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来帮皇后收拾现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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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凤鸾宫。
    江梦被小桃带去她屋里休息了。
    上官念洗完澡就躺床上了，看着兰芝的笔记，脑子里想着厉卿尘说得那句话。
    帮她收拾？
    她把他亲叔给宰了，他还帮着收拾？
    是她疯了？还是他俩疯了？
    搞得她想讽刺两句都没讽出口。
    不过看样子，他俩应该知道亲王的所作所为。
    上官念翻过身，看了一眼在外头吃得正香兰芝，问她：“太后被软禁的事，你知道原因了吗？”
    兰芝抬头，笑了笑，看着是真开心呐。
    “太后被秘密处死了，还有她的奸夫。”
    上官念眨眨眼，坐了起身，摆好吃瓜的姿势，示意道：“怎么回事？”
    兰芝拿手帕擦了擦嘴，把她们鬼圈看到的事，说了出来：“奴婢听说太后跟朝中大臣温大人有染，还生下一子，皇上把他们都给杀了，就今天的事，国师动的手，没人知道。”
    上官念有些疑惑：“太后死了不是大事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知道呢……”
    “明日让他们重点关注宁寿宫。”
    “好的好的。”
    “我看皇上的情绪，不太像死了老母。”
    “娘娘，奴婢忘跟您说了，太后一直想弄死皇上，皇上对太后没啥感情，选秀那天，有个小鬼在外头偷听到国师跟太后的对话，大概意思就是太后听信外人之言，以为皇上不是她所生的，公主才行，公主的死，她算在贤妃头上，所以她才杀了贤妃，不过看国师的反应，皇上是太后生的……”
    上官念听完，用了两个字形容。
    “狗血。”
    “娘娘，奴婢可以吃了吗？”
    “吃吧，我睡了。”
    ……
    上官府。
    太阳快下山了，上官锦才从军营回来，他先去用了晚膳，回房沐浴后，才注意到书桌上的信。
    他下意识地抬头，四周张望。
    没看到有什么异常的，
    他微微皱眉，有些疑惑地打开信，待看完信里的内容，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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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上官念刚起来，就听到小桃在念叨。
    “明日就是大喜之日，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死，太不吉利了……”
    “什么不吉利？”
    “就是亲王他……”小桃话应到一半才反应过来是上官念在问，她把话收了回去：“娘娘，您醒了？奴婢去给您打热水来。”
    “好。”
    上官念听到亲王两字就知道怎么回事，就没有追问小桃，让她出去了。
    这就不吉利了？
    要是知道太后也没了，她这皇后是不是就当不成了？
    想必反对的声音很多。
    小桃很快就打好热水，端了回来，一边伺候她洗漱更衣，一边问：“娘娘，早膳想吃什么，奴婢去御膳房取回来。”
    “不用麻烦，煮碗面就行，江梦呢？”
    “一大早，皇上就让凌公公把她给带走了，让娘娘用完早膳就去御书房。”
    她奇怪道：“搞什么？”
    小桃摇头：“奴婢不知……”
    “面不用煮了，我去御书房吃。”
    “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你在宫里待着，不用跟着我，外面很危险。”上官念摆摆手，走出了寝宫。
    “喏……”
    小桃望着上官念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担忧：娘娘如今性情大变，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
    御书房。
    上官念走进殿内时，看到凌公公在教江梦写字，厉卿尘则在一旁处理公务。
    凌公公：“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江梦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不确定道：“你是大哥哥吗？”
    上官念微微挑眉：“眼力不错，”
    不像电视上演的，一变装，就睁眼瞎。
    江梦站起身，向她跑来，抱住她的大腿，甜甜喊道：“大姐姐，你长得好好看。”
    她摸了摸江梦的头：“谢谢，咱们小梦长得也好好看，你用早膳了吗？”
    “用了，皇帝哥哥给小梦好多好吃的。”
    她有些意外地看向他：“皇帝哥哥？”
    厉卿尘听到那四个字从上官念口中说出时，他的心莫名地咯噔一下，有种想让她再喊一次的想法。
    他压了压情绪，抬眸时，已看不到任何的异常，把他的安排说了出来：“江梦可以养在宫里，前提她是朕的义妹。”
    “当臣妾的妹妹不行吗？”
    “皇后的妹妹养在宫中，会招来闲话。”
    “……”
    上官念摸着江梦柔顺的头发，没有说话，但心里已经认同厉卿尘的安排。
    凌公公左看看，右看看，以为上官念不同意，斗胆开口解释：“娘娘，皇上是担心有心人在背后做文章，才想到现在最合适的办法，既能让小郡主有了高贵的身份，还能陪在娘娘身边。”
    厉卿尘侧眸，轻飘飘地扫了凌公公一眼，似乎在说他多嘴。
    凌公公默默地低下头。
    “本宫明白，麻烦凌公公你带小梦出去玩一会，本宫有话要跟皇上说。”
    凌公公抬头，看见厉卿尘。
    后者挥了挥手，他这才笑眯眯地接话。
    “娘娘客气了，奴才告退。”
    凌公公走过去，牵着江梦，离开了御书房。
    ……
    上官念待人走远后，微微抬眸，直言道：“臣妾昨天忘了问皇上，为什么？”
    “皇后指亲王的事？”他对上她的眼神，那句阿念险些脱口而出。
    “不是，当时如果臣妾与皇上的想法不一致，臣妾不介意让南黎国换一位帝君。”
    上官念很狂，像是有恃无恐，更像对自己的实力有一定的认知。
    男人压了压嘴角，想起某人因为说话太狂而被罚站的一天，她的性格不是刻在骨子里，是刻在灵魂里，不管在哪，都不会变。
    虽然压得快，但上官念还是看到了。
    “皇上这笑是什么意思？”
    “朕没笑，皇后看错了。”他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关于亲王的事，朕本想等大婚过后再处理，皇后能出手，朕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上官念扯了扯嘴角，没太在意厉卿尘口中的话是真是假，她关心的是对方的态度。
    对她反常的态度。
    “皇上，明日就大婚了，你真的不打算坦诚相待？”
    “皇后想怎样的坦诚相待？”
    她眼神奇怪地看了看他，直白道：“当然是事啊，皇上还想是人吗？”
    倒是敢想……
    厉卿尘假咳一声，表情不自然，许是想到了什么画面：“朕什么都没说。”
    她呵呵了两声，走近，再次追问。
    “皇上，怎么说？”
    他装傻：“什么怎么说？”
    “行，皇上最好一辈子也别说。”
    上官念转身离开，眸光微闪，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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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书阁。
    上官念离开御书房就带着江梦来了这里。
    她打算让江梦接触玄学的神秘。
    从书架上选了一本入门基础学，她坐在旁边，让江梦慢慢看，有什么不懂的就问。
    江梦抬头，大大的眼睛看着她。
    皮肤虽然偏黄，但胜在五官上佳，长大后是个美人胚子。
    “娘娘，小梦不识字……”
    她眼神定了定，也是，平民百姓家中的女子，有口热乎吃的就很不错了，何况江梦还有一个不靠谱的爹，不识字也属正常。
    “喊我姐姐就行，我让你皇帝哥哥给你安排先生识字好吗？”
    “不能喊姐姐……”江梦大大的眼睛里，藏着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的懂事：“凌公公说，您是皇后，不能喊您姐姐的，被别人听见不好。”
    上官念听完，无所谓道：“随你，那识字呢？”
    “小梦想学……”
    “想学就行。”她翻开书，指着上面的图案：“不识字，就先看看上面的手势。”
    江梦小小的双手拿过书，小脸认真地盯着书上的图案看，还时不时用手在比划……
    上官念什么都没做。
    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眼睛闭着，看似在休息，但江梦喊她时，她瞬间有反应，睁开眼时，眸底没半丝朦胧感。
    时间过得很快。
    好像没待多久，就到了午膳时间。
    凌公公从外头走了进来，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娘娘，皇上在等您过去一起用午膳呢。”
    上官念坐好，抬眸看向来人，反应淡淡道：“本宫就不过去了，你让皇上自个儿吃吧。”
    凌公公保持微笑，恭敬道：“娘娘，皇上说务必让娘娘过去，皇上有事与皇后一起商议，关于小郡主的。”
    “先前怎么不说？”
    “皇上估摸忘了说。”
    “最好是。”上官念站起身，吩咐道：“还得麻烦凌公公带小梦去吃午膳。”
    古人吃饭麻烦。
    皇帝餐自然更加麻烦。
    江梦不懂宫中的规定，加上是小孩，能不跟厉卿尘一桌吃饭就不跟，免得坏了规矩又童言无忌的……
    凌公公：“应该的，娘娘还请放心，奴才会照顾好小郡主的。”
    她垂眸，看了看江梦，轻声道：“待会吃饱就让凌公公带你回凤鸾宫找小桃姐姐，知道没？”
    江梦点头，嗯了一声：“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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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书房。
    上官念看着面前一大桌子的菜。
    种类多但量少。
    没几筷子就夹完了。
    要不是看到那真金雕刻的龙，她都得怀疑南黎国的皇宫是不是没银子开饭了。
    她想起电视上，吃一口，就要宫女夹筷子的麻烦劲，便随口胡诌：“本宫用膳不喜有外人在，你俩出去。”
    俩御前宫女条件反射地看向厉卿尘。
    后者挥了挥手，淡声道：“退下。”
    御前宫女：“喏，奴婢告退。”
    殿门打开又被关上，殿内只剩下上宫念与厉卿尘。
    俩人很有默契地低头吃饭。
    期间，没有说一句话。
    只是上官念的碗里，时不时放进一些肉或者一些菜，她也没有扭扭捏捏，给就吃，就当厉卿尘把她当作试毒工具。
    反正她百毒不侵的。
    就算有毒，死的只会是他。
    ……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
    俩人几乎一起放下了碗筷，上官念顺溜看了厉卿尘一眼，率先出声：“皇上，饭也吃了，这会可以说了吧。”
    刚才她来到御书房。
    问厉卿尘有什么事要商议的。
    他说不急，先把饭吃了再说。
    厉卿尘拿起放在一旁的手帕，视线落在她的嘴角上，轻声道：“嘴上有油。”
    说完。
    他拿着手帕的手已经怼在她的面前，替她给擦了……
    动作轻柔。
    上官念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俊脸，眨了眨眼，不解风情：“还是让臣妾自个儿来吧，这么轻，擦得干净吗？”
    此时此刻的画面很美。
    除了这句不合时宜的话。
    厉卿尘的表情险些失去控制，眼神自然而然流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
    上官念若无其事地擦了擦嘴角，清冷的眸子动了动，仿佛刚刚的行为是故而为之。
    在她这。
    别说骗钱不行，骗感情也不行。
    厉卿尘起身，扫了一眼她的动作，一边往龙案的方向走着，一边说：“朕打算让太保给江梦当先生，不知皇后意下如何？”
    “太保？”她跟上，不太同意：“皇上此举有些大材小用，臣妾确实有让小梦识字的打算，不过是想找位普通的先生教便是，让太保当小梦的先生，会让外人多想，引起没必要的麻烦。”
    “当朕义妹的先生，他不亏。”
    “不亏，不代表没意见。”
    “有意见又如何，该教的他一样都不会落下，朕不想日后被臣民说有个不识字的义妹。”
    上官念扯了扯嘴角，有些无语：“不是皇上自个儿要认的吗？”
    “认归认，面子还是要的。”
    “……”
    他坐下，扫了一眼案上的砚台，不紧不慢道：“皇后无事，就帮朕研研墨吧。”
    她脱口而出：“谁说我没事……”
    他漫不经心地翻开案上放着的奏折，语气中夹带着一丢丢的幽怨：“不知皇后有何事要忙？连替朕研墨的时间都没有。”
    “……”
    “朕帮皇后解决一件大事，皇后不应该有所表现吗？”
    闻言。
    上官念清冷的眸子，轻飘飘地扫了一眼逼逼不停的厉卿尘，随即，站了过去，默不作声地拿起了墨条。
    动作十分熟练。
    厉卿尘嘴角微扬，垂眸，认真审着奏折上面的内容。
    这一天，他等了二十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