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致远等了一晚上,没有等到展兆康的求助。
次日去鹿鸣书院接儿子,看到展星辰,让她劝劝她爹,不要为了面子,不好意思向他开口求救。
展星辰问什么事,才知道王氏又作妖。
裴致远说:“你爹娘估计也没心思来接你,坐我的马车回去吧。”
话刚落音,就听到狗叫声。
小黑拉着车来了。
展星辰笑着说:“我们家车来了。”
兄妹二人个子小,展凌云抱着妹妹坐在小车上,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离开。
看着展家兄妹开心地离去,
裴致远也羡慕道:“这么可爱的孩子咋就不是我生的?”
……
展家,除了门房,府里一片忙碌。
两人回来也过去帮忙叠军服。
展星辰一边帮着叠军服,一边观察宋远之剪裁布料。
趁着大家吃午饭的时候,展星辰把一半布料收进空间里,操控意念把布料叠起来,把军服样板放在布料上面,找出了电动剪刀出来,咔咔就是一顿裁剪。
吃完饭的时候,所有人都顾着赶工,缝纫机都快踩冒烟了,见有裁剪好的就拿过来缝合,压根就没人在意裁剪好的布料变多。
展兆康这边,缝纫机不停地在做衣服,永安侯府也在忙,王氏雪姨娘都在做衣服。
最后一天,展兆康把两千套军服送到永安侯府,老夫人娘家的五百套也送来了。
最后几件终于做完,永安侯府全都松了一口气。
王氏这几天做衣服,累得吃饭时筷子都拿不稳,但她一声都不敢吭。
事情是她惹出来,连老夫人都来帮忙,她要是敢闲着,估计展兆寿能把她给休了。
顺利交差,尚书大人把展兆寿夸了一顿,夸赞他办事得力,还说以后再有重要的事还交给他。
展兆寿心想,这样的事以后可别再来找他了。
这次的差事也得亏他听了二弟的话,想着是第一次办这么重要的差事,一定要好好办,没有接受其他布商和制衣坊的回扣,找的是信誉好的布商和制衣坊。
制衣坊实打实的赚到钱,在得知交货提前,竭尽全力地在赶货。
军服尾款结清,展兆寿要把工钱给舅舅家和展兆康送去。
王氏说:“他们是给我们帮忙,难道还要工钱吗?”
展兆寿顿时黑了脸,吩咐下人:“把世子夫人带去祠堂,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
展兆康把工钱结给绣娘和宋家兄妹,家中帮忙的下人也给了赏钱,放假三天,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
宋家兄妹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把钱埋在床底下。
宋锦绣问:“哥,我们真的不去找爹吗?”
宋远之说:“他现在是仓部郎中家的姑爷,还有了一个儿子,他已经不只是我们的爹,知道我们来了京城,没有找来,就是不想跟咱们相认。”
“可是,我们不找爹帮忙,怎么给娘报仇,怎么夺回我们的家产?”
“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我们能行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
隔天,宋远之到程月面前,拿出两张字据。
程月见是卖身契。
之前他们兄妹乞讨的时候都不愿意卖身,如今在展家工作,收入可观,怎么又想起来卖身了。
宋远之讲起了自己的事。
原来,兄妹二人逃荒到京城,是为了找他们的爹。
宋家在锦阳县颇有名气,在当地有自己的绣坊。
宋家只有一个女儿,所以招了女婿上门,生下他们兄妹二人,日子过得很美满。
三年前,他们的爹进京赶考,再也没有了消息,在这期间,宋老爷过世,宋家的旁支就打起了宋家绣坊的主意。
起先是说,宋老夫人和宋氏都是女流之辈,宋远之年纪又小,撑不起宋家的绣坊,要给宋氏再招一个上门女婿。
宋氏不愿意,那些男人就天天在宋家门口晃悠,搞得谣言四起,把宋老夫人气得一病不起,不久也去世了。
宋氏一连失去双亲,伤心过度,又由于常年刺绣,就哭瞎了眼睛,那些人以宋家无人主事为由,光明正大地入住宋家,接手绣坊。
然后制造火灾,企图烧死他们。
兄妹二人侥幸逃出,宋氏因为眼瞎,没能逃出来。
兄妹二人一路乞讨到了京城,为的就是要找到他们的爹,给娘报仇,夺回家产。
听了二人的经历,程月很同情,就说:“你们好不容易来到了京城,也有能力养活自己,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去找你们的爹。”
宋远之摇头:“他已经死了,我们兄妹年纪小,就算在展家赚到了钱,收在那个小出租屋里也不保险,我们不想做无根的浮萍,想背靠展家,得老爷与夫人的庇护,请夫人收留我们。”
程月劝他们三思,两人态度坚定。
……
收下宋家兄妹的卖身契,程月就安排两人住在了展府。
宋锦绣想踩缝纫机的愿望也得到了满足。
展星辰见宋锦绣晚上不睡觉,跑去用缝纫机做衣服,就说下次给她安排一台缝纫机。
宋锦绣激动得找不到北。
宋家兄妹主要是接定制衣裳,程月就把这台缝纫机放在成衣铺子里,他们兄妹也留在铺子里。
缝纫机这么神奇又高效的工具,当然不能让外人看到,就放在铺子的后院,平时上锁,只有展家人和宋家兄妹有钥匙。
这一日,陈传志来到了展家的成衣铺子,宋远之神色如常,笑脸相迎,问陈传志要定做,还是买成衣。
见儿子看到自己态度如此疏离,陈传志心中五味杂陈,说道:“远之,我想单独跟你谈谈。”
宋远之笑着说:“陈姑爷,您对衣裳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小的会一一记下。”
“你们怎么会到了京城?”
宋远之脸上依旧保持笑容:“家里人都死光了,无处可去,走到哪算哪。”
“你娘他们……”
宋远之不想谈论这件事,开始给陈传志介绍布料,陈传志只好随便选了一款。
“你们现在过得好吗?”
“挺好的呀,在我们快要饿死的时候,展大人家施以援手,让我们兄妹二人吃上了饱饭,我们便自卖自身,成了展府的下人。”
陈传志靠近他,小声质问:“你们怎么能卖身?你们从小学刺绣,养活自己不成问题,成了奴籍就低人一等。”
宋远之冷笑了一下:“你如果觉得可惜,可以帮我们赎身,我想展大人不会那么不讲情面。只是赎身之后,你要怎么安排我们?周小姐知道你有一双儿女吗?”
陈传志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