是束字。”
季白耳边一道小小的声音悄然说道。
他猛地扭头,隔着纱布看向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身边的人。
季白看着那人,左脸上有道两寸长的竖伤疤。
察觉到他的视线,脸上有疤那人轻轻对他笑了笑。
“快些答题,不然奖励要被别人赢去了。”
季白回过神,告诉喜雨。
最后一句也出现了:【还未猜出来。】
这时喜雨已经上交了答案,而正确答案也公布出来。
正是【束】字。
季白看了看那脸上有疤之人,虽然心下好奇,仍是小声对他道了谢。
那人瞥了他一眼。
仿佛能通过帷帽洞穿他的目光。
季白莫名感觉到一股压力,刚要问个清楚,那人却闪身离开,一转眼,便找不到人。
“少爷!咱们胜了!”
喜雨这下又喜又乐,开心地要跳起来。
季白收起刚才疑惑的心思,瞧着兴奋的喜雨,不禁也笑起来。
之前嘲笑喜雨的那些家伙们,个个都噤了声。
再不敢看不起她们。
*
丁七左转右拐,一个飞跃跳上屋顶,对着前方那人紧追不舍。
他奉萧天烬之命,一直暗中保护着季白。
刚才一股不祥的杀气逼近,令他心头一紧。
待他定睛看过去,竟然发现“老熟人”长巳不知道什么时候混在人群中!
丁七眼见着他悄无声息靠近将军夫人身边,心中担忧。
生怕他对夫人不利。
在场的人数众多,丁七猜他不会轻举妄动。
哪知长巳竟然贴在夫人耳边,说着什么。
末了还向他发来一个挑衅的眼色。
丁七感觉不好,刚要有所动作。
那厮扭头便走。
丁七没有犹豫,直接追出去。
同时,他心里也暗暗吃惊,长巳认识夫人?他同夫人说了什么?
*
萧天烬伴随在皇上皇后一行人身边。
除了他,还有御林军和殿前侍卫。
经过一个时辰的帝后共同祝祷、洒福水后,他终于有时间稍微松懈一下。
“表哥,看你累得额头都出汗了,我来帮你擦擦。”
趁着歇息的空当,陆青微殷勤地走到他身边,拿着手帕就要碰他额头。
萧天烬扭头,闪过身,淡淡说道:
“不用。”
这个季节又不冷。
即使他忙了这么一会,也只是随时警惕可能出现的意外和危险,保护好皇上皇后的安全。
身上哪来的汗。
陆青微抬起的手,搁置地半空。
她面色尴尬,低头垂眼,有些委屈:
“表哥现如今这么见外了?”
萧天烬瞥了她一眼,不明白她说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如今这么见外,以前他也如此这般。
更别说他现在已成婚,而陆青微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见他不说话,陆青微又面露疑惑道:
“咦,怎么嫂嫂没有同你一起来?”
“她去了虚空寺。”
陆青微垂下眸子,眼珠一转:
“虚空寺?哎呀,怪不得二表哥也去了虚空寺,看来是表哥你让他去保护嫂嫂了。”
萧天烬身形一滞。
他忙了半天,没有注意到萧景之的身影。
原来,他真的去了虚空寺!
丁七和陈九的话,再一次浮现脑海中,像根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