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河岸边代师收徒
作者:醉酒月下眠   我在大虞当杀手那些年最新章节     
    转眼又是数日。
    六皇子虞航被妖族劫杀的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回了灵州。
    大虞皇帝震怒,整个九州掀起了一场清剿妖族的行动。
    同时,派人前往剑州,欲要查明妖族是如何越过的剑气长城。
    只是,剑州不属于大虞疆域,想要将一切查明,只怕不会轻松。
    随着风波过去,一切好似回到了原来的模样。
    神仙留步。
    裴礼坐在靠窗的一张桌上,独自喝着酒。
    经过那一战,裴礼才知道虞航已有半步宗师的实力,不过终究是没有意外。
    裴礼一剑刺穿了虞航的喉咙,后者在死亡的时候,都不愿相信裴礼真的敢杀他。
    那些常年身处高位的人,会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他们会将手中的权力运用到极致,会自视高人一等。
    全然忘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月白那丫头今日怎么没缠着你?”
    倏地,陈香推着轮椅走了过来,一只酒壶放在她圆润的大腿之间。
    裴礼说道:“莫掌柜似乎有话要与她说。”
    “是该好好说说,毕竟用不了多久就要离开了。”
    陈香点点头,提着酒壶给裴礼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两人杯子碰了一下,没有煽情的话,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师父在三天前就已经返回了竹林。
    虽说入了天人境,但天人五衰每一衰都不好度。
    除此之外,莫仙仙不久就要带着姜月瑶前往剑州,具体做什么不得而知。
    日后的神仙留步,将会交到姜月白手中。
    当然,陈香也会留在神仙留步。
    她大半辈子都在江湖里浮沉,故事肯定很多,想来姜月白不会太寂寞。
    “平儿如何了?”
    忽地,裴礼问道。
    陈香道:“他还在梧桐城,不日就要与梧桐城的学子一起前往灵州了。”
    “如此也好。”
    裴礼微微颔首,“既然去不了公孙斌处,还是要去封书信说一下。”
    “好。”
    ……
    梧桐城驿馆。
    一群十来岁的稚童簇拥在一起,相互作着自我介绍。
    “我是赵郡李氏……”
    “我是清河崔氏……”
    “诶,你看着面生,是什么出身?”
    这是,有人注意到一个略显怯弱的小家伙。
    小家伙视线有些躲闪,“我,我是陈家村的,我叫陈平。”
    “陈家村?乡下来的?嘁!”
    一群孩子脸上立刻换了颜色,不约而同的走远了。
    陈平心中涌上一股委屈感,想要说些什么,可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获得他们平等的对待。
    他来到驿馆后院,站在那棵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月的老槐树下,抬头看着漫天的枝繁叶茂。
    “大哥哥,你怎么还不来接我?是不是平儿不够乖?”
    陈平昂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可无济于事。
    忽地,清风徐来,头顶有一片片槐叶飘飘荡荡的落了下来。
    落叶划过他的脸颊,似在帮他擦去脸上的泪水,仿佛中,好似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半晌,
    陈平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下一瞬,他呆愣在当场。
    只见,
    脚下的落叶,隐约间组成了一段话。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除此之外,脚下还多了一个用布条连接的一个竹筒,里面两只小乌龟,静静的趴着。
    陈平泪水瞬间夺眶而出,转头四处张望,只是并未见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随着一缕清风吹过,地上的落叶被吹散,唯有那个竹筒与里面的两只小乌龟。
    陈平一把擦去眼泪,脸上再也没了怯弱,唯有坚毅。
    “爹。”
    “大哥哥。”
    “陈姑姑。”
    “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陈平默默下定决心,抱着竹筒,进入了驿馆。
    院墙外。
    一个双目缠着缎带的瞎子,坐在一块石头上,背脊挺拔,沉默无言。
    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
    佛法虽广,不渡无缘之人。
    路,只在自己脚下。
    良久,
    日头在地平线上只露出小小的一角
    瞎子起身,往城南而去。
    来到一座石拱桥下,往那堆破棉被走去。
    砰!
    棉被被突然掀开,一根竹竿捅了过来。
    这是回马枪。
    裴礼抬手轻松挡住,“是我。”
    杨帆眉头一皱,满脸警惕,“我不认识你!”
    裴礼从怀里取出玉笛,杨帆立时瞪大了眼睛。
    比起那个长着痦子的脸,现在这张脸要好看了无数倍,而且莫名有种亲切感。
    柔和的月光倾洒而下,照的河水波光粼粼,有一圈圈白光映照的石拱桥底座下,美轮美奂。
    一大一小两人,坐在河岸边,沐浴着月光。
    杨帆吃着一块邦邦硬的烧饼。
    裴礼倏地问道:“小胖鱼呢?”
    杨帆愣了愣,平淡道:“死了。”
    “怎么死的?”
    “我刚醒来的时候,他说要去找吃的,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闻言,裴礼没有再问。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再看杨帆,有时候有些事就是这样,分明已经有了正确答案,但偏偏只愿相信认定的那个答案。
    有时候,人们宁愿活在编织的谎言世界中。
    “以后准备怎么办?”
    裴礼问道。
    杨帆吃完一个烧饼,拍了拍肚子,“先想办法吃饱饭。”
    闻言,裴礼没有再说。
    沉默良久,他起身离去。
    杨帆始终坐在河岸边,身子后仰,双手撑着地面,眼睛看着天际尽头的圆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上次听你说,教你功夫的人死了。”
    裴礼驻足道:“我找个人教你功夫如何?”
    杨帆下意识回头,脸上有了色彩,“谁?”
    “我师父。”
    “那你岂不就是我师哥了?”
    “按规矩,还要等到师父收你。”
    这一夜,
    裴礼牵着小杨帆的手,离开了这个后者住了不短时间的石拱桥。
    或许以后再也不会来,又或许,多年以后还会来。
    石拱桥还是那个石拱桥,两人什么也带不走,唯有一根竹竿,一根茶籽树枝。
    两人沿着河岸线,往西而去。
    白墙青瓦间,街头巷陌间。
    大身影背着小身影,一步步的踩在青石板上,脚步轻快。
    “师哥,你的眼睛怎么了?”
    “瞎了。”
    “怎么瞎的?”
    “生下来就瞎了。”
    “那我以后做你的眼睛吧!”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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