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将摆件抱出来,送到季白面前。
季白看出来这件物品实在珍贵,他想推却,老夫人却说:
“再珍贵也是身外之物,难得天烬那孩子有你这么可心人陪在身边。
这件翡翠是有寓意的,希望你能早些诞下子嗣,为萧家开枝散叶。”
“这也是我做为母亲的心愿。”
一旁的陆青微口是心非,酸酸地开口:
“是呀,嫂嫂,这件翡翠可是我馋了好久,姑母一直舍不得。”
“姑母这么喜欢你,你一定要收下。赶紧同大表哥努力生下孩子才好。”
季白不好再推辞,便收下。
临走前,萧老夫人盯着他身上的珊瑚香囊,眉开眼笑:
“这件香囊非常衬你的肤色,你戴着好看。”
季白再三言谢。
萧老夫人又说了些体己的话后,才让季白回去。
季白抱着摆件,回到自己房间,长出一口气。
和萧老夫人说话,还是有些紧张。
他全程表现得谦卑,低着头垂着眼眸,不敢抬头抬眼放肆,生怕被瞧出来端倪。
刚才那些话,季白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老夫人的态度转变得有些奇怪。
他想了一会没想出个所以然,让喜雨将摆件收好后,他拿出纸笔,开始创作剧本。
离浴佛节还有几天的时间。
他得早点准备好剧本,还要好好想个法子,看看如何拿到奖励。
季白脑子里有几个想法。
最后,他斟酌再三,写了一个双生妹妹替代姐姐嫁人的故事。
【姐姐同夫家青梅竹马,从小就有婚约。
婚期将近,夫家忽然病重。
姐姐不知什么原因消失,妹妹便代替姐姐嫁进夫家。
丈夫得知嫁进来的人是妹妹后,心中怨愤,对妹妹百般嫌弃。
妹妹一直对他不离不弃,悉心照料,不久病重的丈夫竟然渐渐好起来。
两人之间的感情破冰,慢慢加深。
结果这时候姐姐悄然回来,私下找到妹妹说出真相。
原来姐姐之前竟被人贩子设计骗走!
姐姐宁死不从,被辗转多地。
后来,姐姐千辛万苦废了快半条命才逃出来。
妹妹看着受苦的姐姐,心疼不已,她偷偷安置好姐姐,将她身体养好。
一边是从小一起长大血浓于水的嫡亲姐姐。
一边是相濡以沫,于患难中相扶的丈夫。
妹妹再三思量下,让姐姐替代自己,陪在丈夫身边,她则化名离开,游寄于天地间。
尽管姐姐伪装小心假扮,可丈夫还是辨认出身边人已经不是妹妹。
可此时妹妹早就不知去向……】
季白写到这里,停下笔。
他抬手支着脑袋,想给个完美的结局。
苦想半天,不得其法。
“季白,季白,你想什么呢,我都在这站半天了,你居然无动于衷。”
萧景之手里转着扇子,对着冥思苦想的季白小声喊道。
季白抬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来屋里。
他摸着额头,很无奈:“你怎么又来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昨晚我大哥有没有怎么着你?”
季白听了,感觉好笑。
萧老夫人派丫鬟来盯着他有没有同萧天烬圆房。
这萧景之也天天来问他。
“没有。”
听季白这样说,萧景之松下一口气。
紧接着他又叹一声,面上犯起难:“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大哥虽说是君子,不勉强人,可你迟迟不圆房,影响夫妻感情。
只怕到时候清姐姐回来,想弥补都没机会。
且长久这样,难保他按捺不住生了休妻的心思。”
季白闻言,若有所思。
萧景之说的有道理,这样下去肯定会出问题。
想了一会,季白灵光一闪:
“不如你找个大夫,帮我抓点让身体看起来虚弱的方子。”
“这样一来,我相信你大哥不会强人所难,等我姐姐回来,我就说身体已经好起来,那时再让他们圆房。”
萧景之犹豫,他有些担心:“这样对你的身体会有损害,不妥,咱们还是想其他方法。”
季白捏了捏眉心:“眼下我跟你大哥说身上来了葵水,暂时不方便,应该能拖个几日。”
萧景之一时间也想不出好主意。
看到季白写的手稿,他读了几行,感觉这个剧本甚妙。
就是结尾他不喜欢。
“这个剧本不错,就是结尾有些潦草,何不来个大圆满?让姐妹二人双伴君。”
季白摇头,“我本来也是希望姐妹二人能有个好结局,二女侍一夫,对谁都不公平。”
“所以你就写了个,对谁都意难平的?”
季白盯着本子:“写个意难平的结局,更能让人记得住。”
“圆满的结局虽然皆大欢喜,但总感觉少了些人间之味,有喜有悲,有酸有涩,才会让人五味杂陈,不断回味。”
萧景之一想也有些道理。
季白决定在结尾写上剧本的结局:
【姐姐将妹妹留下的信交给丈夫。
丈夫看完信后,沉默不语。
后来,二人同去衙门报官,将人贩子绳之以法。
姐姐同丈夫生下孩子,取了妹妹其中一个字为名,以纪念妹妹。
而妹妹游历人间,自得其乐,写下各地风土人情,奇闻妙事,终成为一代名家。】
萧景之看了结局,感叹道:
“这结局怕是会引来不少争议,妹妹对丈夫不离不弃,好不容易拨得云开,结果让姐姐白得了去。”
季白呵呵一笑:“姐姐是无辜的,妹妹也有好的未来,她值得更好的。”
*
晚上,季白用过晚膳,将剧本看了两遍又仔细修改后,上床歇息。
他缷下穿戴的珠钗头面,拿掉耳朵上的耳夹坠子。
脱掉层层外衣,只把喜雨给他绣的那件棉花包肚兜留着。
想了想,他又将双面银锁坠取下来,放在枕头边。
季白放心地闭上眼。
萧老夫人那里,态度似乎对他有所改观。
萧天烬这边,他已经打过招呼,自己这几日身体不方便,想来暂时不会为难他。
他的剧本也在进行中,接下来就准备迎接浴佛节。
季白放松好多,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萧天烬晚上回来时,就看到他的夫人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他沉默地盯了季白一会,面无表情走出去洗漱。
洗漱好后,萧天烬像前两晚那样,轻手轻脚上了床。
身边的美人睡得香,萧天烬一身的劲有火泄不出。
他抬眼看到枕头边的银锁坠,黑眸一顿。
萧天烬轻轻拿起来,将那块坠子放到手心里。
上面的图案熟悉得很,还是印象中的模样。
他用拇指摩挲着,像是想起什么,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本来委屈又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眼睛又亮起来。
萧天烬将锁坠放到枕头底下,伸手刮了下季白的鼻尖。
大约眼前人也不知道为何会入他的眼。
谁叫他自作主张,非要求娶来。
这么多年没有再见,人家没认出他来情有可原。
萧天烬这样想着,心情好一些。
他侧身入睡时带起季白身上被子,被头掀开缝,萧天烬抬手刚要安置好,便被季白胸前鼓鼓的两坨给吸引住了。
眼眸暗了暗,萧天烬忍不住伸手想摸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