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又提起了这个阴灵商人,我觉得十分奇怪。
在我概念里,他就是个无关紧要的龙套角色,但是怎么听下来,他的戏份还不算少呢?
“难道肖暮就是那个阴灵商人?”
我按照看过的小说电影的一般发展套路,进行了猜测。
一般这样不起眼但是能够推动故事情节发展的,到最后都会是大boss。
薄从怀一指头戳上我的额头,“你这想象力,怎么不去写小说呀?”
我倒也想啊,有那能力吗……
“那他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一直问他的下落,他很重要吗?”
薄从怀真不是一个合格的故事家,老是卖关子,引得我瞪着眼睛向前,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
“也不能说重要吧,就是肖暮被抓,和这个商人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薄从怀见我好奇,故意吊我胃口,只等我撒娇耍赖,他才悠悠开口,“肖暮把他杀了。”
这个答案简直令我瞠目结舌了,足足愣了十几秒钟。
薄从怀嘴边带着淡笑,伸出一根手指将我的下巴抬起,我这才合上了嘴。
“肖暮,就是那个很白净的服务生,杀人了?!”
我的天爷啊!
这个消息要是让段予一知道,还不得直奔通灵局摇着宫剑锋脑袋问个清楚啊!
“具体的原因目前还不知道,宫剑锋说他还在审,不过这个事实已经证实了。”
“怎么证实的?”
“据说是肖暮自己去通灵局自首的,还提了那个商人的一颗头颅。”
我倒吸一口凉气,实在难以将那晚礼貌含蓄的寡言服务生和一个手起刀落的毒辣杀人犯联系起来。
所以我很先入为主地认为当中必有隐情。
“这件事现在还不适宜让予一知道,这几天我们多陪陪她,转移她的注意力。”
“这么大的事,真的能瞒得住吗……”
我决定从现在开始闭上嘴,毕竟少说少错,不说不错,我的撒谎能力堪称一流,当然是倒数第一的“一”。
猛地往后一倒,我两腿一蹬,双眼一闭,直接来了个装死。
薄从怀顺势也倒下来,支着头在我身边侧着身体看我,“你这是干什么,消极对抗?”
我睁开一只眼睛瞄他,“从现在起,我生病了,很严重的病,没办法下床也没办法见人。
这种艰巨任务就交给你了,玄珩上神。”
说完,眼皮向下一盖,又很认真专注地装死。
薄从怀使坏,故意伸手去戳我腰间的敏感处。
我直接一个条件反射,鲤鱼打挺一般往旁边一躲。
薄从怀发笑,“你装的不像啊,怎么还乱动呢?”
真烦!
吃晚饭时,我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传统美德,闷头吃碗里的大米饭,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我真怕和坐在对面的段予一一对视,所有事情就通过我脸上表情展现出来了。
陈最停了夹菜动作,“你今天怎么了?”
他这一问,全桌加上立在奂脊肩头的小云,一共六双眼睛齐刷刷地对准了我。
不抬头是不行了,我一边在桌子下用膝盖去碰薄从怀的腿,暗示他帮我解围,一边为难地抬起头,目光扫视众人。
“她下午吹了风,有些风寒,食欲不振,养两天就好了。”
薄从怀面无表情,语气自然,话语通畅,仿佛这就是真实情况。
陈最“哦”了一声,放下筷子,“那我一会给她配点药。”
薄从怀立刻替我拒绝了陈最的好意,“不必了,她多休息就好了。”
我也心领神会地抬手扶了扶额头,尽显娇弱。
众人哑口无言,我戏瘾上身,学着林黛玉的一举一动,捂着嘴轻咳两声,
“对不起,我打扰大家吃饭的兴致了,我……”
话还没说完,我就感觉身子一轻。
惊讶地转头一看,薄从怀冷着一张脸将我稳稳托抱在怀中,
“你们慢慢吃,我先带诉诉回屋休息了。”
转身一步步很稳当地走向房间大门,我头靠在他的胸口,听到陈最在身后嘟囔着,
“食欲不振还吃了一整碗米饭啊……”
进了房间,薄从怀将我放在床榻上,压低声音开始笑。
我一推他,也压着声音,“你干嘛!我还没演够呢。”
“你不知道自己演得多浮夸吗,再玩就真的露馅了。”
我一撅嘴,怎么可能,一定是他骗我。
时间接近午夜,盼寻院中万籁俱寂。
我倏地睁开双眼,伸手拽住了在床边站着的黑衣男人的袖口,“你去哪?”
薄从怀黑发黑袍,眼眸深邃,在一片黯淡之中,也显出了墨一般的漆黑,
“我想再去城齐看看。”
说着他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搭在了我紧握着的手上,“我很快就回来,你别担心。”
我摇摇头,“我要和你一起去。”
我早就猜到他会再去挽音酒吧,所以晚上警醒着没敢睡。
“好”,他并没有推辞,而是转身拿起我搭在换衣架上的斗篷。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他趁夜行动了,这件斗篷也是长久地挂着。
我们蹑手蹑脚地穿衣出门,却在后院一角见到了等候多时的陈最。
我本就心怀鬼胎,猛然见到他一张惨白如纸的脸,差点发出惊叫。
只是惊叫未遂,变成了一声卡在喉咙中难听的“噶——”。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抓鬼啊!”
缓下心神的我陡生怒气,叉着腰就走到陈最面前,只是声音不敢放高,其中气势在我本人看来还是不弱的。
陈最毫不示弱,“你俩大半夜的不睡觉,要去做鬼啊?”
我硬着头皮编理由,“我们是在赏月,情侣之间的小情趣,你不懂。”
陈最“嗯”了一声点点头,同时伸出手指指了指天,
“这种天出来赏月,我还真是不懂你们的情趣。”
我跟着抬头向上望,糟了,编瞎话之前忘记看客观条件了——
今天雾蒙蒙的,薄云遮盖弯月,根本看不到月亮的踪迹。
咬了咬唇,我打算继续硬撑,不料薄从怀却是开了口,“你这么晚不睡,不会在刻意等我们出门吧?”
陈最的脚尖一下一下敲打着地砖,看样子很惬意,“没有啊,我也在赏月。”
神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