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裴礼轻声呢喃,视野竟是神奇地来到云雾缭绕的仙宫之内。
随着其破境大宗师,天眼通也从第三层,来到了第四层。
视野范围从方圆五十里,到如今的心之所想,目之所及。
只见,
一名绝美女子侧卧在软榻之上,三千青丝披散在肩头,遮住了小半张俏脸,露出的半张脸肌肤白皙,水嫩饱满,泛红的樱唇微微张开一丝缝隙,丹唇外朗,皓齿内鲜。
其身着一身洁白无瑕的长裙,即便侧躺着,也可见其胸前饱满,如拉弓之满月,不仅挺,而且圆。
其芊芊腰肢束着一条淡粉色缎带,愈发衬托的腰肢盈盈一握,似一条水蛇,不知能扭动出何种惊心动魄的弧度。
再往下,其一双修长的玉腿自长裙开叉处裸露在外,珠圆玉润,光洁白皙,似一支出墙的红杏,春意盎然,引人入胜,怎不叫人梦绕魂牵。
“嗯?”
倏地,
绝美女子似是有了感应,睁开了明眸善睐的眸子,蹙着眉自软榻上坐起了身,顺势用裙摆遮住暴露在外的修长玉腿。
她略微颔首,视线好似穿透了层层空间,见到了一座高峰之上,凌空而立的身影。
“放肆!”
她俏脸森寒,一声娇叱,“竟敢窥视天宫,你好大的胆子!!”
“在下无意冒犯。”
裴礼抱拳一礼,“只因初见仙宫真貌,真可谓琼楼玉宇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着实令在下叹为观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还望云姑娘勿怪。”
裴礼自然已经猜出这绝美女子的身份,能住在天宫之中,唯有此界天道。
在蝶梦洞天之时,李慕白曾言,其通过推演得知,此界天道本体乃是一缕云彩,云姑娘就是她的名字。
“原来是你!”
云姑娘绝美的俏脸浮上一抹诧异,双眸微眯,“你的好奇心也未免太重了些。”
“就算是当年的李慕白,纵使入了紫府境,对本姑娘也是避之不及。”
“而你,才入化灵境居然就敢主动将我唤醒,本姑娘是该说你愚蠢呢,还是该说你胆识过人呢?”
云姑娘浅浅一笑,分明笑的很是轻蔑,但偏偏美得不可方物,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犹如春日里的阳春白雪。
“云姑娘说笑了,在下既没有白帝的实力,又没有白帝的见识,哪里就能平白比白帝多出来几斤胆识?”
裴礼洒然一笑,“不过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罢了。”
云姑娘俏脸愈发冷了。
作为此界天道,她自然知晓裴礼话中深意。
所谓天道,就是维持世界运转的规则主宰,也就是说,天道本就是规矩的化身。
尽管云姑娘被裴礼唤醒,尽管云姑娘清楚的知晓,裴礼就是李慕白选中之人,将来势必要对她出手。
但按照规矩,除非有人主动对天道出手,挑战世界规则,否则,天道无权先发制人。
裴礼之所以敢唤醒天道,甚至与天道中门对狙,都是因为知晓,天道若要出手,必须遵守后发制人的规则。
当初李慕白之所以对天道避之不及,就是因为不知晓天道出手还有前提。
这也是为何裴礼会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若无李慕白摸索出了天道出手的这个限制,裴礼定然也不可能如此轻易便暴露在天道面前。
云姑娘娇哼一声,“你吃定了本姑娘无法出手,所以便这般有恃无恐?”
“云姑娘误会了,在下今日,并非是有意挑衅,只是心中一直有个疑惑,百思而不得其解。”
裴礼抬了抬头,再度抱拳,“还望云姑娘不吝解惑。”
云姑娘蹙着眉,“何事?”
裴礼问道:“敢问云姑娘,今夕,是何夕?”
“呵!”
云姑娘讥讽一笑,“你这等凡夫俗子,一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时间于你们而言,又有什么所谓呢?”
“自然有所谓。”
“时间乃是生命的延续,世间生灵生息不止、繁衍不断,时至如今,总不能连如何繁衍而来、繁衍了多久都不知道吧?”
裴礼说道:“若是如此,也太数典忘祖了些。”
“庸人自扰!”
“尔等既然存于天地间,就该遵守天地规则,生老病死乃世间亘古不变的铁律!”
云姑娘冰冷的目光紧盯着裴礼,冷叱道:“尔等只需过好自己的一生,何必执着于过去?”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云姑娘此言也在理。”
裴礼颔首,转而又道:“只是,云姑娘何故擅自关闭了飞升通道,断了众生的长生大道?”
“云姑娘如此作为,是否是给世间生灵的生命长度,上了一把无形枷锁?”
“云姑娘先前说,我等只需过好自己的一生,可云姑娘的这一言一行,是否相悖?”
“若断了飞升路合天地规则,那为何太古时期之生灵可飞升?若断了飞升路不合天地规则,那云姑娘你作为天道,是否是坏了规矩?”
面对裴礼的一声声质问,云姑娘冷着脸,半晌不曾言语。
“你为此界天道,是此界规则化身,可你却将此界变成一个无法逃逸的天地牢笼。”
“你可知你封锁了此方世界多少个万年?囚禁了世间的生灵凡几?!”
裴礼再度质问一声,“敢问云姑娘,今夕,是何夕?”
云姑娘仍旧不曾言语,俏脸肉眼可见得愈发冷了,娇躯微微颤抖,胸前饱满荡漾,甚至整个天宫,都跟着忽闪忽闪,好似下一瞬便要烟消云散。
“想来云姑娘是沉睡的太久,对于时间概念有些模糊了,无妨,那便由我来提醒一下你。”
裴礼语气铿锵道:“从太古至上古,从上古至远古,从远古至如今,整整八百万年。”
“敢问云姑娘,这八百万年,有多少生灵,是因为你断了飞升路而耗尽寿元而亡的,你心中可有数?”
“砰!”
突然间,云姑娘的娇躯碎裂成无数块,就连那云雾缭绕的连绵仙宫,也在同一瞬间怦然碎裂,如梦幻泡影,一切都变得虚幻。
可下一瞬,一切全都重组,仙宫恢复如初,云姑娘玉立亭亭。
砰的一声。
画面再度破碎,可紧接着便又重组。
云姑娘及整个仙宫,在破碎与重组间不断往复。
“裴礼!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一切恢复原样,云姑娘走出天宫,立于滚滚云层之上,俯瞰人间,“你真以为不挑战我,我便拿你没有办法?!”
裴礼不禁一笑,只道一声,“你,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