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野庆幸自己真有先见之明。
在被某人折腾得彻底昏睡过去之前,提前跟南肆渊交待了让他天不亮就叫他。
因为他还得赶回洛城。
南肆渊垂下眼睫,看着急着穿戴的卿野,眉目一暗,但还是伸出手默默给他输送着灵力舒缓身子。
“一定要这么早走吗……”南肆渊低声道。
听到这道还有些喑哑的嗓音,卿野浑身一僵,一下子便回想起方才在床榻之上南肆渊都用这道嗓音说了些什么……
卿野立刻强制关闭自己脑子里飘过的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并且动作更加麻溜儿地披上了外袍,敛了表情,想也不想便直接道:“没办法!我还有正事儿……”
没做呢。
可惜,卿野未说完的话声在刚回过身时便堵在了喉咙里。
看着眼前这只着一件单薄白色里衣、雪发倾泻肩头、容颜俊美至极的某个绝世大帅比时,卿野仍是不禁神色一动,几乎本能反应地咽了咽口水。
草。
明明大家都有鼻子有眼的,凭什么南肆渊就能长得这么牛逼,我请问呢。
卿野完全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正搁这儿美滋滋地欣赏着南肆渊的美貌呢,结果不曾想南肆渊却是突然掀开了眼皮,所以卿野就这样水灵灵地撞进了那双浅淡好看的琉璃目中。
……
靠。
南肆渊看上去这么委屈干嘛……
搞得我好像一个提了裤子就走的渣男似的……?
念及此,卿野不禁皱了皱眉,一下子回想起自己刚刚的话。
嗯……呃……怎么说呢……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像经典的渣男语录哈……
南肆渊眼看着面前人小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忍着笑意,随后故作漫不经心似的,依旧眉目低垂着,一个超强走位,便站到了卿野身后。
身子则是理所当然地前倾,刚刚好贴着卿野背上的蝴蝶骨,将他虚揽入怀。
平素里冷冽分明的那双琉璃目中浸满了温柔。
“什么正事……”南肆渊垂下头,假装不经意地靠在卿野耳边,低声道,“可以告诉我吗。”
感受到耳边温热的气息,卿野的身体本来就敏感,这遭立刻便是耳尖一红。
淦。
南肆渊不是大冰山、高岭之花吗,现在怎么还让他成功闯进了妲己这条赛道了?!
卿野刻意忽视着自己发烫的脸颊爱,十分破坏气氛的在心中默默腹诽道。
不过面对这样的“妲己”,卿野突然觉得纣王所为也不是全然不可以理解……
“我要赶在天亮前溜回洛城皇宫。”
美色当前,卿野几乎脱口而出。
“溜回洛城皇宫?”
闻言,南肆渊不由得眉头一蹙,下意识地重复道卿野的话,眼神沉了沉。
“风氏找你做什么?”
“可曾蓄意将你困在宫中?”
“又是否与你为难?”
“如果……”
也不知道这人短短几秒内都脑补了些什么,卿野眼见着南肆渊的面色越来越冷,心下一激灵,急忙摆了摆手,将某人周身逐渐下降的气压努力往回掰扯,及时打住了那双琉璃目中逐渐浓烈的杀意。
卿野顿了顿,也不清楚自己心中具体在担忧些什么,总之,下意识地隐去了关于清河的部分,其余则是坦诚而简要的从入宫那里开始跟南肆渊概括了一下事情经过。
南肆渊听罢,不禁一怔,顿了顿,从卿野略显繁琐的叙述中精炼地总结道。
“意思是,你怀疑风氏皇城里有怨灵,所以才假装辨别不出那个世子所中的咒术,让风如景去苍云宗求助,以此拖延时间,好让你在皇城里暗自探查怨灵?”
有一说一,卿野其实自己听着都觉得荒谬,不过还是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企图将南肆渊糊弄过去。
但是显然,南肆渊并不是那个缺心眼子的南亦弦,所以轻易糊弄不了一点。
“那个世子所中的咒术是什么。”南肆渊摩挲着骨戒,顿了顿,淡声道,“查出背后所设咒术之人,许有别的眉目。”
听到南肆渊这般问,卿野一时间暗自松了口气。
他从未如此感谢自己在来黯漩宫之前选择了支开彦寻、冒险重回到愚芜宫,提前解开了那世子身上被清河那缺大德的家伙所设下的属于魔宗的印鬼诀,与此同时,再重新替换了一个广流于世间但却极难任人修行与辨别的咒法……
如此一来,不仅不会将魔宗牵连其中,而且,再无所谓宗门之别,任何强者,都可能是凶手。
卿野心中一时间莫名生出了一种恍若考试押对题的错觉,于是如同老干部一般背着个手,语气淡定,悠悠吐出两个字。
“坟蛊。”
作为修真界的至尊至强,南肆渊自然知晓这坟蛊为何物,同时,在知晓卿野能掌握这门极难的咒术时,南肆渊也丝毫不觉得意外。
他知道他很聪明。
……
南肆渊目光深深地凝着卿野。
顿了顿。
“你怀疑皇城中有怨灵,真的,只是凭直觉吗。”
卿野心中一颤,目光下意识的有些回避,不过还是强忍着心虚,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见状,南肆渊原本眸中带着的期冀与紧张不禁一滞。
他知道。
卿野没告诉他实话,或者说,至少没有全部告诉他实话。
不过,没关系。
卿野说什么……
他便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