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胡永乐码头
无数大帆将整片海域尽数覆盖,一眼望不到尽头,场面极为壮观。
码头上无数忙碌的身影,搬卸物资、整顿军队……一片繁忙景象。
十几个人骑着马,离开了码头,走上通往永乐城的官道。
玄武炽与一身白衣的猗海荃并肩骑行。
两人交谈甚欢,气氛很是融洽。
猗海荃突然道:“有机会比试一番,还没见识过瀛洲高手的实力。”
玄武炽微笑着回应:“我有紫元雕!”
猗海荃抬头望向远在天边翱翔的小黑点,咂巴了一下嘴:“我白山也比邻大海,这东西能在此筑巢吗?”
他眼神中尽是羡慕之色,语气中也饱含渴望之情。
虽然他号称飞天鼠,以其出色的身法和速度而闻名。
但若与紫元雕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相差一个天一个地。
“呵呵!”
玄武炽轻笑了声:“这里气候差了点,海中捕猎不易!”
这时,后面与一个紫袍中年人伴行的光头朱接话:“这种猛禽的适应能力是十分强大的,如果能令其在此筑巢,生存是不成问题的。”
那紫袍中年人也附和着道:“确实如此!听说极北之地的玄冰宗也有一种猛禽坐骑,好似叫白鸾。喜欢冰雪,长年生活在寒冰海域。”
“哈哈哈!”光头朱大笑起来,“你让猗前辈像寒冰仙子一样骑着白鸾到处溜达?那像话吗?”
紫袍中年人‘嘿嘿’笑了两声,显得十分猥琐。
“ 听说杨天祏那小子入了滕王府!”猗海荃头也不回,但明显是在与光头朱说话。
“嘿嘿!”光头朱也笑了两声,“这个你算是问对人了,我啥也不知道!”
“哦?”
猗海荃愕然一瞬,不以为意地继续道:“这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了,只是想不明白,滕家怎么会突然与无相宗翻脸,他们哪里来的底气?”
他虽然貌似还在与光头朱说话,可眼睛却瞟向玄武炽。
玄武炽轻叹一声:“东域突然撤军,难道你还想不明白么?”
“此话怎讲?”猗海荃轻皱眉头,又问。
“听说唐军已出长野,现在差不多到了洛城了。”
“什么意思?”
玄武炽的话说得不清不楚,猗海荃似乎还是不明白。
那紫袍中年人若有所思地接过话头:“一切要回归原位了?”
“这不可能!宋家不可能将宁洲让出去。”猗海荃当即坚定地反驳。
“嗯!”
玄武炽点点头,表示赞同,但又很快地话锋一转:“唐军不行,如果是林城军入驻宁洲呢?”
“这……”猗海荃愣住了。
紫袍中年人皱起眉头,看了光头朱一眼,不确定地问:“你们要入驻宁洲?”
“是啊!”光头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随口而回。
“就你们这五千人?”紫袍中年人十分诧异不解。
“嘿嘿嘿……!”
光头朱得意地贱笑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们不打我,唐军支持我,宋家又有什么理由反对我?”
“这……”紫袍中年人迟疑起来。
沉思了一会儿,他烦躁地‘嗨’一声,似乎懒得继续费脑,直接问:“我怎么有点迷糊?”
光头朱白了他一眼:“喜王爷!你真应该继续吃喝玩乐!”
紫袍中年人噎了一下,但丝毫没放心上,佯装责怪的样子道:“别卖关子!快和老哥我说说。”
光头朱深吸一口气,换上了一副颇为严肃的表情,缓缓道来:“瀛洲军支援东胡军,东军为了自保而选择退避;我林城军独木难支,求得唐军驰援。”
“这……什么和什么啊?”喜王面色更加迷茫。
猗海荃回过身来,疑问:“即便退出胡地,东军也没有必要让出宁洲啊。”
光头朱眯起眼睛,冷笑道:“瀛洲军和东胡军加起来足有二十多万大军,还有强大的水军和战舰。
你认为东军能打得过你们吗?
就算可以,他们愿意来跟你们死磕吗?
这种吃力不讨好、替别人做嫁衣的事儿,傻子才干!”
“那唐军为什么回来?”喜王追问。
光头朱自信满满地回道:“中洲并不希望四域无限制地扩张自己的势力。
先前姚家和宋家联手,又是师出有名,自然无法阻挡。
可若是东域敢对我林城军动手,那就等于是窝里斗了,中洲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唐军这次前来,就是为了给我林城军助威!他们会长期驻守在洛城一带,震慑东域。”
沉思了一瞬,喜王又问:“那北域军要是再与东域联合起来怎么办?”
“联合?那四域为什么不干脆联合起来,直接攻打中洲?”光头朱不屑地反问。
“互相制肘嘛!哦?你是说……”喜王西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不太确定。
光头朱接口道:“西域曹家已得渝洲,北域一定不愿意他们再进一步,两家已经谈判好久了。”
“这个……”喜王仍旧有些迟疑。
猗海荃接过话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光头朱则斩钉截铁地道:“没有万一!”
说完,见两人都投来疑问的目光,他继续解释道:“如果东域挑起内战,那么中洲就有了正当理由支持我林城军。
到那时,即使有北域军掣肘,你们难道会袖手旁观吗?
战乱一起,趁机打劫、杀人放火……
因他东域一己私利,导致外族入侵,让众生遭受苦难!
那么,他们也该退出争霸的舞台了!
更关键地是,别忘了,他们有海军吗?
他们之所以退出胡地,不就是因为胡地有了海上势力,已经不局限于依靠沼泽和冰雪了。
在他们没有强大的海军之前,根本无力再威慑东胡之地,即使要了宁洲也没啥好处。”
“可是,这些战舰可都是你林城军的,这不是变相通敌吗?”喜王似乎终于找到了不和谐的地方。
“切!”
光头朱嗤一口气:“我林城军远道而来,本是支援他东域军的。
可他们自己却先跑了,导致我们寡不敌众,战舰被瀛洲海军缴获了,只能退避宁洲,这难道怪我们吗?”
“啊?”
喜王瞪大了眼睛,显然被他这无赖的说辞给惊到了。
光头朱有点猥琐的笑了笑,接着道:“而且,后续我们林城军还会有更多战舰。
如果东域敢不让宁洲,那么这些战舰还是会被瀛洲海军缴获。
两万海军加上强大的战舰,一定会把东域沿海搅得天翻地覆,让他们不得安宁。”
喜王脸颊好一顿抽搐,一脸无语。
他是真没想到,竟然还可以这么无赖?
“那岂不是说,瀛洲军要在我东胡之地滞留很久?”猗海荃明显比喜王想得更多一些,眉头已经紧紧皱起。
玄武炽淡淡地斜了他一眼,“你若是不愿,我们现在便可离去。”
猗海荃面色凝重地与他对视片刻后,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这是一场持久战。
于是,他焦虑重重地再问道:“那你们准备驻扎在哪里?”
玄武炽随口回道:“喜洲以南,冰湖周边以及永乐至歇谷关一带。”
见猗海荃沉思,他继续道:“这一带可是胡地的前沿门户!一旦开战,我瀛洲军将首当其冲。况且,你们东胡又没有正规海军。”
猗海荃再次沉思了一会儿,目光投向喜王。
喜王微微颔首,“这个可行!”
闻言,猗海荃也没再多说什么。
几人陷入了沉默,默默地沿着官道缓缓前行。
稍后,猗海荃再次开口:“还真没看出来,那小子竟然能将这一手平衡玩到了如此境界?看来有机会得再见见。”
“你还真想见?”玄武炽惊讶的口气说完,一脸佩服地看向他。
“咋了?”猗海荃不明所以。
玄武炽嘴角一抽抽,“我是再也不想见他了!唉……”
说完,他的目光看向空中翱翔的紫元雕,满脸忐忑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