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渺理所当然地点头,卢平生是他遇到的最纯粹的人,这种人天道都会都偏爱两三分的。
要不然她图什么?
卫渺唾弃了自己一秒钟自己的现实,转而看着桌上的金条和金票,良心瞬间消失。
张二不知对张大爷说了什么,张大爷笑着对曾宝颐道:
“不知曾先生意下如何?”
曾宝颐听是张大爷问他,脸上的不耐下去两分,随意道:
“不过两条街而已,输了就输了,我如何都行,只是我十点的时候,约了人跳舞,不要耽误了就好。”
人群里听见他这财大气粗的话语,无不为之艳羡。
两条街,一百栋楼房和无数铺面,好似说的是路边大白菜一般。
二楼的曾宝叔双眸罕见地冰冷,旁边的老和尚念了一声佛号。
“万般皆有定数。”
只是他还有一句话没说,“万般皆有变数。”
随着曾宝叔的话落,这场豪赌又将拉开帷幕。
张二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绸缎褂子,露出精壮的胸口。
随后他将衣服褂子脱了,满是肌肉和新旧伤口的结实身体上,还有女人的抓痕。
有人暧昧笑出了声音,也有人感叹他几处致命的伤口。
“这样大家就能瞧得清清楚楚明白。”
“好!”
人群里有人叫好。
赌鬼最恨什么,最恨抽老千,赌的是运气,是老天定的,但被人为插足,那就可恨该死。
卢平生淡淡瞥了他一眼,“既如此,就开始吧。”
张二看他高高在上的模样,心中冷哼,一会儿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地狱。
“赌桌规矩,骰子摇响,赌约既成,两位,我就开始了?”
张二说完,就迫不及待地去拿桌上装骰子的黑罐。
“等一下!”
不合时宜的声音再次响起,曾宝颐实在烦躁。
“有完没完!大晚上拿爷寻乐子呢?”
他说完发现卢平生皱眉看他。
“曾四爷发这么大的火气做什么?”话音刚落。
一众人就看见了不知什么时候消失的玉姐,以及她身后被人抬着进来的陆少杰。
他还带着一小队穿军装扛枪的军人,都不用人开路,人群自动散开。
卢平生的表情今天晚上第一次变了。
杜兰德坐在他身侧问道:“这人瞧着眼熟。”
卢平生说:“军阀的独子,每天都能在报纸上看见,自然眼熟。”
杜兰德撇嘴,他还是领事馆领事的侄子呢。
是的,杜兰德的叔叔升官了。
从副领事成了握着实权的正领事,而他也水涨船高。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往日他求而不得的少妇名媛,都变得可爱温柔起来。
守寡表姐恨不得时时刻刻粘着他,耗光他的精力,不让他去找其他小妖精,搞得他颇有几分力不从心。
陆少杰看着眼前的场景,眼神微暗,好歹赶上了。
而旁边的玉姐扭着腰肢走近张大爷,低声在他耳边道:
“陆督军亲自打电话了。”
简单的一句话,张大爷眸子闪了几闪。
曾宝颐是个败家子,卢平生是个古董贩子,只有这个被抬着过来的陆少杰家有枪杆子。
他自然知道怎么选。
于是欣慰的对张二使了一个眼色。
陆少杰对着曾宝颐道:“曾四,有这样的乐子你不叫我?怎么跑一个卖古董文物贩子面前耍威风了?”
曾宝颐看着他被人抬着还装模作样,没好气道:
“你怎么了?逛楼子腿软了?”
陆少杰想到今天晚上的倒霉经历,顿时脸黑如锅底。
还是张大爷笑道:“陆少爷这是有何高见?”
陆少杰拱手道:“我陆某最爱凑热闹了,今日这样打得热闹,必须不能少了我,不然明日各大报纸都得嘲笑我一日。”
说完后,他对曾宝颐和卢平生道:“算我一个如何?”
周围又是一阵骚动,这乐子越看越大啊。
有人就提起了月前跑马厅的事儿,“当时赌得也很大,没想到曾四爷和陆少爷都输给了那位名不见经传的曾九爷。”
“你们说这次不会。。。”
今天晚上看热闹的那帮人和跑马厅的是一帮人,名流都喜欢凑热闹,即便自己来不来,也得派下人来探听消息。
刚印出来的小报,接到电话又准备加印,探听消息的人比当事人还紧张。
曾宝颐听完他的话后,咧嘴笑道:“姓陆的,听闻上次你输了水道后,被罚跪祠堂。。。”
说完他想起刚才这家伙是被人抬进来的,不怀好意道:
“别不是腿跪出毛病来了吧,还有,你家还有什么东西输的?你爹的军队可是政府的。”
陆少杰看着曾宝颐欠揍的表情,气得不轻,可一想到待会儿。他就按捺住了性子,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副官。
老洪恭敬的拿出一张地图,陆少杰展开地图,拿起先前曾宝颐丢在桌子上的派克钢笔,在地图画了一个圈。
“我陆家在江南这些年,也算有薄产,这些能比你两条街的房产了。”
说完他不屑地看了卢平生一眼,轻蔑道:
“至于这位,这位、卢公子对吧,你的这些东西顶天也就一百万。我们就带你玩玩吧。”
卢平生倒不介意被人小瞧,他在外面惯常是个和善爱笑的。
“本是我和曾四爷的赌局,赌坊的契书已签约,陆少爷突然插入不太好吧。”
陆少爷愿意给曾宝颐几分好脸色,是因为这家伙确实家大业大,还有曾九这个小狐狸在背后筹谋。
卢平生的算什么东西,他们的圈子,这人用一辈子都挤不进来,竟然还敢截他的胡。
他一变脸,身后手下的枪就对准卢平生了。
陆少爷看着卢平生变了的脸色,冷冷道:
“我在和曾四爷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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