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变动让下面的臣子有点看不懂,刘彻这是跟霍去病翻脸了还是没翻脸?
原本的旧部朝会后才知道霍去病已经被免官削职,一下朝赵破奴、张虎、李敢、高不识、徐自为这些人全都去了长安冠军侯府想要问个明白,可惜他们连霍去病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告知霍去病去了蓝田,不在长安。
这件事引起的轰动挺大,连长安的百姓们都替霍去病觉得委屈不值得,但是当事人霍去病却是不声不响的消失在了长安。
过了大半个月,削职风波无形中被平息下来,大汉和往常一样运转,似乎人们已经接受了朝堂上没有霍去病这号人物。
时间飞快,一转眼元封六年就已经过去,时间来到了太初元年(前104年),霍去病一家就像彻底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连元日大朝会霍去病也没有出现,刘彻、刘据以及所有的朝臣都很有默契的没提起冠军侯。
太初元年三月初一,大汉朝廷发生了一件大事,原中书令庄青翟病逝。
刘彻念着庄青翟多年来勤勤恳恳,宣布辍朝三日以示哀悼。
朝堂上大大小小的官员陆续去了庄青翟府上吊唁,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这些官员都对庄青翟的家人说了一些安慰的话,上了一炷香才陆续离开。
当晚,天色即将黑下来的时候,一个身影进入了庄青翟府中。
“冠军侯?!”庄青翟的长子庄睿惊呼一声,冠军侯霍去病已经消失小半年了,没想到这会儿出现在了自己家中。
霍去病敬了一炷香,又朝庄青翟的灵位行了一礼,接着对庄睿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
“谢冠军侯,家父知道冠军侯前来吊唁,想必也会高兴的。”庄睿给霍去病回礼。
庄青翟跟卫青霍去病搭档了有十年了,十年来庄青翟从未在政事上刁难过霍去病,每次打仗出征庄青翟都是竭尽所能筹集物资,统筹协作。
霍去病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一个丞相,中书令,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难得了,昔日同僚离世,霍去病怎么着也得前来送庄青翟最后一程。
“日后若是有难事,可到蓝田找我。”霍去病叹息一声,随后离开了庄府。
中书令的位置很重要,庄青翟病逝后需要尽快选一人继任,否则大汉的朝廷就像缺了一条腿。
这一日,江充散朝之后前来求见刘彻。
“陛下,臣推举一人可任中书令。”江充恭敬的向刘彻递上了自己的奏折。
刘彻没有打开,锐利的眼神扫过江充,直盯的江充后背汗毛都竖了起来。
“江充,你不过是刑部侍郎,怎敢推荐中书令的人选?”刘彻脸上看不出表情,江充也猜不透刘彻是喜是怒。
江充连忙跪下来诚惶诚恐的说道:“陛下,为国荐才是每个官员的职责,臣只是依据规矩举荐。”
刘彻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后不喜不怒的说道:“哦?你举荐的是何人?”
“臣举荐中山靖王之子,涿郡太守刘屈髦。此人才干出众,又是皇室宗亲,定能辅佐陛下开创盛世之治。”江充把头都快贴在了地面上,丝毫不敢看刘彻的脸色。
许久之后刘彻才说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出了门江充才发觉自己的后背都湿透了,刘彻给他的压力太大了,一双眸子似乎是能看穿自己内心一般,长久以来的帝王威严压的江充快要无法呼吸。
要说他是为国举荐贤才完全就是扯蛋,江充完完全全就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刘屈髦跟江充是旧识,担任涿郡太守已经很多年了,江充没有来长安之前就跟刘屈髦私交甚笃,现在举荐刘屈髦也只不过是给自己拉一个政治盟友,万一成了呢?以后在朝堂上不就有一个强力的盟友了?
一直过了半个月,江充的举荐都没有任何消息,就在江充即将失望的时候,刘彻宣布任命刘屈髦为新一任中书令。
朝堂发生了一连串的变故,让刘彻的南巡之行迟迟没有进行,原本定与元封六年就南巡的,结果一拖再拖到了太初元年刘彻依然还在长安城。
最近这事又被提上了日程,引的底下官员纷纷议论,有的支持刘彻南巡,但更多的官员反对刘彻南巡,理由就是刘彻南巡声势浩大,劳民伤财,此风不可长。
臣子们议论归议论,但刘彻可谓一点都没听进去,他这一辈子很少能听进去别的话,说好听点叫有主见,说难听点就是刚愎自用,以前嘛霍去病的话他还能听进去一点,现在基本上是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谏。
最终刘彻乾纲独断,决定五月初一启程南巡,留下太子刘据监国,如无大事不必禀告给他。
行程是定下来了,而且已经来到了四月中旬,马上就要出发了,但刘彻这几天好像不怎么开心。
据刘彻身边伺候的太监所说,刘彻最近老是做梦,老梦见有人诅咒自己,因此刘彻白日里心情都不太好。
彼时长安城里信奉巫术的风气逐渐有抬头的迹象,于是刘彻命令江充在长安抓捕行巫蛊之事的人,尤其是诅咒自己的,必须抓起来严惩。
事情交代下去了,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江充一下子威风起来,带着人将长安城搅了个天翻地覆,还真让他抓出来不少信奉巫术以及诅咒天子的人。
这下刘彻怒了,他不在乎是一回事,但诅咒天子就是大不敬,刘彻遂下令严惩不贷。
长安城内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生怕被江充带领的刑部之人盯上,做没做巫蛊,还不是江充一句话的事情,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反观刘彻,在长安官员人人自危的时候带着仪仗开启了南巡之行,沿途各州郡官员都得做好接待,免得引起天子不满,某种程度上说的确劳民伤财。
刘彻离开后,江充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直接就把矛头对准了霍去病旧部。
这一日,江充着刑部众人前往羽林骑驻地,准备搜查军中是否有巫蛊。
“奉陛下旨意,刑部调查巫蛊之事,速速打开营门,本官要进去搜查!”江充在羽林骑大营外高声喝道。
今天羽林骑内当值的是新上任半年的副将李陵,李家早就成了霍去病嫡系,江充和刘据以及霍去病有矛盾大家都知道,怎么可能让江充的人进军营搜查。
“不好意思,本将没有接到命令,你们不能进来。”李陵带人堵在了营门口不肯放江充等人进去。
江充大怒:“放肆!你们连陛下的命令都不听了吗?”
李陵掏了掏耳朵,不屑的说道:“本将说过了,没有陛下和大将军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大营!你算什么东西?一个阉狗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李陵是将门世家出身,江充这种人李陵还真看不上,一定程度上李陵是真情流露,不是故意作态。
“你!李陵,你要造反吗?”江充见状大怒,当众被李陵羞辱饶是以他的阴沉也忍不住大怒。
“啧啧,好大的帽子,吓死我了!少废话!羽林骑大营前面,闲杂人等不得聚集,违反者杀无赦!”李陵说变脸就变脸,直接拔出宝剑带人冲了出来。
江充带的只是衙役,吓一吓普通人还行,面对如狼似虎的羽林骑将士顿时一哄而散。
“废物,一群乌合之众!”李陵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不屑的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