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言站在一片废墟里开始思考人生，他伸手拍了拍满地的石块，寻思着为什么这些玩意没消失。
    “大佬。”见相言把均衡之秤收起来，桃乐丝才站到他身边，“保险起见，这些东西得解决掉。”
    着什么急？我这不是在等着boss尸体自动消散机制吗？
    好吧虽然好像它完全没有要消散的迹象。
    也就是我了，打个boss回了趟老家然后最后还要打扫一下boss遗留的残骸。
    嘛，问题不大，我现在很强，强无敌。
    相言一边自我安慰，一边用毁灭之力包裹那些石块。
    “我们在想同样的问题吗？”桃乐丝看着那些石块一点点化作粉末消散，转头招呼扎克斯准备带着克劳德离开，“被玩家击杀的boss，在游戏中会消失。”
    “嗯。”相言开始回忆穿越之后的事情，从他穿越之后，瓦莱的boss真正意义上消失的只有山神和梦妖。
    而这之后，无论是研究所地下室的那群boss，或者是回到瓦莱后击杀的boss，包括海神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消失。
    “或许因为你不再是玩家了。”桃乐丝给出了一个假设，她转身朝着船边移动，“从你接触到那块石碑的时候，你就不再是玩家了。”
    这样或许也能说得过去，或者按照小说或者游戏的设定来说，相言已经不是世界线中的主角了。
    桃乐丝所说的从时间线来看也没有问题，他从火山回到神罗之后，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接触过boss。
    后来前往瓦莱寻找新能源的时候，无论是海神，还是后来遇见的那些boss，甚至于时间之城中的两个boss都因为恩利格尔的原因并未消散。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联呢？
    “我有个猜测，宿主死亡不会影响星尘。”桃乐丝靠在甲板上，看着相言上船，她微微转身看向扎克斯的方向，扎克斯正小心翼翼地把克劳德安置在一张躺椅上，“目前我也只是猜测斯塔尔特还活着，但重新推测一下之前的事情，这个情况的可能性很高不是吗？”
    “斯塔尔特和世界意志有什么关系吗？”相言其实不太理解，如果斯塔尔特没死，在自己没接触到芯片之前，他解决自己不是比等着自己蹭蹭升级之后来的更简单？
    “不确定。”桃乐丝长叹一口气，她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我们回瓦莱之前可能要好好规划一下之后的事情。”
    “嗯。”相言刚想点头，扎克斯就窜到了他身边，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
    “呐呐，迪特瑞尔！你要请我吃什么？”扎克斯咧着一口大白牙，一副天大的问题都已经解决的表情，“我能不能带上爱丽丝？”
    “可以。”相言点点头，感叹扎克斯这种乐天派性格，难怪活不到正传。
    “那吃什么啊？”
    “我……自己做。”
    “迪特瑞尔你会做饭？”
    “哇噻，真的想不到诶！”
    是吧，我也想不到。
    “可以点菜吗？”
    “大概……不行。”
    “啊……真遗憾。”
    你遗憾个屁。
    “大佬会做饭？”连桃乐丝也有些好奇了，她眼巴巴的朝着相言眨眨眼，“我想吃番茄炒鸡蛋。”
    这么简单的菜你自己做不行吗？
    “加糖的那种。”
    “不可能。”相言直接抬手拒绝，加什么糖？为什么要加糖？番茄炒蛋为什么要加糖？你是哪里人？
    南方人和北方人的口味差距吗？你休想让我一个四川人妥协！
    “大佬～～～”桃乐丝直接拽着相言的手开始甩，声音也夹了起来，“爱丽丝也要来，她肯定喜欢甜一点的嘛～～～”
    嗯……
    是这样吗？
    那也不是不行哈？
    “好……吧。”相言轻轻点头，放下了自己作为四川人的坚持。
    当然，绝不是为了听那一声“大哥哥真棒”什么的哈。
    “哼哼哼。”桃乐丝得了便宜还卖乖，她双手叉腰，满脸我懂你的表情，“大佬，你不够专一啊。”
    什么玩意我就不够专一了？
    “扎克斯，你要防着大佬一点。”桃乐丝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拍了拍扎克斯的肩膀，“如果有朝一日听见爱丽丝跟你说'他只是我哥哥'这样的话，你就凉了。”
    “啊？”扎克斯显然理解不了桃乐丝话语中的深意，他好奇的转头看向相言，“迪特瑞尔你是爱丽丝的哥哥？”
    “算……是吧。”不知道为啥，相言突然觉得有些心虚，“不是……亲的。”
    “诶？难怪你认识爱丽丝。”扎克斯完全领会不到现代社会“哥哥”、“妹妹”这种词的含义，“那我以后可以把爱丽丝托给你照顾了啊！”
    “扎克斯！”桃乐丝痛心疾首的望着扎克斯，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状态，“正因为不是亲哥哥，你才要防备啊！”
    “为什么啊？”扎克斯还是没明白。
    “碰见大佬这种人，你头顶一片青青草原你都不知道……”桃乐丝还准备说点啥，相言一把捂住她的嘴，朝着扎克斯严肃的点点头，拖着桃乐丝就往一边去了。
    “我不喜欢爱丽丝！不是，我不是那种喜欢……”相言又一次开始利用安凡赛尔跟桃乐丝对话。
    “嘁。” 桃乐丝翻了个白眼，“一见绯烟误终生呗？”
    “你不懂。”相言收回捂着桃乐丝嘴巴的手，“不要妄图猜测男人的心思。”
    “呵呵哒。”桃乐丝又翻了个白眼，缓缓坐在驾驶座上，好在目前他们所有的出行都是安凡赛尔在操控，完全不像之前一样因为不会骑摩托而陷入窘境。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相言摆摆手，坐在了桃乐丝身边，“但我现在感觉，好像我变得越强，等级越高，我的敌人就越强。”
    “我现在倒是不这么觉得。”桃乐丝表情严肃起来，“你现在和萨菲罗斯对上应该比他更强吧？”
    “嗯。”相言没有迟疑，如果萨菲罗斯的幻象再出现，他现在应该是完全不担心的。
    “大佬，你进巡回法庭的时间，发生了什么？”桃乐丝示意相言跟她进驾驶室，相言没有多问，两人进入船舱之中，“尽可能详细的跟我说。”
    相言迟疑了一会，他知道桃乐丝或许比他更想回到现实，可最终回去的是他，他放弃了现实的自己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
    桃乐丝等了半晌，没等到相言说话，她的手指在操作台上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想过回家吗？”相言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观察桃乐丝的表情。
    “想过。”桃乐丝回答的很平静，她似乎也理解相言所说的“家”究竟是什么地方，“所以，你回去了是吗？”
    “是。”相言轻轻点头，缓缓坐在一张椅子上。
    “原来如此。”桃乐丝依旧平淡，她靠在椅背上，轻轻用脚尖转动着椅子，“确实，我在那边有温馨的家庭，也有爱我的家人。”
    是在很好的家庭环境下长大的呢，桃乐丝……相言咽了咽口水，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但是大佬，我们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很久。”桃乐丝的眼中闪烁的光芒让相言不太看得懂，她翘起二郎腿，歪着头看向相言，“即使回到家庭之中，我也需要很多时间去融入，甚至可能无法再次融入。”
    相言舔了舔嘴唇，总觉得自己好像被桃乐丝教育了。
    “即使回家，我也无法把这个世界我所经历的一切当成一场普通的梦。”桃乐丝淡淡一笑，“那段记忆对我们而言，都太遥远了不是吗？”
    “是啊……”相言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不是他原本的手，更加宽大，也更加有力，可他更加习惯现在的一切。
    我们，已经无法再融入现代社会了。
    在经历了更高等级的科技和魔法带来的生活之后，现实中的一切对他们而言反而成为了虚幻的世界。
    重点是，他们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太久。
    久到他们拥有了新的朋友，新的生活，甚至是新的“家”。
    良久，相言轻轻点头，随后将自己进入巡回法庭之后的一切都告知了桃乐丝，甚至所有他能回想起来的细节都说了。
    等一切说完的时候，船已经停在了一个隐蔽的位置，他们需要返回相言的房子。
    扎克斯扶着克劳德下船，又扭头看了看海平面，“也不知道克劳德啥时候能醒。”
    相言偏过头看向克劳德，他还是那副半梦半醒的样子。
    你死了，他就醒了。
    只是相言无论如何说不出那句话，两代男主的交替，扎克斯的死就像是克劳德觉醒的一个契机。
    克劳德接替了扎克斯和安吉尔的梦想和希望。
    真是个，该死的设定。
    “回去吧。”相言收回目光，和桃乐丝对视一眼。
    “我现在对你升级的情况倒是有个解释。”桃乐丝没事人一样往前走，“那是迪特瑞尔的初设程序。”
    “嗯，那怎么了？”既是如此，现实世界的东西又怎么能影响到现在的他？
    “那是官方最初导入的迪特瑞尔，后续因为设定太强或者别的原因，所以经历过多次修改。但再怎么修改，也是在原有代码中增加新代码或者是进行变更。”桃乐丝摊开手，“或者是在其上进行修改，但初始数据依旧存在。”
    “就像垫子一样的东西呗。”相言大概理解桃乐丝的意思，就像画家最初的铅笔画，它一直存在，即便完全被覆盖，但最终还是因为它才有了后来的整幅画作。
    “嗯。”桃乐丝点点头，“正因为是初始数据，所以才能相融，哪怕是经过一次修改的数据，你或许都没法带过来。”
    “所以，它是系统也无法阻止的外挂，是这个意思吗？”相言寻思，都这样了，要不然在返回瓦莱之前再回一次神罗。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回去能干什么，但他就是想故地重游一下。
    其实按照正常情况，神罗应该早就来找相言麻烦了。但问题是，他放了迪特瑞尔的幻影在神罗的训练室里面。
    所以神罗对他的存在很忌讳，或者说是因为迪特瑞尔那个响指太有压迫力。
    但是，相言现在也理解了那句所谓的试炼体连迪特瑞尔本体一根指头都比不上，相言都觉得，自己现在再去打一次，可能幻影刚出现就结束了。
    然后自己在神罗的形象就更加高深莫测不可击败了，嗯。迫不及待的想跳到前老板头上怎么办？完全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算不上是外挂。”桃乐丝这个时候打断了相言的自嗨，她用备用钥匙打开门，示意扎克斯先把克劳德扛进卧室，“就像是游戏角色在等级达到之前无法使用某些技能一样，既然你觉得你现在是等级的提升。那就是等级达到条件开启了某些技能，但实际上就是开启了你原本就拥有的东西。”
    相言感觉桃乐丝简直就是来给他泼凉水的，他之前揍神王残影的时候感觉自己可牛逼了，牛逼大发了。
    结果就是升级解锁技能了呗，早这么说我早就懂了。
    “升级最大的好处就是，你已经能够非常熟练的掌控毁灭之力了。”桃乐丝瞥了相言一眼，然后伸手在他的手臂上捏了一下，“基础数值也会因为等级的提升而提升，如果说，我们穿越的时候是按照官方等级计算。当初在尼布尔海姆接触到实验室的时候，你的等级大概在80级左右。”
    “但是我现在应该超过了一千级。”相言缓缓点头，他现在才彻底明白桃乐丝的意思，如果说他之前是还在走剧情的玩家线，那么现在他或许因为芯片的原因走上了boss线。
    网游跟单机的最大差距就在于版本更替，剧情线更新缓慢。正因为如此，才会有超模角色这种说法，就比如迪特瑞尔和恩利格尔。
    因为这样的角色的设定已经超过很多个版本，无论是对于版本boss还是npc来说，他们的设定本身就是“无法被打败”的。
    但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游戏时间长，剧情线未更新完毕，版本与版本之间的差距导致的数值差。
    按照正常情况，游戏一直更新下去，总有一天，玩家操控的角色会和迪特瑞尔正面对上，这是必然的结局。
    “等级上限是999级吧？”桃乐丝走向自己的房间，边走边伸了个懒腰，“大佬，初始数据是一个角色的核心。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你现在也不一定是boss。”
    “……”相言决定以后再也不随意脑补了，特别是给自己打鸡血的脑补方案，谁脑补谁就会被桃乐丝这种家伙丢进水里涮一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