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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念刚说完，眼睛就被捂了一下。
男人酸溜溜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
“少看他……”
她忍笑：“喔……”
他撇过脸，脸臭臭的。
厉宴州还想出声，被厉盛年给拦住了。
“爸，这事不怪爷爷，爷爷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我们不能让爷爷寒心。”
厉盛年的话，成功让有些人顶不住。
“爸，没别的事，我跟云庭就先回去了。”厉宴廷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转身往外走了。
厉云庭见状，连忙跟上：“爷爷，大伯，大伯母我们先回去了，您们慢慢聊。”
厉老爷子摆摆手，没有要留的意思。
他三儿子这家都不是经商的料。
偏偏大儿子家出了两个。
阿年这孩子除了性子上没阿尘沉稳，但做生意是一等一的。
如果阿尘……
厉老爷子脑海里闪过那些尘封的记忆，眼神骤然变得冷厉起来！
纸，终有一天包不住火。
他该防范于未然了。
厉老爷子把厉盛年留下，让厉宴州跟方洛姝离开，爷孙俩进了书房。
上官念跟厉卿尘也趁机，静悄悄地溜进了书房。
“爷爷……”
“坐吧。”
“是……”
厉盛年刚坐下，厉老爷子就从保险箱拿出一支录音笔递给他。
他接过，不解地看向爷爷。
“这是？”
“你先听。”
上官念俩个站在书桌旁，好奇地对视一眼。
上官念：你见过这录音笔吗？
厉卿尘微微皱眉：没见过。
像是见过，又好像没见过。
不过，爷爷能放在保险柜的东西，不止重要，还是不能说的秘密。
不然。
爷爷就不会把他们给支走。
只留厉盛年一人。
厉盛年按下录音笔，里面传出大家都熟悉的声音，是霍疏萤的。
“方洛姝，我这里不欢迎你，出去。”
“对我敌意不要这么大，我想跟你聊聊。”方洛姝拉开凳子，坐了下来。
里面有拉凳子的声音。
当厉卿尘听到他母亲的声音时，他垂在两边的手微微颤抖，上官念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悄悄牵上了他的手……
是这小小的举动。
让他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反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的那种。
霍疏萤：“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可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我刚才碰见医生，聊了两句，他说病人情绪不能激动，不然很容易脑出血。”方洛姝的声音是按捺不住的高兴。
霍疏萤：“……”
方洛姝咬牙切齿道：“十八年了，我的儿子叫了你十八年妈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霍疏萤冷笑：“恨我？是你求爷爷告奶奶想让盛年进厉家的门，别在我面前又当又立，恶心。”
啪嗒一声响！
像是玻璃砸碎的声音。
紧接听到方洛姝气急败坏的声音！
“当初要不是你横插一脚，厉家大太太的人是我！！！”
“方洛姝，麻烦你搞搞清楚，是厉宴州上赶着求娶我，与其在我这泼妇骂街，不如去问问你的宴州哥，问问他，当初为什么要隐瞒自己有女朋友的事。”
霍疏萤语气很冷静。
能想象得到她当时的表情有多冷漠。
方洛姝强词夺理：“是你们逼他的！”
霍疏萤觉得好笑：“不是说真爱无敌吗？既要又要的，你俩真是天生一对。”
厉宴州又想要爱情，又想要权利。
方洛姝又想要厉宴州，又想要厉家大太太的身份。
“当初，老爷子把厉宴州赶出家门，不是你自个儿劝他回来，低头认错吗？”
“我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能忍气吞声把盛年养在身边，你们就应该烧高香。”
“方洛姝，我奉劝你一句，今后别再在我面前出现，不然，盛年私生子的身份将不再是秘密。”
“你敢！”方洛姝似乎被霍疏萤的话给刺激到，声音变得非常尖锐！
霍疏萤咳嗽了两声，冷冷道：“你看我敢不敢。”
这句话过后。
病房突然安静了下来。
只有心电监护仪嘀嘀嘀的声音。
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
方洛姝突然自爆：“霍疏萤，你知道一天内，有多少人死于交通事故吗？这次是你，保不准下次就是你儿子了。”
霍疏萤没有说话。
但心电监护仪的嘀嘀嘀的声音却在加快！
厉卿尘的手突然收紧，但下一秒，又立马松开，他抱歉地看向上官念。
对不起……
她回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听到这里，是个人都会生气，何况是亲儿子。
看来。
霍姨就是在这天走的。
厉盛年此时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那天，他记得母亲是去过医院的。
现在回想起，就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她回到家时，神色慌张，心不在焉，问她话，也老听不见，没多久，就接到父亲的电话，说厉卿尘的妈妈突然脑出血，医生正在抢救，让他赶紧过去。
等他赶到医院，人已经不行了。
【霍疏萤出车祸前，厉盛年就知道他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也知道方洛姝的存在，详情，后面会细说。】
这录音……
爷爷为什么会有？
还有……
爷爷为什么要把录音藏起来？现在拿给他听，又是为什么？
方洛姝继续说：“你命真是硬，就不知道你的宝贝儿子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方洛姝阴沉着脸，看向心电监护仪急速的声音，下一秒，把插头给拔了！
嘀嘀嘀的声音消失……
“去死吧！霍疏萤！”
这时。
厉老爷突然从厉盛年手里拿回录音笔，按下了暂停键。
厉盛年下意识地维护他的母亲，但理不直，气不壮的：“爷爷……母亲她，她怎么会……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厉老爷子意味不明的眼神扫向厉盛年，不答反问：“阿年，你知道爷爷为什么不把这段录音交给警察吗？”
厉盛年不敢肯定：“为了我？”
厉老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直白道：“你母亲于我来说，是外人，但你，是厉家的孙子，厉家的孙子不能有个杀人凶手的母亲。”
上官念有些同情地看了看厉卿尘：你家老爷pua高手啊。
我缺心眼。
厉卿尘用指尖，抠了抠她的手心。
她抿了抿嘴，没有笑出声。
厉盛年微微皱眉，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位，仿佛对所有事情都运筹帷幄般，胸有成竹的老人。
他甚至认为。
这段录音爷爷之所以一直保留着。
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拿捏他。
如果真心想护着他。
这段录音就不可能出现在他的面前。
用母亲的命拿捏他。
如果说，当他知道爷爷是为了自己把股份转让给厉卿尘，内心是存在感激的。
当他听到这段录音时。
那些感激当即瞬间消失！
他的眸底闪过一抹阴暗，心里冷笑，什么亲人！全他妈的恶心人！威胁我是吧！那爷就陪你们演演！！！
似乎察觉到厉盛年内心的情绪波动。
上官念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
这人就像一条毒蛇……
厉老爷子想以此拿捏他，估计没这么容易。
“爷爷，您想我怎么做？”
厉盛年抬眸，表情略显慌张，不过，细心留意，你会发现他的眼底一片冰冷。
厉老爷子满意地笑了几声，拉开抽屉，拿出一份股份转让的文件：“这里面是我让人在外头收回来的散股，加起来，正好跟阿尘的股份持平，董事长的位置，你们各凭本事。”
“爸的股份未必真的肯全部给我……”厉盛年看向文件的眼神充满炙热，但内心却毫无波澜。
哼！老爷子这是想看他跟厉卿尘争得你死我活！真当自己是皇帝！！！
知道厉老爷子的想法后。
厉盛年是打心底反感厉老爷子。
他想，自己要跟厉卿尘斗跟别人使阴谋让他跟厉卿尘斗，那是两码事。
厉老爷子慢慢站起身，眼神冷漠地俯视厉盛年：“想当厉家的家主，不是这么容易的。”
厉盛年先是抬眸，与对方的眼神对上，然后，立马收回，微微低头，一副非常服从的态度。
“爷爷，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回去吧。”
“是……”
厉盛年拿着厉老爷子赠送的股份，离开了厉家老宅。
他转身那一瞬间。
脸上不屑的神情一闪而过……
————
上官念瞅着这一幕，心里更加肯定，这人不把厉老爷子放在眼里，搁这演呢。
待人走远后。
厉老爷子笑了，是那种让人看着觉得毛骨悚然的笑，他望着手里的录音笔，眼里透着寒光，语气阴沉沉：“没人威胁我，还可以全身而退的。”
话音一落。
他再次按下录音笔。
心电监护仪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过，我还没蠢到在医院对你动手！”然后，是摔门离开的声音。
原来……
方洛姝只是一时口嗨，并不敢真的在医院对霍疏萤下手。
嘀嘀嘀的声音正在慢慢恢复正常。
门被推开。
是护士的声音。
“霍女士，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喉咙有些痒，咳嗽了几声。”霍疏萤没把刚才的事告诉护士。
不知道她当时是怎么想的。
门再次被关上。
不到三秒钟。
门又被打开了，还
那一轻一重的脚步声，让上官念和厉卿尘不约而同地看向厉老爷子。
是他！
像是在证实俩人所想。
录音里传出了厉老爷子的声音。
“疏萤。”
“您怎么来了？”
霍疏萤声音冷淡，似乎不想看到厉老爷子。
“我的股份已经转到阿尘的名下。”
“这事您不用特意走一趟，小尘跟我说过了。”
厉老爷子笑了笑：“这事确实不值得我走一趟，我来，是为了别的事。”
“您有事就直说。”
“把录音交出来。”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疏萤，你是聪明人，厉家也有阿尘的一份，你把厉家搞垮，对他没有一点的好处。”厉老爷子声音阴沉，向前走进两步，
霍疏萤冷笑：“所以，您推波助澜，让你的人去接近方洛姝，撞死我是吗？”
厉老爷子没有否认：“你是怎么知道的？”
“司机那双眼睛，我在您的人身上见过，本来我还想不起来，直到刚刚看见您，我这才恍然大悟，我爸说，您表面大方，实则铁公鸡，我拿走您厉氏股份，您肯定不会就这么算的。”
您表面大方……
肯定不会就这么算的……
厉卿尘捂住头，脸色苍白，脑子里，霍疏萤的话，正在重叠地响了起来……
这些话，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就算我死了，录音也不会交给你的！”
“你这种人，不配当小尘爷爷！”
“你……”
上官念从厉卿尘头痛的瞬间就已经注意到，她不确定这一点的刺激会不会让他想起丢失的记忆，只好忍着，忍到她觉得差不多才把人给带走。
————
————
江月山庄。
上官念和了空站在厉卿尘的床头边上。
一大一小，双手环抱在身前，眼勾勾看着昏迷过去的男人。
“师姐，真的不用叫医生吗？”
方才，他看到师兄像是着了梦魇似的，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
他想叫医生。
但师姐说不用。
“他这种情况得看我，看医生没有。”
了空一脸茫然地仰头看她……
“你师姐我是神棍呀。”
“……”
“别在这待着了，下去煮两碗螺蛳粉来吃吃，你师兄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
“那你吃辣不？”
“一点点。”
“还是别吃辣了，放屁很臭的。”了空一本正经地说。
上官念面无表情地看着了空。
“出家人，口味比较清淡……”
“放，开，煮。”
“行，行吧……”
上官念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成功让了空闭嘴，乖乖地下楼煮面。
了空心里嘀咕，我也没说师姐放屁啊。
上官念：我就呵呵！！！
……
梦里。
就如同走马观花般。
此时的他无比清晰地想起，母亲去世的第二天晚上，他拿着股份转让合同去了爷爷的房间，本想把股份还给爷爷，却阴差阳错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不该听的。
他先进的书房。
刚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听到爷爷跟别人打电话的声音：“我不想再看见他，处理干净……”
他眼神微闪，悄无声息地躲了起来。
方才进来时。
家里是没人的。
厉盛年跟父亲都不在家。
佣人住的房间不在这边。
“不能让霍家人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听明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