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混乱不堪,王位上的梁枫杏适应得挺快,至少不颤抖了。从剖析人物性格特点来说,梁枫杏属于佛系性格。
比如下面朝臣为了势力争吵不休,梁枫杏就只是发呆,不制止也不点评。梁冠柍有点恨铁不成钢,何太尉还悄悄说:“阿柍,这王位真不如你来坐。”
梁冠柍瞪了外公一眼,何太尉瘪瘪嘴,不再自讨没趣。
何太尉不明白外孙为何纵容草包妹妹坐王位,只有梁冠柍自己明白,他为了成功都做了什么。他带军杀往京城,一路上了结了无数人的性命。他不仅能打,还下毒,胜利总是来得很快。
同为梁国人民,他毒杀的梁国将士实在太多。许多人来不及骂他就毒发身亡,只有邹温,那个没有上场杀过敌却依然为了族与国请战的儒雅书生,一边喷出毒血,一边勉强撑直身体,张开“血口”诅咒:“你个灭绝人性的渣滓,毒杀国之守军,毒杀一国同胞,你胜之不武,你不得好死,你断子绝孙。”
沾满血腥的梁冠柍根本没把邹温临死的诅咒放在心里,只认为他是垂死挣扎,不甘去死罢了。他和外公杀到梁国王宫那刻,有手下报告:“主子,少主子在良药宗大病一场,尚未脱离危险。”
梁冠柍执剑的手一松,剑从虎口滑落。后来,他进朝殿见到自记忆起就聪慧过人的女性长辈,她不容欺凌、睥睨众生,她坦然、她无愧,映衬得自己像个卑鄙小人。
他的心很乱,迷迷糊糊地回答:“好!”于是,王妹成了新任君主。
这对母女很奇特,母亲坦然认输,撤离梁国;女儿坦然认怂,骂不还口。他自问胸有韬略,却总是夜不能眠。他很想向母女俩请教,如何为人坦然。
外公劝他不要多想,夺位的路上免不了流血。他也这么劝自己,可自己不受骗。自古以来,大用毒杀的人少,王孙更少。他不怕死,就怕泉下面对不了祖宗和同胞。还有病重的儿子,断子绝孙的诅咒真是骇人听闻。
梁枫杏坐上了王位,这是多少人梦中的位置。不过,这些人中不包括她。
比起囿于王宫,她更向往山水。男子们对权势的执着她不理解,她对权势的佛系男子们亦不理解,双方互不理解。
梁冠柍心绪不宁,选择辅助王妹治国。
梁枫杏对国事无感,干脆把政务全部推给了王兄,自己则经常微服出游,寄情山水,还邂逅了一位谈公子。两人相见恨晚,结伴同游,梁枫杏简直乐不思蜀。
梁冠柍拗不过心野的妹妹,便随她去了。没过多久,探子报告两人时常独处,举止亲密,恐防出事。
梁国的一文四武局面远去,现在是一文一武,文是丞相路政明,武是梁冠柍的外公何太尉。
比起先前被碾压的时势,路丞相已经很满意现在的朝局,至少他只需要面对何太尉一人,而不是被四个人联合压打。
当然,两人还是死对头。
梁冠柍因为妹妹梁枫杏对权力的看淡而成为了摄政王,探子汇报妹妹行踪时,路丞相和何太尉都在。对于此事,两位政敌难得意见一致。
路丞相:“摄政王,大王要游山玩水不是问题,问题是,若她和那个所谓的谈公子私许终身,甚至珠胎暗结,以后这江山到底姓梁还是姓谈尚未可知啊。”
何太尉:“下官认同路丞相,大王可以玩物丧志,万不可改掉国姓,葬送祖宗江山。”
梁冠柍:“孩子跟大王姓梁不可以吗?”
路丞相:“那个谈公子莫名出现,要说巧合谁也不敢肯定,谁知他是不是另有所图?”
何太尉:“没错,谨慎为妙。”
梁冠柍同意了,派人去把妹妹“请”回。梁枫杏不情不愿地回到梁王宫,扫了一眼梁冠柍为她准备的男宠们,兴致缺缺地回寝宫睡觉去了。
梁冠柍无奈,继续去批阅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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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骜霜一行人往伯仲国京城前进,同行者,还多了一位——君乐赢。
她已经受够背后看密报的日子,真是太过枯燥了。隐藏于背后确实安全,但无趣,她决定以身入局。
“奉顺天?”邹骜霜吃惊得嘴巴大张,望着对方身上的男装,眼神揶揄,做嘴型:“你不是女的吗?”
君乐赢也做嘴型回她:“保密。”
看来此行有好玩的了,邹骜霜笑着点头。常夫人见邹骜霜和“男子”眉来眼去,还笑吟吟的,就忍不住吃味。
邹骜霜把她拉到怀里,窃窃私语。常夫人再次从情人怀里站直身子回看君乐赢时,眼里都是同情。
君乐赢纳闷极了,怀疑邹骜霜给她泼脏水,常夫人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想。
“奉公子,你看你长得不错,可惜啊,不能人道……”
君乐赢的脸都黑了,邹骜霜笑得不能自已,君乐赢又不好发作,只能顶着“不举”的暗疾谢谢常夫人的关心。
君乐赢的入局还引来了两个男人,一个梁泽,他是为君乐赢来的,另一个梁冠柏,他是为奉顺天来的。
梁泽和梁冠柏对君乐赢的殷勤不知引导常夫人脑补了什么,以致常夫人对她说:“奉公子,你看你……唉,也是可怜,为了享受那点床事,都要委身于男人了。”
君乐赢的脸更黑了。唯有邹骜霜,笑得前俯后仰,还拍拍君乐赢的肩膀:“奉公子真是委屈了。”
可不是委屈吗?君乐赢本想死瞪邹骜霜,眼角余光就看到了几个大字“斗奎城”。
他们到万俟邶的封地了。
正巧,他们还赶上了一场大戏——城主之战。
仲辽阔发现妻子萧近凰和万俟邶给他戴绿帽后,想杀不能杀,毕竟家丑不好外扬,便把万俟邶赶回了封地斗奎城,任其自生自灭。三王爷仲封山当太子后,为了报复间接害死自己发妻的万俟邶,就把八王弟也安排到了斗奎城,让他们鹬蚌相争,自己则坐收渔翁之利。