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便过了五日。
这五日时间,除开前三天有倭寇在城中日夜搜查,后两天便就没了多大的动静,就好似将搜查裴礼之事忘记了一般。
期间,裴礼换了两次位置隐藏行迹。
另外,出人意料的是,城中居然没有任何牡丹的消息。
不仅如此,甚至没有引起任何一起反抗倭寇的事迹。
偌大一个墉城,难不成倭寇将一切隐患全都铲除了?
裴礼自然不信,甚至愈发觉得有问题。
就好比一颗大石头砸入湖面,怎么可能连一丝波澜都没有泛起?
事出反常必有妖。
“噗嗤噗嗤!”
正当这时,金乌扑腾着翅膀自窗口飞了进来。
裴礼抬了抬手,金乌落在小臂上。
“叽叽叽!”
金乌叫个不停。
裴礼蹙了蹙眉,“你说倭寇在前线战事失利?”
“叽叽叽!”
金乌再度叫唤起来。
裴礼与金乌相处了不短的时间,再加之拥有灵魂规则之力,多少能听明白金乌的意思。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拥有破妄之瞳。
早在两日前,裴礼便察觉到城中搜捕他的倭寇少了许多,天眼通见到有大批倭寇出了西城门。
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是去支援翠柳城战场。
裴礼自觉消息闭塞,旋即便让金乌出去打探消息。
这两日,金乌主要潜伏在一名叫做梁青的叛徒身旁,不断带来消息。
裴礼得知,攻打翠柳城的倭寇,是以佐藤家族为主,其余两大家族为辅。
两日前离城的倭寇,就是去支援佐藤家族。
只是,这才两日时间,便又传来瀛洲前线战场失利的消息。
战场局势,变化莫测,似乎也不足为奇。
“可曾听到关于城中的消息?”
说罢,裴礼补充一声,“搜捕我的消息就不必说了。”
金乌扇着翅膀一阵啼鸣。
“无妨,没有也没事。”
裴礼无奈摇头,揉了揉金乌后背的毛发,将之收入了树灵空间。
树灵空间。
朱厌百无聊赖的蹲坐在树下,手里拿着根树枝在地上比比划划。
在其面前,躺着一条上半身纯白色,下半身是青黑色的小蛇。
朱厌拿着树枝,来回拨弄着小蛇,时不时还要叹息一声。
五日前,裴礼颇为无奈的将朱厌收入了树灵空间。
原因无他,朱厌睡觉居然打呼噜,而且震天响。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而今裴礼正被倭寇全城搜捕,被逼无奈,只好将朱厌收了进来。
“那臭小子也真是的,把本座收进来,偏偏又把金乌放出去。”
“这不是明摆着要把本座无聊死吗?”
“这鬼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朱厌一声叹息,脑中又一次憧憬着昔日的自由自在。
突然,有扑腾翅膀的声音响起。
朱厌急忙抬头,一眼便见到刚刚出现的金乌。
“老金!”
朱厌随手丢掉树枝,立马迎了上来。
金乌吓得身上的羽毛直接炸了起来,下意识就要逃跑。
“嘛去,别走,再待会儿……”
朱厌随手一抓,便将金乌抓在手中。
金乌大声啼鸣,奋力挣扎。
“老金,在外面飞了那么久,肯定饿了吧?”
“把这颗大花蟒妖丹吞了,恢复恢复体力先。”
朱厌伸手隔空一抓,一颗蛇妖妖丹出现在手中,将之往金乌嘴里塞,“大家都是好朋友,我喂给你吃。”
金乌害怕的不行,身体燃烧起火焰。
“哎呀!着火了!”
啪叽一声,金乌被丢在地上。
朱厌抬起脚,一脚一脚踩在金乌身上。
金乌数次想飞走,都被朱厌一把拍在了地上。
“老金,别怕,俺老朱这就帮你灭火!”
“叽叽叽!!”
金乌被踩的眼冒金星,十分果断的收敛身上的太阳真火。
朱厌松了口气,双手捧起金乌,“老金,你没事吧?你不必谢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
金乌满冒金星的同时,还一脑袋问号。
“来,吞了这颗妖丹,快快长大……”
就在朱厌与金乌交朋友之时,裴礼已经缓缓起身,重新戴上了那个草帽。
仅靠金乌听来的消息,多少有些不尽如人意,裴礼决定今夜亲自去会会那个梁青。
是夜。
裴礼犹如幽灵,穿梭于大街小巷。
一些巡街的瀛洲甲士根本发现不了,哪怕有了察觉,也只会感觉到一阵风吹过。
梁青。
裴礼早便注意到了他,作为大虞人,每次出现都与瀛洲人混迹在一起,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昨日夜里,梁青与一大群瀛洲人自兰登街一家青楼离开。
而后裴礼去找过一次那家青楼的掌柜,将刀架在了掌柜的脖子上,这才问出了一些消息。
梁青,原是墉城军的副将,平日里待人友善,做人做事都是挑不出毛病。
在军中则是赏罚分明,有着不低的名望。
可就是这么一个尽善尽美之人,在倭寇攻破墉城之后,竟是主动投敌。
为表忠诚,他甚至大度的将自己的妻子献给一名中川家族的高官享用。
许是倭寇也需要这么一条听话的狗,总之,不仅没杀梁青,反而委以重用。
城中一些对瀛洲不满,甚至有异心的人,都是梁青带着人去处理。
梁青也一反常态,对自己人下手格外的狠,但也暴露了其贪财的本色。
一般而言,只要破了财,便能免灾。
瀛洲人对这把刀用的很顺手,有时候讨论一些军政大事,也就不背着他。
金乌这些天出来打探消息,基本都是停留在梁青身旁听到的。
并未太久,裴礼已经悄无声息的潜入了梁青家中。
梁青的家是一进出院落,除了中堂,就只有一间主卧与两间次卧。
既不见女眷,也不见老幼,分外寂寥。
裴礼进入主卧,悄悄检查了一下房间,并未发现异常与可用信息,便安静等待起来。
一直到后半夜,房门才被缓缓推开,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梁青走到桌旁,要倒杯水喝上一口。
下一瞬,他猛然面色一变,进门时,房门上绑着的那根头发丝断了!
他下意识伸手摸刀。
“你的刀,应当没有我的剑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