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都不是我想看到的,但这一切却都实实在在的是我的罪过,我为此感到惶恐愧疚万分,以叩首感谢您为我劳神所做的一切。
这是面前自称山神的存在所表达的意思。
吴峫眼眸沉沉的盯着长跪不起的虚影,确定他彻底恢复神志不会再变成丑陋的大黑蜈蚣之后,神色几经变幻干脆利落的盘腿坐了下来。
照这位的模样架势,恐怕有异常曲折离奇的经历要诉说。
“何故落到如此境地。”
吴小佛爷没客套,也没叫起,直接言简意赅的切入主题。
无论是什么原因,无数年来死在这位手里的人早就数不胜数。
他不是受害者,没资格评判也没有资格原谅。
即使是多一句责备也大可不必,小三爷看的清楚,支撑着山神存在没有消失的唯一原因,是他手里的玉胎。
即便如此,骄虫也撑不了多久了。
这位只寥寥几笔出现在另类“史记”山海经中的人物,在浑浑噩噩挣扎了无数年之后,短暂的清醒着消散于天地之间。
将再也不会出现。
就像他曾经的亲人和兄弟。
久久的没有回应,似乎是起风了,缥缈的影子跪伏着微微晃动,仿佛立刻就会随风消逝。
过了许久,那曾经威名赫赫的人物才缓缓抬起头面露凄苦与哀伤。
“圣君——”
“我不是。”
吴峫凉凉的抬起眼打断了话头,这种时候小三爷其实并不在意会被称呼为什么。
但恰巧,这是他关心的问题。
没有仙神。
自然也没有什么六道轮回仙神转世,否则西王母又是何苦钻研千万年。
骄虫怔愣了片刻眉头攒起,抬手指了指远处的树林似是十分不解。
“难道那不是麒麟圣君吗?”
“每位圣君都是独一无二且仅有一位,不存在相同血脉的气息混淆。尤其是他,吾可能认错他人,唯独这位戊守大地守护万千山脉的麒麟圣君,作为山神怎么会搞不清楚自己的顶头上司。”
吴小佛爷听的有些愣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吐槽这位山神突然不再文绉绉却开始不着调起来的用词,
还是该震惊所谓的麒麟圣君。
麒麟崽子。
行,他早就有所猜测,现在只不过是证实,很有说服力没什么好纠结的。
“他是圣君那你叫唤我做什么。”
我长得像他爹是像他儿子?
小三爷一脸沉思状,又莫名觉得自己的心真的挺大的,这种世界观重塑的事情他都能接受良好还能没事儿人一样搁这胡侃。
骄虫的两张脸上同时出现了几分茫然,吴峫也不催促只是把玩着手里的玉胎静静的等待答案。
“除了那位白衣少年,您三位身上的力量浩瀚且强大,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气息之间有所区别,我位卑职低,仅感受过麒麟圣君的威严,便想当然的以为是其他几位也在这里,是我冒昧了。”
话是这么说,但这位山神的脸上只有我懂,您几位才没有玩忽职守,只是例行巡查,您说不是就不是吧的敷衍。
吴峫看了他一眼也懒得纠正。
爱脑补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也省的他费那口舌。
但是力量浩瀚且强大,能被你压的抬不起脑袋,真的不是阴阳怪气吗?
白衣少年,吴小佛爷有点想笑,不知道树上那位快三十的少年听到这句会作何感想。
也是,寿命八百年起步的先人面前,三十岁说少年都说老了。
骄虫说的很绕脑子,但吴小佛爷听懂了。
同样的三个杯子,一个装的清水,一个装的可乐,一个装的茶。
味道能一样才怪。
他忽的想起黑瞎子让螣蛇的本能都如临大敌的模样。
圣君。
麒麟圣君。
张起棂,黑眼镜,还有自己,身上有什么样的共同点,以至于会被错认。
而且,骄虫似乎根本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
不然早该清楚被他折腾了半死不活的人怎么可能是他嘴里的圣君。
“好好一个山神,怎么落得如此境地。”
吴峫心里闪过一丝念头,带着探寻意味开口。
“那日天落火星几如月,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滥(lan)焱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天下大乱,出兵燹【xian,四声】。吾等各部山神奉麒麟圣主诏命设法施救所属百姓力量几近耗尽。”
那天天上开始落下宛如月亮般的火星,导致四根天柱倾折,大地陷裂;天空有所损毁,不能全部覆盖万物,地有所陷坏,不能完全承载一切;烈火燃烧并且不灭,洪水浩大汪洋泛滥并且不消退;异兽开始转变往日的性子变得不可控制,吞食起善良的人民,凶猛的禽鸟发了狂,抓取年老弱小的存在吃掉,天下开始大乱战火四起。
我等山神奉麒麟圣君的命令,设法施救万民用尽全力以至于力量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